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盛嘿嘿地笑了:“小妮,你真是一個好妻子,啊,這麼愛他啊?不替自己考慮,倒一直爲他着想。象你這樣的好妻子少見,少見啊。”
小妮插話說:“夫妻之間,還分什麼你我?”
“哈哈哈。”朱昌盛否認地笑了,“你真的很天真,很可愛。小妮,你怎麼不想想?夫妻之間真的就能不分你我嗎?你們就真的好得象一個人一樣嗎?我看不見得吧?你對他這麼忠誠,他就對你也這麼忠誠嗎?他在下面做什麼事,你怎麼能知道呢?要是他感情出軌,將來你們吵得要離婚,那你現在的努力,不就成了無私奉獻了嗎?”
“朱局長,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小妮有些吃驚地說,“夫妻之間這樣互相防範,互相不忠,那還象什麼夫妻啊?”
朱昌盛有些尷尬了:“小妮,我沒想到你的思想真的這麼正統,性格這麼貞烈。跟其它一些美女比較起來,實在是太可貴了,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喂,朱局長,你又來了。”小妮趕緊制止他胡說八道,“你怎麼說說,又說這種不該說的肉麻話了?我以爲你當了局長,是正式的官場中人了,跟以前不一樣了,纔打電話給你的。”
“哎呀,小妮,官人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慾啊,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厲害呢。”朱昌盛依然一副流氓腔地說,“噯,小妮,我跟你說,坐進機關辦公室,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比在企業裡,學校裡好多了。我這還只是在教育局這樣的清水衙門呢,要是到了市委市政府,那種感覺就會更好。”
小妮感嘆說:“是啊,我相信有這樣的感覺,也向往這樣的感覺。所以我說,朱局長,你要珍惜這樣的位置和感覺。這樣的位置和感覺,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啊!你神通廣大,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可別的人呢?畢生努力,費盡心機也得不到,甚至望塵莫及啊。”
朱昌盛巧妙一轉,就轉到她的身上:“所以我說,你要替自己考慮考慮啊。你已經在教育系統了,再往上走一步,是很容易的事。我現在有了這樣的權力,這是非常難得的機遇。真的,我只要一句話,局裡組織人事處就會下來考察你,然後上報材料,我再在局黨組會議上替你說一句好話,同意後報市委組織部審批就成了。你的黨員問題也解決了,你又是一個影響較好威信較高的教導主任,提副校長是順利成章的事。小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但現在辦什麼事情,都是要化代價的。不是化錢,就是用別的什麼去爭取。你想憑自己的努力,不化一點本錢就得到升遷,是不太可能的。我這是說的實話。所以,小妮,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你千萬不要錯過這樣的機會啊。”
小妮也很想再升半級,那就是副縣級了。她心裡癢得很,真想說幾句求他的話。可她知道朱昌盛的真正意圖:他想跟她進行權色交易。剛纔的話,充分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她越聽心裡越緊,還是不想跟他進行交易,政治生涯到此爲止就到此爲止吧。
於是,她索性挑明說:“朱局長,我也很想往上走,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但我只想憑自己的工作業績和業務能力,憑自己的政治素質和領導水平自然升遷,別的路子,我不想走。這個原則,我是始終不會改變的。走不上去,甚至還要往下走,那我就當老師。當老師,也很好。真的,我現在越來越喜歡當老師了。謝謝你,朱局長,打攪你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我掛了,拜拜。”
掛了電話,小妮知道自己要想在朱昌盛手裡得到提拔,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有勸鈕星星去找他幫忙,趁他手裡有人事權的時候,也調出興隆集團。他們畢竟是校友,應該能說動朱昌盛的。朱昌盛其實是個性情中人,只要哄他開心,他什麼事也能給你辦。可惜我是個女的,他一直盯着要我的身子和尊嚴,否則,我倒真想去求一下他,通過他進入官場,然後憑自己的努力,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這個週末,鈕星星迴到家,小妮就認真地跟他說:“星星,前天,我給朱昌盛打了一個電話,試探了一下他。我說你以前說過,你當了局長,也要把鈕星星調到教育系統來。現在你已經當了局長,而且正好是管人事的副局長,就真的幫他調過來吧。”
正抱着兒子逗樂的鈕星星一聽,轉臉看着她說:“誰讓你給他打電話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求他。”
小妮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把正在揀着的一把青菜往水池裡一丟,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這麼拎不清?你要面子,你要強,想不求人,可你象現在這樣,在興隆集團裡呆下去,有出息嗎?”
鈕星星象驢一樣倔:“我不是蠻好的嘛?還要怎樣出息啊?”
小妮更加火了:“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象話了,滿足現狀,不思上進。我們女同志求人不方便,你怕什麼呀?”
“這種人,我就是看不慣。”鈕星星放下兒子說,“去求他幫忙?哼,不可能!”
小妮氣得什麼似地:“我說你什麼好呢?你不是也看不慣嚴旭升嗎?可你能奈何得了他嗎?不要說你了,連董事長姜春秋也直到現在都沒把他怎麼樣呢。”
鈕星星說:“急什麼?總會有機會的。”
小妮發揮老師做思想工作的特長,走到鈕星星面前,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說,“對這種人,你要講究策略,要想辦法先發展自己,壯大力量,才能跟他們鬥,你懂嗎?否則,你一個雞蛋能跟石頭碰嗎?不要說碰了,連邊都挨不着。我是說,你一個小人物在下面,在外圍,怎麼能弄到他們的犯罪證據?朱昌盛跟陶曉光在經濟上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