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正在這裡鬱悶呢,那邊管羣山道:“徐縣長,薛縣長在政府嗎?我想和他見一面談談這事。
管羣山說完這話後,忍不住看了白燕一眼,心說:“這娘們可真是多事。現在把事情鬧大了,就算有心放過薛濤,恐怕也難了。”
徐巖峰見管羣山問薛濤,便道:“我今天一直沒見他,我跟他聯繫一下。”
說罷,徐巖峰就拿出手機打給了薛濤。
薛濤現在還在南滄市傻等着蘇正羣呢,在接到徐巖峰電話後,他還說:“蘇縣長讓我在南滄等他呢。怎麼了,徐縣長,有事嗎?”
徐巖峰忍住笑,說道:“薛縣長,今天市裡來了檢查政府經費使用情況的檢查組。檢查組的管組長查出咱們縣這一個月出現大量高額的招待費。管組長希望你能回來解釋清楚。”
薛濤一聽就懵了,說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知道那些高額的招待費指的肯定是他花出去的那些。
薛濤掛斷電話就往藍林縣趕。
回來後,管羣山就在一個單獨的房間又按照程序讓薛濤做解釋,並且問他都招待了誰。
可薛濤怎麼能解釋清楚,他只說都招待了省市來的領導。
可是,都是些什麼領導呢?
薛濤又沒辦法答上來。
因爲他至少有十次以上招待的都是他的朋友和同事。他已經習慣性的去酒店點包桌,然後簽字走人了。他當時根本沒想過這樣做合不合規矩。
現在。薛濤當然知道那樣做是違紀行爲,所以他絕對不能說。
不說,那就解釋不清招待了誰。光說是招待了省市的領導。那根本不行。
因爲票據上都有日期呢,薛濤說招待了省市的領導,可那天,藍林縣都沒來過什麼領導,那薛濤招待的又是哪門子的領導。
所以,管羣山還沒問幾句話呢,薛濤就啞口無言的答不上來了。
管羣山心裡早就明白了。事情肯定如黃琳說的那樣。
“薛縣長,我們來這裡就是對政府的經費使用情況進行審查的。這些單據上都簽了你的名字,而且數額又非常巨大。你又解釋不清楚宴請了誰。我想,我有必要將這件事做爲檢查出來的問題報到市裡了。”管羣山道。
薛濤一聽這話,嚇了一跳道:“管處長,我……我真的是招待了上級領導。可能費用花的是有點多。但我是真心想讓上級領導吃的好一點。您看……您……就放過這事吧。”
管羣山搖了搖頭。
如果當時黃琳私下跟管羣山說了薛濤的事。那管羣山說不定還能想想辦法。可現在,絕對是不行了。
主要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了,現在又是敏感時期,全國都在嚴查這類事件。管羣山跟薛濤又沒有什麼關係,沒必要爲他隱瞞此事。
如果管羣山幫薛濤做了隱瞞,誰知道會不會被管羣山的對頭舉報給上面,說管羣山收了薛濤賄.賂,在做調查組二組組長期間。對查到的問題沒有上報。
那樣一來,管羣山恐怕都要跟着倒黴。
“薛縣長。你的這件事現在估計已經傳遍了縣政府,跟着我來的人也全都知道了。你讓我怎麼放過這事?”管羣山道。
薛濤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打電話找政府辦的同志瞭解過了。他知道是白燕逼的黃琳非要解釋清楚那些票。開始的時候,黃琳準備私下跟白燕說,可白燕不答應,最後把黃琳罵跑了。
隨後,管羣山來了後,問起黃琳。黃琳也想私下跟管羣山說,可也是白燕逼的黃琳當着衆人的面說的。
如今管羣山來了這麼一句知道的人太多了,沒辦法放過此事了。
這可讓薛濤差點沒氣死。
都怪白燕這慫.逼.娘們,好不好的鬧個jb,最後鬧成了如今這個局面。除非薛濤去找比管羣山更上級的領導壓下此事,不然薛濤肯定會受處分的。
可是,薛濤找誰壓這事啊。他在上面關係並不硬,而且這次是紀委、檢察院、審計局三家部門聯合檢查。找了其中一家,那還有剩下兩家呢。
薛濤真不知道該找誰壓這事了。這讓薛濤在上愁的同時,更是在心中大罵白燕沒事找事。
薛濤這件事雖然算違紀,但並不需要限制他的自由。
所以當晚,薛濤就跑到了方日升的家裡。
方日升已經聽到別人提了薛濤這件事,晚上又聽了薛濤的彙報,方日升皺着眉喝道:“也是你不爭氣,我把你弄過來就是讓你吃吃喝喝的嗎?”
薛濤苦逼着一張臉道:“方書記,我知道錯了。可現在怎麼辦啊,管處長打算把這事報到市裡。”
“報上去活該。”方日升罵完,又看了薛濤一眼,心想還需要薛濤幫自己對付徐巖峰他們呢,那這次的事肯定不能讓薛濤出問題啊。
“我幫你給管羣山打個電話吧。”方日升說完,就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通後,方日升便先笑着問候了一下管羣山,然後說道:“管處長啊,我們薛縣長的事你還要多費心啊。我看能不給市裡報就別報了。我剛纔已經批評他了,保證他不會再犯了。而且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想讓省市的領導吃好一些嘛。”
管羣山知道方日升不僅是縣委書記,而且背後還有魏昭興,於是便很客氣的道:“方書記,不是我不想幫忙,我已經跟薛縣長說了,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了,我真的捂不住。我們這次下來,就是查經費亂用的。薛縣長一個多月花了好幾萬。這不是小事情。我要是放過此事,就怕被人知道了,不放過我啊。方書記。你也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我看,你不如找找我們領導,讓他給我放話,那我就好辦多了。”
管羣山說的也是實情,方日升聽後只有道:“那好,管處長。我就不難爲你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其實在薛濤找方日升幫忙的同時。徐巖峰已經在運作此事了。
市紀委書記薛貴海是魏昭興的人,而且他和姚振良的關係也非常的好。當初徐巖峰陷入到延湖之星的麻煩中後,姚振良就是找的薛貴海幫忙。
現在徐巖峰早已經託姚振良給薛貴海打了招呼。讓薛貴海一定要嚴查薛濤這件事。
姚振良只是要求薛貴海秉公執法,又不需要薛貴海違反什麼原則,所以薛貴海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當然,方日升也找了幾個關係幫助薛濤。不過。由於方日升並沒有想到徐巖峰會找到薛貴海。所以方日升找的那幾個關係的地位並不是很高。只是紀委、檢察院的一些副職。
所以,幾天後就從市裡傳來薛濤被調整工作崗位的消息。
方日升一打聽,原來是薛貴海力主嚴懲這次查出的問題。
薛貴海的這個建議,也得到了魏昭興和倪海權的同意。
雖然魏昭興和倪海權兩人有矛盾,但是他們對待幹部違紀的問題都是一樣的態度,那就是一定要嚴。
再加上這次查出來的責任人也沒有他們兩人派系的幹部,所以對於薛貴海的建議,他們想都沒想的就同意了。
於是。這次市裡五個檢查組所查出的七項問題的主要責任人,包括薛濤在內。全都受到了嚴厲的處分。
這一次的處分等於在“嚴打”,拿這七個人的問題殺雞給猴看。檢查一次,就要產生強大的震懾效果。不然被別人看到即使查到了問題也沒什麼大事,那今後更是遏制不住經費亂用了。
而且這次的事處理的速度也非常快,就是防止有人亂找關係。
把事直接定下,那找關係也沒用了。
最後處理的時候,像薛濤,市裡對他的處分是直接拿下了他的副縣長職務,然後任命爲市林業局副調研員。
可憐的薛濤,好不容易熬到了副縣長的位置上,可就是因爲招待費的問題,又被市裡打回了副調研員的身份。
而對於黃琳,雖然她是不得已爲薛濤簽了那麼多張票據,但嚴格的說,她也是有問題的。
所以,藍林縣政府果斷的調整了黃琳在政府辦的分工,然後又給了黃琳一個不疼不癢又不會放入檔案的處分,並將處理結果上報至了市紀委。
有姚振良幫着給薛貴海打了招呼,那市紀委也就沒有再去多追究黃琳的什麼其他責任。
薛濤並沒有多注意市裡是如何處分黃琳的,他在接到被任命爲市林業局副調研員的文件後,差點沒瘋了。
他要是這麼去了市林業局,那這輩子估計也動不了了,搞不好就要在林業局退休了。
而且在市林業局當副調研員還不如在望海區區委當他的政研室主任呢。畢竟在望海區,薛濤也算有實際職務,而且也算區委書記的近臣,別人還是非常尊重他的。
可是到了市林業局,那tm算什麼?聽說林業局的辦公條件很緊張,弄不好林業局那邊連個辦公室都給薛濤騰不出來。說是副調研員也算是副處級幹部,可弄不好就直接算退休了。
想到副縣長和副調研員的落差,薛濤更是生白燕的氣了。
如果不是這個慫.逼.娘們,薛濤會落得今日的下場?那些票據,白燕當初要是及時處理了,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越想越氣,於是薛濤在臨走前,忍不住和白燕大吵了一架。
白燕也自知理虧,開始的時候也沒吭聲。
可薛濤越罵越難聽,白燕性子也是很潑辣的,終於忍受不住了,也是放開嗓門和薛濤對罵上了。
這下政府辦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