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騎助動車去單位偷偷看一看,看小妮是不是在辦公室裡。現在有了助動車,就不用打的了,來回起碼省了三四十元錢。開助動車到單位,一般的速度需要半個小時。十多公里路,快一點的話,二十分鐘就到了。
助動車衝破怪異的夜色,沿着街邊嗚嗚往前開去。他恨不得助動車能飛起來,象一隻鳥一樣飛到小妮辦公室的窗外,偷偷往裡看一看。要是小妮真的一個人在裡面忙,就不聲不響地飛回來,安心地看電視等她。
今晚,就是再晚也要等她回來作愛。按照常規,今晚是他們作愛的日子。所以他有這個準備。心裡的,生理的,都有準備,卻被這條短信打破了常規。但反過來又讓他更加迫切起來,儘管只有三天沒有作愛,他卻恨不得立刻把嬌妻擁入懷抱。
他的思緒早已助動車撲到了單位。可是他怕發生什麼意外,不敢撲進大門去看,就又把它拉回來。一拉回來,他就發現街道上的人們都有些奇怪,神情詭異,看他的目光更是愛昧極了,好象有什麼異常的事情要發生。
終於,他看見了自己單位那幢不算很高的樓房。這幢樓房上那個別墅式的尖頂,在周圍一片灰色的樓羣中,顯得特別豪華,特別晃眼。他老遠就放慢車速,壓低車子的聲音。
要是小妮辦公室的燈光亮着,你就不進去了。他一邊慢慢向那幢熟悉的樓房靠近,一邊對自己說,進去的話,要是被小妮和別的同事看到,說什麼呢?說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她回家又要衝你發火了。或者跟你漚氣,不讓你碰她怎麼辦?
快到單位大門的時候,他熄火下車,往前推着走。他的視線越過一幢樓房的遮檔,看清了單位大樓的全貌。樓房上有六個窗口在亮着燈光,就象從樓房身上伸出來的六條粗大發光的長臂,斜斜地伸向院子裡六個不同的方向。
他用心一認,心猛地一縮:啊?小妮的辦公室裡沒有燈光?!天!她不是說在辦公室整理資料嗎?她又在騙我?!那她在哪裡呢?
他呆在單位圍牆外的暗影裡,心揪緊了。他必須進去,看一下小妮是不是在另外那幾個亮燈的辦公室裡。
六樓只有一個辦公室的燈亮着。那是周副總的辦公室。不會吧?小妮難道跟周建新?絕對不會,也不可能啊。他心裡更加慌亂,平時總是梳着大背頭的周建新後臺很硬,也有些實權。他主管後勤,所以很有錢。據說他大舅子就是本市的副市長孟昭軍。他是有情人的,都說是那個眼睛發膩聲音發嗲的培訓科長葉小平。卻只是暗地裡的傳言而已,沒有誰看見過他們,也沒有在兩個人的家裡引起風波。
這個傳聞,小妮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呢?應該不會,你不要亂想了。五樓上黑燈瞎火的,一個窗口也不亮。四樓有兩個在亮,三樓也有一個,底樓還有兩個。
他到大門口朝門房裡看了看,見門衛在裡邊那間屋子裡,就將臉側向另一面,迅速把助動車推進去。推到車棚的一角,頓好,他轉身往裡望了一下,見院子裡和大樓底層的大廳裡沒有人出入,才隱在樓房的陰影裡,輕手輕腳往裡走去。
他象個幽靈,偷偷朝大樓摸去。
千萬不能讓小妮看到,也不能讓其它同事發現。一定要小心!他一邊緊張地往裡摸去,一邊叮囑着自己,否則,維權不成,還可能會影響與小妮的感情,甚至遭受不測。
那晚他們對話過以後,他想了很多很多,覺得小妮的態度也許是對的,自己可能是上了這個神秘電話的當。對她太不信任,也盯得太緊,讓她無法忍受。
再這樣下去的話,你真的會失去她的。不,我不能沒有她!他反覆考慮,覺得小妮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自己最理想的妻子。尤其是長相,氣質和能力等方面,他不可能再找到比她更好的妻子。經過反思,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和危機,就決定改正自己的錯誤。
他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平時,他對小妮只是默默地關愛,悄悄地注視。在班上,沒有特殊情況,他從來不去她辦公室裡看她;就是有事,也用內線電話打過去,或者給她發短信;回到家裡,他也只跟她說些生活上的瑣事,再也不提這種讓人不愉快的情事,更不說對她不信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