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說到簡寧奇二人將酒喝下去之後,吳雷停住了口,任笑天忍不住的追問起來。
吳雷一聳肩頭說:“還能有什麼後來!”
在任笑天的想象中,這對青年男女不可能只是以喝酒與上牀而結束昨天晚上的活動。他看出吳雷是在賣關子,有心不理睬對方,只是又急着想知道答案,當然不會放過對方。
“雷哥,是不是皮癢癢咯。”任笑天裝模作樣的活動了一下手腕。
“別、別、別,君子動口不動手。”看到任笑天不爲所動,吳雷有點無奈地說道:“嗨,真的服了你,哪兒有一點當區長的風範,純粹就是一個兵哥哥喲。好、好,我說還不行嘛。”
事情的繼續也很簡單,正當簡寧奇色心大作,伸出安祿山之爪準備對晏玉大肆輕薄時,突然覺得一陣腹痛。先還以爲是自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口中呼道:“玉兒,幫我找藥品。”
“哼哼,找什麼藥品,你不是已經服下了藥嘛。”晏玉冷笑道。
聽到晏玉的笑聲似乎有點不對頭,本來只是低頭捂肚子的簡寧奇擡頭一看,只見晏玉也在用手捂着肚子,強忍着疼痛在說話。
“你,你對我下了毒藥!”
“呵呵,你才明白嗎?太遲嘞,太遲嘞。”
“爲什麼?爲什麼?晏玉,我這麼愛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呵呵,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繼續哄騙我。”晏玉淒厲的尖叫着。她的臉龐上是一片青紫色,在那對白蠟燭的燭光映照下顯得有點猙獰,顯得有點淒涼。
“玉兒,給我解藥,我保證,我,我會,我會好好,好好對待你的。真的,我,我說話,算,算數。”簡寧奇的說話,已經有點結結巴巴。
“算數,好,那我們就一起到黃泉路上做同命鴛鴦去。”
“不,我不想死喲。”
最後的結局,是晏玉沒有搶救得過來,簡寧奇雖然留下了一條命,卻造成了終身不愈的後遺症。嘴角歪曲,面部抽搐,整個身體也變得歪歪斜斜,走路一高一低的樣子。
這樣的結果,等於是徹底毀了簡寧奇。一個家族的接班人,落得這樣的地步,也就等於是徹底斷了仕途之路。這樣形狀的人,能擔任什麼樣的職務喲!
簡寧奇的爺爺簡維浩,聽到這樣的消息,當場就摔倒在地上。清醒之後,也只是在口中不停地咕嚕着: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他這話說的是誰,說的是什麼意思。
“晏玉沒有救得過來?”任笑天疑問了一句。從道理上來說,女人的生命力應該要強於男人。何況簡寧奇又喝了那麼多的酒,更會增加毒藥在血液中的擴散。要說無救的人,怎麼也應該是簡寧奇才對。
吳雷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你知道的’的意思眨了一下眼睛。想一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在那種緊急情況下,所有的救援力量都會奔着簡寧奇而去。至於晏玉這麼一個犯下滔天大罪的罪魁禍首,那就只能是先涼在一邊,做一些常規搶救措施也就說得過去了。
“小天呵,看來我這一次的京城之行,屬於是多餘之舉咯。”吳雷說。
正在思考和消化剛纔所得消息的任笑天,聽聞此言,有點不解地擡起頭來。
“你知道嗎?小天。”
“知道什麼?”
“剛纔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來敬酒?”
“這有什麼,軍區那幾位領導的公子哥兒,都是交遊廣闊的人。有朋友上門來敬酒,那有什麼好奇怪的事。”話雖是這麼說,任笑天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嘿嘿,那些敬酒的人,可不都是他們的朋友噢。不是給你介紹了嘛,有些就是簡寧奇那個圈子裡的人喲。”
“嗯。”
“嘿嘿,告訴你任笑天,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爲你任笑天是一個‘杯具先生’。”吳雷有點詭譎地笑道。
乍一聽到‘杯具先生’這個綽號,任笑天楞了一下。相當一段時間裡,這就是自己蒙受恥辱的代名詞。只要聽到人提及這個詞語,自己就會覺得內心深處傳來陣陣絞痛。
隨着自己處境的改善,這種感覺也就逐漸消失。當然,在自己面前提到這個綽號的情形也是罕見得很。最近的一次是什麼時候耶?哦,對了,是第一次到灞橋的時候,在盧大海的家中。
那個叫施瞎子的傢伙,脫口而出的喊了一聲‘杯具先生’。很杯具的結果,就是施瞎子當場捱了趙長思一個大耳光。噢,當時那個施瞎子做了一個解釋,說自己過去是悲劇不斷的人,現在成了一個專門給人制造悲劇的人。呵呵,有點意思。
雷哥今天是怎麼啦,怎麼會在我面前提到了這麼一個綽號?任笑天眯細着眼睛,靜靜地等待吳雷的解釋。
“你呀,任笑天呵任笑天,你現在是鹹魚大翻身噢。過去,是別人給你製造悲劇,現在是你給別人製造悲劇哦。”吳雷用手指點着任笑天說。
任笑天想要分辨,繼而一想,這話說得不錯呀。從皮小磊、黃大寶開始,後來是皮磊志、李震民、戴斌,還有灞橋的董瘸子、顧麻子和施瞎子。想不到呵,就連簡寧奇這種高不可攀的人物,竟然也連帶着中了槍。
儘管如此,任笑天仍在嘴皮上分辨說:“簡寧奇這事,與我可扯不上關係。”
“小天,你這話就不地道了吧。”
“怎麼說?”
“沒有你們的‘心願行動’,簡寧奇怎麼會到海濱去?”
“嗯。”
“‘心願行動’如果不成功,簡家怎麼會丟卒保車,把晏子安給當成了犧牲品?”
任笑天點了點頭。
“沒有簡家的丟卒保車,晏子安怎麼會死,晏玉又怎麼會採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極端做法?所以呀,京城那幫想找你麻煩的人,現在不但是不敢找事,還怕你讓他們也來享受這種悲劇哩。”
吳雷這話也不是危言聳聽,簡寧奇與晏玉的事情發生之後,京城裡頓時傳了開來。不少家族的當家人都在告誡自己的子孫,千萬不要去招惹那個任笑天。免得鬧出事來,家族也無法幫助擦屁股。
聽到這話,任笑天不覺震驚,怪不得那些來敬酒的人,會用一種畏懼的目光打量自己。嗨,咱哥兒們現在也有了王霸之氣。只要外氣一放,就能讓那些公子哥兒俯首拜服,頂禮膜拜。
“快樂,快樂,我們弟兄們呵,真呀真快樂。”一種沙啞的喉嚨,從不遠處唱着走了過來。不用說,這種德行的人,鐵定是趙長思。看來也是得到了消息,纔會如此欣喜若狂。
任笑天顧不上去搭理他,不但在消化吳雷剛纔說的話。還想到出門時舅舅說的話:“小天,放開一些,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吧,不用有太多的擔心。簡家的那些人,已經亂了套。嘿嘿,此時顧不上找你的麻煩咯。”
噢,怪不得呢,舅舅會說那樣的話。管他哩,反正也不是我做的這樣的事,說起來也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想到這兒,他到是有點佩服晏玉的爲人,敢愛敢恨,也算是一個奇女子,只可惜生錯了人家。
打開心結的任笑天,在‘青山會所’好好地玩了一個晚上。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何必再掃大家的興哩。他卻不知道,事情又有了下文。
傍晚時光,簡家那座舊時王府的住宅前,來了一對相互攙扶的半百老人。
昨天夜裡,簡寧奇就被用專機從海濱接到了京城的醫院裡。那兒,有着國內一流的醫生與設施。此時,簡家門前正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時候。這些人,就是前來探視出事的簡寧奇。
既然是探視,那就應該去醫院纔對,這些探視的人,爲什麼要跑到家中呢?只因爲簡寧奇的爺爺也出了事。
昨天晚上一得到孫子中毒的事,簡維浩只覺眼前一陣眩暈,就跌倒在地上。清醒以後,也只是口吐涎水,不停地呢喃道:“寧奇,是爺爺不好,是爺爺不好。”
門前進出的人,就是來看望簡維浩的那些通家之好,還有政壇上的一些朋友。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門前那對老夫妻就是晏玉的父母親。
“他們來幹什麼?讓他們滾回去!”簡家有人發了怒。
“我家的孩子不懂事,闖下了這等滔天大禍。做父母的當然是要登門賠罪。”晏玉的父親得知簡家的意思後,不慌不忙的回答說。
再三交涉之後,簡家的人仍然不肯讓晏家父母進門。就在這時,只聽得‘噗通’一聲,晏玉的父母親已經跪倒在簡家的門前,口中說道:“簡老,既然你家兒孫不讓我們進門,那我們就在這兒給你賠罪啦。”
看到這樣的情形,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這是哪一碼歸哪一碼耶!簡家的人把晏家的兒子給賣了出去,晏家的女兒又用自己的性命換掉了簡家孫子的政治生命和半條性命。如今,晏家人又玩出了這麼一出,嘿嘿,有意思!
這周圍,住的都是有頭有面的人。一時間,各家門戶大開,擁出不少人來看熱鬧,簡家門前頓時就是擁擠不堪,難以通行。看到這樣的情形,簡家人頭疼,而且不是一般的頭疼。
人家的孩子闖下了大禍,做父母的上門來賠罪,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的事。簡家這種拒之門外的做法,倒反而是有點不見情理。門外看熱鬧的人,頓時就議論紛紛。
簡維浩是元老,兒子是常委,是領導核心之中的一員,怎麼能出得瞭如此的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