張紫怡瞟了一眼趴在牀上的馬迪爾,低聲說:“外面還有四個保鏢,怎麼辦?”
溫純說:“幹掉他們!”
張紫怡掏出了盧佳女式手槍,正準備旋上消聲器。
“別用槍。”溫純按住了她的手,說:“用鋼針。”
張紫怡馬上明白了溫純的用意。
鋼針殺人這是你的獨門暗器,阮文雄看見這幾個保鏢的屍體,立即就能想到這是你的人所爲。
“啊”張紫怡尖叫起來。
領頭的保鏢馬上探頭進來看。
張紫怡戰戰兢兢地指着牀上一動不動的馬迪爾,驚恐萬分,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領頭的保鏢猶豫了一會兒,一擺頭,讓另外一個保鏢跟他一起進去。
還沒等他們走到牀邊,張紫怡的飛針出手,兩名保鏢撲通摔在了地板上。
外面的兩名保鏢不知道房間裡發生了什麼,端着槍衝了進來。
埋伏在門後的溫純一個掃堂腿,這兩名保鏢也餓狗搶食般撲倒在地。
溫純撲上去,每人頭上砸了一槍柄,其中一個搖搖晃晃地還想掙扎,張紫怡的鋼針紮在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上,這傢伙頭一歪,栽倒在地上。
張紫怡快捷地穿上了衣褲。
溫純也迅速地給馬迪爾穿上了外衣。
馬迪爾哼了一聲,張紫怡馬上又用浸透了麻醉劑的小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很快,馬迪爾又昏迷不醒了。
張紫怡探出頭,走廊上空無一人。她快步走到電梯旁,按了向下的按鈕。
電梯很快上來了,張紫怡一揮手,溫純揹着馬迪爾迅速鑽進了電梯。
地下停車場裡一片靜寂。
一輛三菱帕傑羅停在了電梯出口。
“哪裡搞來的車?”張紫怡瞪大眼珠,看着溫純按響了遙控器。
“上車吧,我們該回去了。”溫純將馬迪爾塞進了後座,然後坐進了駕駛室。
張紫怡坐上了副駕駛座。
帕傑羅朝通道門口衝去。
溫純打開了遠光燈。
車燈下,通道口站着一個守衛,他手提一支自動衝鋒槍,揮舞着讓溫純停車。
張紫怡驚叫道:“不好,這是馬迪爾的司機。”
溫純緩緩地靠近了過去,在即將接近對方的時候,突然加大了油門。
等馬迪爾的司機意識到危險,再想躲避爲時已晚,帕傑羅毫不留情地撞上了他的身體,車頭燈突然射出雪亮的聚光。
馬迪爾的司機發出了一聲慘叫,在蒼白的燈光下露出了恐怖之色。
張紫怡手急眼快,一甩手,司機的脖子上插上了一根銀光閃爍的鋼絲。
司機在倒地的一剎那,扣動了扳機,一串子彈飛射而出,打在水泥牆壁上火花四濺。
槍聲刺破了夜空的寂靜。
帕傑羅衝出停車場的通道。
街上幾乎沒有車輛,帕傑羅很快穿出了烏合鎮,駛上了通往海邊的公路。
黑暗中,兩邊的椰樹越來越密,路況也越來越差,溫純不得不減低了車速。
“會不會有人追上來?”張紫怡緊張地問。
溫純說:“很難說,不過,應該會有人在海邊接應我們。”
帕傑羅在黑暗中疾馳。
“不好!什麼聲音?”張紫怡突然喊道。
“是不對,”溫純連忙剎車,細細傾聽。
一種聲音立刻在耳裡轟響,是摩托車。
摩托車飛速駛來,轟鳴聲震耳欲聾。
傾而,十幾輛摩托從兩邊的椰樹林中衝了出來。
張紫怡端起了MP—16自動微型衝鋒槍。
黑壓壓的摩托隊全未開燈,從四面八方的道路上包抄過來。
燈光下,可以看見摩托車上戴頭盔的摩托手,每輛摩托的後座上都有一名槍手。
寂靜,出奇的寂靜。
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和死亡的氣息。
張紫怡拉上槍栓,屏住呼吸,但是她仍然在微微顫抖,經歷過多次危險的她,對於潛伏的殺機也感到了恐怖。
摩托車,一輛、二輛、三輛十輛
這時,摩托車同時打開了雪亮的車燈,向帕傑羅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很顯然,司機的槍聲驚動了阮文雄的人。
他們判斷準了帕傑羅逃跑的方向,利用摩托車的優勢,從鄉野小路上抄近路追了上來,在臨近海岸線攔截住了帕傑羅。
摩托車上的槍手端着的十幾支衝鋒槍全部對準了帕傑羅。
“怎麼辦?”張紫怡手裡的槍已經瞄準了第一輛摩托車上的車手。
溫純看了一眼還處於昏迷之中的馬迪爾,說:“別開槍,這傢伙在我們手裡,阮文雄的人不敢亂來。”
第一輛摩托車上有人站直了身子開始喊話:“投降吧,你們已經跑不了了。”
溫純搖下車窗,大聲喊道:“馬迪爾在我們手上,你們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否則,我們幹掉馬迪爾。”
喊話人的身子立即縮了下去,他稍稍遲疑了一下,又高聲喊道:“你們別亂來,否則就死定了。”
溫純抽出了“雪獒”44馬格納母手槍,低聲對張紫怡說:“準備戰鬥。”
喊話人見帕傑羅車內沒有了動靜,以爲溫純他們在商量,再次挺直了身子,繼續喊道:“如果你們交出馬迪爾,我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這顯然是騙人的鬼話,把馬迪爾交出去,只會被子彈打成蜂窩。
“打!”溫純向張紫怡喊了一聲,手裡的槍已經開火。
MP—16自動微型衝鋒槍也同時噴出了火舌。
前面幾輛摩托車手被擊中,鮮血飛濺。
喊話人躲在摩托車手的後面,隻手臂中了一槍,從摩托車上翻滾了下來。
“快,擋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喊話人驚恐地大叫,他的手下紛紛舉起槍向帕傑羅射擊。
槍彈橫飛,摩托車羣亂作一團。
“唰”子彈擊中了帕傑羅,發出淒厲的嘶鳴,彈起團團鋼花。
MP—16自動衝鋒槍吼叫着,密集的彈雨在摩托車羣中炸開,有人慘叫着從摩托車上翻落下來。
這會兒,大概是激烈的槍聲驚醒了後座上的馬迪爾,他突然跳了起來,大叫:“不許開槍,不許開槍。”
摩托車上的槍聲立馬止住了。
張紫怡順手一個槍托砸了過去,正砸在了馬迪爾的面門上,還迷迷糊糊的馬迪爾再次轟然倒在了後座上,又一次昏死過去。
“包抄過去,抓活的。”喊話人捂着傷口,氣急敗壞地命令道。
幾個傢伙在火力的掩護下奮力向帕傑羅衝過來。
隨即就被溫純射出的子彈一槍一個,槍槍都打在了腦門上,腦漿迸裂,頭蓋骨被削飛出去好幾米遠。
“媽的!”喊話人被溫純的槍法驚得目瞪口呆。
他從手下手中搶過AK—74式突擊步槍向帕傑羅打出連射,壓制住了溫純的火力。
十餘名手下紛紛以彈網封住了帕傑羅的前後車門。
這幫傢伙改變了戰術,他們爲了避免傷害到車內的馬迪爾,只採取封鎖帕傑羅出路的方法,困住車內的人,等着他們消耗完彈藥就可以捉活的。
溫純示意張紫怡停止射擊。
“彈藥不多了。”張紫怡喘着粗氣說。
“砰。”溫純顧不得說話,一個點射,將試圖摸近帕傑羅的一個傢伙擊倒。
阮文雄的人不敢大肆掃射,一時間竟束手無措。
“他媽的,說好的接應的人呢?怎麼都他媽的死光了?”張紫怡有些沉不住氣了,竟然罵了起來。
“喂,你這麼破口大罵的,好像不夠淑女啊。”溫純仍在開玩笑。
“人都要死了,還淑女個屁啊。”張紫怡往溫純這邊靠了靠,咧咧嘴笑了。
“媽的,姑奶奶跟他們拼了。”張紫怡一推車門,準備衝下去。
溫純伸手將她拽了回來。
子彈擦着帕傑羅的車門在飛,有幾槍打在了車門上,乒乓作響。
“你要幹什麼?”溫純呵斥道。
張紫怡漲紅着臉,說:“我衝下去吸引他們的火力,你開車衝出去。”
“我不許你去送死。”溫純低沉着聲音說。“張紫怡,我告訴你,就是要送死,也該是我衝出去,怎麼也輪不到你。”
張紫怡熱淚涌了出來,突然,她不顧一切地抱住了溫純的頭,小嘴貼上了溫純的嘴。
猝不及防的溫純被張紫怡一下子吻得喘不過氣。
“紫怡,你不要衝動。”溫純用力推開了張紫怡的嘴脣,鼓勵道:“堅持住,我們還有機會!”
張紫怡燦然一笑:“能和一個真正關心我的男人死在一起,我願意。”
溫純板着臉,厲聲說:“別胡說,我們一定要活着回去。”
張紫怡抓起微型衝鋒槍,再次做好了戰鬥準備。
黑暗中,雙方進入了僵持,又是一片寂靜。
海面上漲潮的濤聲也依稀可辨。
突然,一枚微型火箭彈帶着噴焰低嘯而來,在摩托羣中炸開,四五輛摩托被掀上了半空,碎片、屍體四濺,幾聲巨響,火球升空,一片慘景。
接應的人到了。
溫純和張紫怡頓時精神百倍。
但是,摩托車隊並沒有慌亂,他們看來經常組隊參戰,在幾分鐘之內重新組成了一個戰陣,繞開熊熊燃燒的火焰,竟然義無反顧地圍上來,在十米開外停下,再次將帕傑羅團團圍住。
“砰砰砰”上百發子彈暴雨般打在帕傑羅前後擴板、車燈、擋風玻璃上。
他們要孤注一擲,玉石俱焚了。
溫純和張紫怡被壓制得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