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結束後,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小巷時,羅曉霞突然從旁邊的角落躥出來,將他攔住。多日不見,這個大波少婦神色憔悴了許多。
“怎麼是你,霞姐?”鄧天鳴有點驚訝。
羅曉霞說:“天鳴,我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鄧天鳴說。
“我知道你剛纔去執法稽查永旺糖廠了。”羅曉霞說。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你執法的時候,我就在糖廠附近。”
“原來這樣!可是,霞姐,你不上班跑這兒幹嗎?”鄧天鳴問道。
羅曉霞猶豫片刻,將事情的經過告訴鄧天鳴。原來,這個黃鴻是羅曉霞的前夫,他是個花心大蘿蔔,結婚之後經常在外面拈花惹草,把羅曉霞晾在家裡。羅曉霞多次勸說沒有效果,只好跟他離了婚。
末了,她咬牙切齒地說:“這個老匹夫騙了我的感情,又跟別人好上了,他不得好死!”
“霞姐,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鄧天鳴問道。
“呃,不是!”羅曉霞回到主題上,說:“鄧隊長,你知道,黃鴻爲什麼當甩手掌櫃,不管永旺糖廠的死活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鄧天鳴說。
“那是因爲,黃鴻想賤賣國有資產。”羅曉霞說。
“賤賣國有資產?”鄧天鳴很驚訝。
“嗯!”羅曉霞說:“永旺糖廠欠了十幾萬塊錢外債,聽說,工業局準備將它拍賣,起拍價很低。黃鴻暗中勾結了一個商人,準備低價拍到糖廠。正因爲這樣,他才巴不得糖廠停產,好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知道,他們準備操作的拍賣成交價是多少嗎?”
“是多少?”鄧天鳴問道。
“才三十萬!”羅曉霞說。
“哦!”鄧天鳴很驚訝,羅曉霞給他報的這些料令他很意外。想不到,這個黃鴻還這麼大膽、貪婪。
“天鳴,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要是可能的話,希望你給他曝曝光。我寫了檢舉材料檢舉他,但都沒用。”羅曉霞說。
告別羅曉霞,在回家的路上,鄧天鳴想,羅曉霞檢舉沒用,肯定是有人護着黃鴻,此人必定是跟黃鴻是一夥兒的,準備將糖廠賤賣,然後再高價轉手,從中吃差價。他只不過區區質監局稽查隊長,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
再說,這也不是他的工作職責範圍。糖廠土地、設備、廠房價值少說也有好幾百萬,黃鴻那夥人竟然操作三十萬拍賣出去,這要賺多少錢啊?
突然間,鄧天鳴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莫纖纖是高山縣常委副縣長,要是聯合她一起來操作,必定能將這塊肥肉搶過來。這個神秘拍賣是黃鴻等人在操作,他只要在拍賣環節動點手腳,便可低價拍到糖廠。別人要查也不會查到他頭上,畢竟是黃鴻那夥人在操作,他只是正常拍賣。黃鴻等人操作的拍賣成交價是三十萬,他只要在拍賣環節排除干擾,即可出高價拍下糖廠。別說三十萬,就算是五十萬,一百萬拍下來,都有賺頭。
想到這裡,鄧天鳴莫名地興奮起來!
下定決心之後,鄧
天鳴開始行動。他給莫纖纖電話,可莫纖纖的手機沒能打通。鄧天鳴有點懷疑,莫纖纖將他的號碼拉黑,於是用公用電話撥打莫纖纖手機號碼,果然撥通了。電話接通之後,鄧天鳴剛表明身份,莫纖纖便說了句“你打錯了!”,然後掛了電話。
鄧天鳴心裡納悶極了,莫纖纖爲何無緣無故掛他電話?他哪裡得罪了她?
鄧天鳴並不知道,莫纖纖之所以拉黑他的號碼,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鄧天鳴每次都給她不一樣的體驗,讓她真真切切體會到做女人的感覺,她真的害怕,跟他接觸多了,會玩出火來。這次出差內蒙古,她又和他有了“接觸”。要是懷上孩子,目的就已經達到,她可能就此遠離鄧天鳴。
從公話亭出來,鄧天鳴再次問自己,這麼做可行嗎?畢竟那是公家財產!可轉念一想,如果此計劃能實現,自己的每個步驟都合法,肯定不會出問題。更何況,自己要是不出手,黃鴻等人賣出去的價格更低呢!想到這裡,鄧天鳴心裡就坦然了。剩下的最重要問題就是早日聯繫到莫纖纖了。
正走着,突然,一輛麪包車嘎然停在他身旁,方嘉欣探出頭,朝他招手:“上車吧!”
“欣姐,怎麼是你?”鄧天鳴有點驚訝,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嘉欣,問道:“這麪包車是你買的?”
“不是!”方嘉欣說:“我房子都還沒有,哪兒有錢買車?就是買得起,我也養不起啊!”
“那,這車?”
“公司的,今天正好沒人開,我就開出去辦事。”方嘉欣說,催促道:“哎,你上不上車?”
鄧天鳴的車昨天出了點故障,送到修理店還沒取回來,今天是搭車去上班。想到這兒離家有點遠,他拉開車門,上了麪包車。
“你什麼時候出差回來的?”方嘉欣發動車子問道。‘
“呃,回來幾天了!”鄧天鳴說。
“回來幾天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真夠可以啊,不認我這個朋友了是不是?”方嘉欣有點不滿地說。
“怎麼會呢?”鄧天鳴笑笑說:“我這幾天不很忙嗎?單位裡的事兒,家事,真夠煩的。”
“家事?家裡有什麼事?”方嘉欣問道。
鄧天鳴將前妻段雨欣想和他復婚的事兒告訴方嘉欣。
方嘉欣怔了片刻,說:“破鏡重圓這種事聽上去很好,但是,裂痕永遠都在那兒,你看着鏡子,永遠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
“是啊!”鄧天鳴嘆息了一聲,說:“所以,我纔沒答應她。”
“其實,你還很年輕,還有資本,完全可以找一個沒結過婚的組建家庭。你自己條件又不差,公務員,還是個小官,多年輕多漂亮的都可以找得到。”方嘉欣說。
“年輕漂亮只是看上去很好很美,像這樣的年紀,我需要的是一份安穩的感情。”鄧天鳴說。
“你還不算是個壞男人!”方嘉欣說。
“我本來就是個好男人好不好!”鄧天鳴說。
“你要是結婚了,我怎麼辦?”方嘉欣說,朝鄧天鳴狡黠一笑。
鄧天鳴怔了片刻,明白過來,方嘉欣是在跟他開玩
笑,他也笑了笑,然後問道:“紫煙,她最近可好?”
方嘉欣收住了笑容,說:“她很好!”
說話間,車子到了鄧天鳴家附近的一個路口。她把車靠邊剛停下,突然不經意間往左邊看,彷彿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
鄧天鳴見她臉色不對,問道:“欣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方嘉欣說,眉頭微微地皺着。
“那我下車了?”鄧天鳴說着,就要下車。
方嘉欣趕忙說:“等下!”
“怎麼了?”鄧天鳴問道。
“你坐好!”方嘉欣說。
鄧天鳴不解地看着方嘉欣。
方嘉欣低聲命令道:“叫你坐下,你就坐下,發什麼呆呢?”
鄧天鳴只好坐回到副駕駛座上。他剛坐好,方嘉欣大腿一跨,便坐到他大腿上,然後,雙手抱着他的頭,親吻他,一邊還坐着那種動作。
車震?鄧天鳴腦海裡立即冒出這個念頭。
他嚇了一跳,急道:“欣姐,不可以的!這兒是我家附近,很多鄰居都認識我,被他們看到不好。”
“別說話!”方嘉欣低聲說,仍舊重複着剛纔的動作,一前一後地動着。
鄧天鳴從沒有過如此行爲,身體很是難受,以爲方嘉欣真的和他車震。
正驚訝間,見方嘉欣往左邊看了看,然後再從他身上下來。
“好了,沒事了!”方嘉欣捋了捋額前有點凌亂的頭髮說。
“到底怎麼回事?”鄧天鳴問道。
“也沒什麼!”方嘉欣說:“剛纔有個變態的跟蹤我!”
“跟蹤你?誰?”鄧天鳴問道。
“我們公司的副總,他很喜歡我,多次向我表白,我都一口拒絕,他還是糾纏不清,煩死了!”
“原來這麼回事,我說呢,你怎麼突然跟我來這個!”
“我真跟你來這個,難道你不喜歡?”方嘉欣眼波流轉起來。
鄧天鳴正要回答,卻見方嘉欣往車窗外看了一眼,臉色又大變。
“真是陰魂不散!”方嘉欣低聲罵道。
鄧天鳴順着她的目光往車窗外看去,只見一個年近六旬的老頭站在一輛本田轎車旁,似笑非笑地往這邊看。此人額頭有幾絲淺淺的皺紋,戴着一副金邊眼鏡,身穿西裝打着領帶,雙手插在褲兜裡。
“討厭死了!”方嘉欣低聲罵道。
“我幫你支開他!”
鄧天鳴說着,牽着方嘉欣的手,從麪包車上下來,款款地走到老頭跟前。
“喲,趙總,怎麼是你?”方嘉欣假裝驚訝地說。
趙姓老頭上下打量鄧天鳴,眼裡閃爍着怒火,問方嘉欣說:“他是?”
“我是欣姐男朋友!”鄧天鳴說。
黃姓老頭臉色非常難堪,問方嘉欣:“欣姐,你不是說,你沒有男朋友嗎?怎麼……”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鄧天鳴說:“沒有男朋友不等於永遠沒男朋友,我們剛交往。”
“你?你撒謊!”黃姓老頭生氣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