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之後,晏玉這才知道事情的發展,與簡寧奇告訴自己的情況全不相符,更與自己想象的情形大相徑庭。
那天凌晨,晏子安從海大酒家走脫之後,沒有返回京城,而是直接去了靠近海邊的一個小漁村。那兒距離英國人控制的港島只是咫尺之遙,他想從那兒偷渡出國,憑着自己所掌握的情報,到國外的情報機關賣上一個好價錢。
只可惜,他得到消息的時間實在是晚了一些。離開海濱沒有幾個小時,安全部的人就從京城趕了過來。發現他已經失蹤之後,立即就在全國所有的車站、機場佈下了天羅地網。
與此同時,安全部的追蹤人員也追到了小漁村。大家都是同行,晏子安能有多少招數,追蹤的人哪能不清楚!更何況,來的人都是高手,稍加分析,就迅速確定了晏子安的逃跑方向。
晏子安雖然是提前了幾個小時跑路,只是他屬於潛逃,只能是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碰到一點不對頭的地方,就要進行避讓風險,哪兒比得上追蹤人員來得迅速。當他踏上專門用於偷渡的小漁船不久,邊防部隊的快艇也已經啓航。
雖說是搜索用了一些時間,軍方快艇還是在小漁船快要越過分界線的時候發現了目標。在鳴槍警告無效的情況下,小漁船被擊沉海中。身中十幾發子彈的晏子安,當然是死了不能再死。
那年月,由於經濟落後,偷渡的事也是時有發生。在這片大海中,多上一縷怨魂,也不是什麼好奇怪的事。特別是象晏子安這樣的人,數典忘祖,背叛祖國,更加不會得到別人的同情。
晏子安的父母親接到消息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無語的接過了兒子的骨灰。說什麼呢?都是晏泉這老東西作的孽障。到了最後,把所有的報應都落到了子孫的身上。
他們也沒有通知自己的女兒,兒大不由娘,該是怎麼作都由他們去吧。此時接到女兒的電話,他們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介紹了一通。
“玉兒,你還是回來吧。”到了最後,她的媽媽搶過電話,還是勸說了一句。
晏玉沒有回答,直接就掛斷了電話。聽到話筒中傳出的‘滴、滴、滴’的忙音之後,她的媽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做父親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鐵青着面龐,坐到一旁抽起了悶煙。
媽媽勸說的意思,晏玉心中明白得很。只是她能咽得下這口氣嘛!這幾年來,自己和哥哥容易嗎?不時就要遭到別人的冷眼和譏笑。就象那個孫大偉,更是把自己兄妹當成了軟包子,是不是的就要敲打一下。
爲了獲得簡寧奇的青睞,兄妹二人賠盡了笑臉,纔算是勉強站住了腳。沒想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噢,不對,不對,任笑天還好好地站在那兒,我們晏家兄妹就被當作替罪羊給拋了出去。
哼,晏家的人是這麼好欺的嗎!不,我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晏玉柳眉倒豎,銀牙咬得格格直響。只是應該要找誰討回這筆賬,可要好好地盤算盤算。
從表面來看,事情都是爲了任興邦平反的事情而引起。可這能怪得了人家嗎?那都是自家爺爺和簡、孫那幾個老不死的作下的孽障,怨得了人傢什麼呢?
哥哥是死在邊防戰士的槍下,可人家是執行上面的命令。水有源,樹有根,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要追溯到簡家和孫家那兩個老不死的身上。憑着自己這麼一個弱女子,能從那兩個老狐狸手中討要得到所謂的公道嗎?答案是不言自明。
“寧奇哥,你在幹嘛呢?”晏玉嬌滴滴地問道。
簡寧奇熱情地回答說:“玉兒,我在辦公室辦移交工作哩。怎麼啦?有事要找我。”
“我一個人無聊得很嘛,你也不來陪陪我。”
“快啦,快啦。剛纔省委何部長已經找我談了話,讓我到深川市去上任。我把手上的工作移交妥當之後,就有時間陪你嘍。”
“真的嗎?”晏玉的聲音是又驚又喜,只是臉上的神色並不怎麼好看。
簡寧奇一笑,以爲對方是在爲自己的升遷而高興,不無得意地說:“是呵,今天晚上市委常委集體給我送行。明天我們就能動身上路。玉兒,這一次我會陪你好好地玩上一路。”
“太好啦,太好啦。”晏玉在電話中鼓掌說:“寧奇哥,晚宴結束之後,你到我的房間來,玉兒要送給你一件特別的禮物。”
“禮物,是什麼禮物呀?玉兒,能給我提前透露一點消息嗎?”簡寧奇的面龐上露出了一副曖昧的笑容。那中間所包含的意思,是個男人都能知道和理解。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寧奇哥,到了時間,你就會知道滴。”晏玉撒嬌似的擱下了電話。
“這丫頭。”聽到話筒中傳出的忙音,簡寧奇笑眯眯的咕嘟了一句。只是時間不長,他的臉色很快就又陰沉了下來。
當天晚上的送行宴會也安排在望海大酒家。晚宴結束之後,一臉喜氣的簡寧奇沒有離開酒家,而是邁着輕快的步子來到了樓上的客房部。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
今天晚上的宴會,舉行得十分成功。不但是陸明、陳中祥這些人竭盡全力的表示了友誼,就連姜臻生、許衛東那麼一些死硬派,也從禮儀角度上表示了應有的熱情。至於那些看熱鬧、打醬油的常委們更是歡聲笑語,友誼的花朵萬年長。
這也難怪,一個剛剛到任不過半年多的副市長,基本情況還沒有了解清楚,就獲得了提拔。這也就罷啦,偏偏還又提拔到了那個最容易出成果的改革前線深川市。這樣的官員飛黃騰達,官運亨通也只是早遲之間的事。
有了這麼一種認識,誰也不會放棄這個與有可能成爲未來核心領導人親近的機會。別說是能拉上一點關係,就憑着曾經與核心領導一起並肩戰鬥過的經歷,也足以讓自己在未來仕途上好好炫耀一番了。
送行酒喝得開心,簡寧奇還想讓自己今天的喜悅更進上一層。自從與晏玉相識以來,雖說晏玉早就有委身與自己的想法,只是簡寧奇卻不敢輕率從事。
京城那個圈子裡,男歡女愛的事並不稀奇。只是這種**之事,往往都是玩弄的那種想踏進這個圈子中的女人。每年都是這樣,進的進,出的出,沒有誰會覺得意外。
做這種事,沒有人會說什麼,你情我願,誰也挑不上一個理兒。只是這種事也有個分寸,那就是圈子中的人,不能隨便加以玩弄。如果不涉及婚嫁,誰也不敢輕易加以褻瀆。否則鬧出事來,雙方的長輩都不好說話。
今天的情形不同,晏玉主動相約,並且說明了要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簡寧奇。什麼樣的禮物纔算特別?當然是女人的貞操喲。至於下午讓他感覺到有點陰霾的原因,則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自己要了晏玉的身體,又能怎麼啦?晏玉的父母親是軟骨頭,敢跳出來爭個公道嗎?呵呵,那是笑話。晏家只有那個死鬼晏子安,還能說上兩句話。可他已經化成了灰燼,想要說話也只能是等到下一輩子嘞。
自己雖然不能娶晏玉,但只要她能乖乖地聽話,好好地讓自己金屋藏嬌,也未必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想到這些,在晚宴還沒有結束的時候,簡寧奇內心之中就已經是如同小鹿亂撞咯。
“玉兒,我來啦。”簡寧奇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一身雪白婚紗的晏玉,如同飛燕一般掠至簡寧奇的身邊:“寧奇哥,你來啦。”
看到眼前的晏玉裝扮成這麼一個樣子,再是什麼樣的魯男子也會大爲動容。簡寧奇是魯男子嗎?顯然不是,他伸出手臂,一把托住宴玉的腰際,大嘴就朝着晏玉那殷紅的嘴脣吻了上去。
“別,別忙,寧奇哥。”晏玉的手,一把擋住了簡寧奇的嘴巴。
簡寧奇一楞,這是怎麼啦!想玩人嘛,小娘皮的。
“你別急嘛,寧奇哥。玉兒說要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你,難道還會哄你嘛。”晏玉身子一扭,就象游魚一般的竄了出去。
簡寧奇一想,這話也對。既然是佳人有約,自己何必要扮出豬哥形狀哩。想到這兒,他也就爽直一笑,說:“對,對,對,今天晚上的事,一切都聽玉兒來安排。只要能讓我一親芳澤,怎麼做都行。”
“寧奇哥,你這麼說話,多讓人不好意思喲。”晏玉用雙手矇住了自己的臉龐。
簡寧奇一笑:“好,我不說啦。玉兒,聽你的。”
聽到簡寧奇這麼一說,晏玉牽着簡寧奇的手,將他拉到了房間裡一張小圓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簡寧奇目光一掃,這張小圓桌不是房間裡的原有設置,看來這是晏玉爲了今天晚上的活動,而專門讓人給搬過來的。桌子上放了四樣小菜,不算豐盛,倒也說得過去。只是那兩支白蠟燭有點刺眼,好象與眼前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
“寧奇哥,我沒有找到紅蠟燭,只好就這麼湊合諾。你可不準生氣噢。”
“不生氣,不生氣,只是妹妹的禮物在哪兒呢?”簡寧奇涎着臉笑道。
“喝了這杯酒,禮物就會出現在你的眼前。”晏玉端起了兩隻裝着紅酒的高腳酒杯。
那杯子中的酒,紅得象胭脂,紅得象血,只是再怎麼紅,也紅不過晏玉臉龐上的那片殷紅。酒雖然還沒有下肚,簡寧奇就已經醉嘞,一手擁着晏玉,一邊說着:“我喝,我喝,今天這杯酒,就是讓我死了也要喝下去。”
“好,乾杯!”
隨着‘咣噹’的酒杯撞擊聲,一對青年男女同時將杯中的酒喝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