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們學校造了這麼多房子,他們的手能幹淨嗎?學校裡一些老師一直在議論,可是誰也沒有掌握證據,你拿他們怎麼辦?”
鈕星星被說愣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上次,你派小霖去做臥底,才搞到他們的證據,把陸躍進他們打倒了,這次行嗎?”小妮象對一個犯了錯誤的學生一樣,苦口婆心地勸着自己的丈夫,“爲了達到目的,你要以屈求伸,忍辱負重,講求謀略。臥薪嚐膽的故事,你知道嗎?”
鈕星星象一個頑皮的學生,擰着脖子說:“你現在跟學生說慣了是不是?跟我也以這樣的口氣說話了。”
小妮這才發覺自己求成心切,不知不覺把丈夫當成了不開竅的學生,就笑了一下,改用溫柔的口氣說:“星星,你調到教育系統來,就從企業直接進入了官場,就走出了嚴旭升的陰影,就可以更好了發展自己,也有機會搞到他們的犯罪證據。這是一個一舉多得的好辦法,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鈕星星這纔有些心動地說:“你說得有道理,可從一個隔行的企業調到政府機關,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我真的不想再去求這種貪官污吏。靠他們上去,是一種恥辱,身上也就有了污點,我不想這麼幹。”
小妮又生氣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極端?好象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現在是什麼社會?啊?關係社會,人情社會,你知道嗎?什麼事都得靠關係,靠人情。而靠關係,靠人情,就要去求人,求人就要請客送禮,甚至行賄。社會風氣這樣,你有什麼辦法?你一個人能把這些官場潛規則和社會風氣改過來嗎?我剛纔跟你說了,這是以屈求伸,你是不是一根筋啊?腦子怎麼就這麼不好使了呢?”
可任小妮怎麼說,鈕星星就是象一個頑皮的學生,坐在那裡不吭聲。他還是想不通,沉着臉堅決不同意。小妮又氣又急,想到自己的好心不被理解,想到自己的願望不能實現,想到自己以前的處境,悲從心生,禁不住哧哧地哭了。
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和諧,也有些尷尬。兒子小晶懂事地走過來,抱住媽媽的腿說:“媽媽,不哭。小晶,要吃飯飯。”
小妮這才抱起兒子,將臉貼在兒子紅樸樸的小臉蛋上,然後去衛生間裡拿毛巾擦了擦臉,走出來對丈夫說:“你還坐着幹什麼?去燒飯。你倔強,要面子,飯總要吃吧?小晶餓了,我也餓了,我替你操心都操累了,你就去燒給我們吃。”
鈕星星這才聽話地站起來,慢慢朝廚房裡走去,邊走邊嘟噥:“女人就是愛哭。”
“倔驢,我愛哭,哼。”小妮衝着他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對兒子說,“你爸就是一頭倔驢,對吧?小晶,你長大了,可不要學他那麼倔,啊。”
“嗯。”兒子乖巧地點點頭,“小晶,聽媽媽話。”說着在媽媽白嫩的臉上吻了一口。
小妮抱着兒子走進臥室,輕輕將門關了。然後走到電話機旁,把兒子抱坐在膝蓋上,拿起電話輕輕撥起來。她知道光她一個人是說不服這頭倔驢的,必須得拿出他害怕的鞭子——他爸媽來揍他才行,象上次一樣。又到了關鍵時刻,不動用他們看來不行。
電話通了,小妮壓低聲說:“媽媽,你們晚飯吃了嗎?還沒有,我們也沒有吃。星星正在燒飯,我們都剛回家不久。爸爸回家了嗎?哦,有一件事,很重要,我說不聽他,看來得你們來開導開導他才行。媽,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學校裡的校長朱昌盛,這個學期調到教育局當了副局長,抓人事。他是星星的校友,又是我們以前的同事,關係不一般。他曾經說過要幫鈕星星調出興隆集團,調到教育系統來的。這樣,鈕星星就能直接進入政府機關,以後就有希望了。可我跟他說,讓他去找一找他,他就是不聽。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說不定是他的人生轉折點呢。你跟爸說一下,有時間的話,這個週末趁他在家,你們來勸一勸他。”
打完話電話,小妮纔打開臥室的門,走出去,把兒子放下來,去廚房裡端菜盛飯,然後一家三口坐下來吃飯。小妮只管吃飯,再也不說這件事了,只等着他爸爸媽媽上門來說服這頭倔驢。
吃飯的時候,他們都烏着臉不說話,各自想着心事。桌上只是兒子的聲音。他一會兒看看爸爸,故意讓爸爸給他搛菜:“爸爸,小晶要吃,這個。”一會兒又看看媽媽,讓媽媽弄飯給他吃。兒子成了調節家庭氣氛和他們夫妻關係的最好媒介。
吃好晚飯,鈕星星按照常規,開始做起了跟嬌妻過性生活的準備。小妮從他的神情和動作上早已看了出來,她也很想要他,可她今晚就是要逼逼這頭不聽話的倔驢。
鈕星星先是搶着去洗碗刷鍋,然後去衛生間裡沖澡,穿着汗衫短褲走出來,到臥室裡去打開空調,調到最適合作愛的溫度,才坐到牀上去看電視。他在等她上牀,神情有些迫切,卻就是不肯給她暗示。
小妮一邊收拾衣服,整理屋子,拖的板,抹桌子,做着家務,一邊默默地觀察着他的舉動。她收拾完衣物,做完今天要做的家務,又抱着兒子坐到客廳裡去,靜靜地看起了動畫片。他有意不急着哄兒子去睡覺,她要逼鈕星星主動叫她。
可是這頭倔驢卻就是隻管看電視,一聲不吭。小妮看完動畫片,放下兒子,去臥室裡拿了衣服,到衛生間裡去沖澡。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性感地在家裡走來走去,惹得鈕星星連看電視都沒了心思。
這樣慢慢熬到八點半,星星有些等不得,就開始用乾咳來催她。小妮裝作聽不見,又到臥室裡拿了針線,去縫一件襯衫脫落的鈕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