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也要有個度。太過分,也讓人受不了的。你想想,一直被自己最愛的人懷疑,追問,跟蹤,心裡難過不難過?這還是愛嗎?這日子還能過嗎?”小妮摟着他邊吻邊說,“如果我對你這樣,你受得了嗎?星星,男子漢大丈夫,要想開一點,大度一點,啊。我們睡吧,明天還要去上班呢。”說着與他一起滑下身子,溫柔地相擁而眠。
“好的,睡吧,我的寶貝。”鈕星星在嬌妻的臉上吻了一下,就摟着她的身子,閉上眼睛睡了。
他一隻手枕在她的粉頸下,一隻手放在她的酥胸上,享受着她的彈性。腦子裡卻不時地回想着嬌妻今晚說的話,心裡寬慰亮堂了許多。但有些話,還是讓他感到懷中這個讓他愛不夠的寶貝是個讓人難解的謎。
天色越來越暗,這個城市開始披上神秘的夜色。
各種下班的車輛匯成了一條車的河流,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地奔流。人們都象歸巢的家禽,急匆匆地往家裡趕去。
鈕星星站在廚房的後窗邊,一邊在竈上忙着,一邊不住地往外張望。他期望能在小區外那條街道的車流中,發現一個鮮豔的亮點——嬌妻的身影,象夜空中的流星一樣劃過。
爲了上下班方便,前一陣,他們夫妻倆一人買了一輛助動車。以後,小妮每天都騎着助動車回家,也基本上還是每天都比他晚回家。
她對他說:“這並不是我懶,怕做家務,而是我這個工作性質決定的。任務重,再加上我的文秘底子薄,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化在上面,你要理解我。”他認可,只要嬌妻能準時回來吃他燒的飯菜,再苦再累也理解,而且心甘情願。
於是,他還是每天一下班就默默地下樓,騎着助動車先回家,買菜燒飯。邊忙邊往窗外張望。他經常在後窗口看見小妮坐在助動車上,從街道邊的人羣中駛過。小妮豔麗的身影就象是夜空中劃過的一顆流星。流星划過去一會兒,門上就會響起她熟悉的開門聲。
可是今天,眼看都快六點半了,這顆讓他望眼欲穿的流星還是沒有出現。他就禁不住想起在場市場上經常看到的一個情景。
他的住宅小區旁邊那個菜場很大,有幾百個攤位。四周一圈,中間幾排,呈“回”字形分佈,秩序井然。菜攤前是來來往往流動着的人羣。菜場里人頭攢動,聲音喧鬧,各種生菜的味道在空氣裡發酵着,肆意瀰漫。
他知道自己的嬌妻喜歡吃牛娃,所以經常到這個菜場的牛蛙攤前,揀了幾隻豐腴的牛娃叫攤主秤。她的嬌妻已經象牛娃一樣白嫩豐美了,卻還是喜歡吃這種滋補養顏的菜餚。四腳朝天躺在那裡的牛娃,跟脫了衣服的人很象,尤其是那白胖胖的肚皮和性感的四肢,與人的肚皮和四肢簡直一模一樣。所以有書上說,人是從水棲動物到水陸兩棲動物再到猿最後才進化到今天這個樣子的。他總感覺這個情景似乎有一種象徵意義,但象徵什麼,但還沒有想清楚。
他燒好菜,耐心地坐到客廳裡去等她。他不想打電話問她,免得又要惹她不高興。他等了一會,就站起來到後窗口去張望。他現在唯恐惹了她不高興,每天都在想着辦法惹她開心,讓她滿意。因爲他太愛她了,越來越愛。真的,越是對她有懷疑,他越是有一種怕失去她的不安感。
平時在家裡,他要是看到嬌妻的俏臉沉下來,心就會提起來。而只要看到她臉上出現笑容,他就開心,幹起活來也特別有勁。他的心情已經成了嬌妻臉色的晴雨表。
他去後窗口第三次看流星的時候,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來短信的聲音。他趕緊走過去拿起手機,按出短信一看,是小妮發來的:我不回來吃飯了,資料還沒整理好,回來可能會晚一些,你不要等我!
她又不回來吃飯了?那她在哪裡吃飯呢?他頭裡又熱烘烘地亂起來,而且要晚一些回來,她到底在幹什麼呢?他反覆看着這條短信,卻只有這麼冷冷的一句話,再也找不出他所要關心的其它內容。他呆在那裡出神,心裡很不是滋味。
呆了一會兒,他一個人味同嚼蠟地開始吃飯。本來他想喝點酒,晚上要跟嬌妻作愛的。現在這個興致一下子被這條短信打消了,而且平靜了兩三個星期的心湖,又開始不平靜起來。
他匆匆吃了點飯,就在家裡轉起來。轉了一會,他走進臥室,再次拿起那把彈簧刀,藏進褲子袋,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