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袁望出去給朋友打電話的機會,陳太忠快速地把楊曉陽的建議跟自己的同事說了一下,“……你們手上,有這種合適的項目沒有?”
邱朝暉和張志宏愕然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好半天邱主任才咳嗽一聲,“這個好像……好像涉及到了產權保護的問題。”
他的意思很委婉,小陳啊,你不該先問我們項目,而是要先假惺惺地探討一下“知識產權”的問題,我們可都是文化人啊,對這個很看重的。
面對這種場景,郭總真的有點欲哭無淚了,他直覺地認爲,這件事,十有**跟陳太忠脫不了干係,可是……證據呢?
樓層裡沒有攝像頭,原因很簡單,這是高檔消費場所,保護客人地**是重中之重,他要裝上攝像頭的話,生意受影響不說,遇到那脾氣大的主兒,沒準直接就發飆了,“你會不會做生意啊?”
所以,進出房間的人,沒有紀錄當然,郭總並不知道,有些東西,是攝像頭也拍不到的,他只是在很費勁地琢磨,我的人,到底是誰被瘟神收買了呢?
紅山分局地老大楊文凱也很苦惱,上班時間還沒到呢,就接到了郭總地電話,“楊局,我們這兒又發生竊案了,又得麻煩您了。”
媽的這瘟神有完沒完了?一聽這話,楊局長也下意識地認爲,一定是陳太忠搞地鬼,“這次又是誰丟東西了?不行就先把失主關進去呆兩天。沒準他就想起來東西丟哪兒了……欺負人還欺負上癮了?”
“基本上……住店的客人都丟東西了,”郭總實在沒臉說出這話,可不說不行啊,把人都關進紅山分局的話,以後他還做不做買賣了?
“呃……”楊局長登時無語,好半天才嘀咕一聲,“我說。昨天出事了,你今天就不知道悠着點?”
“我加了雙崗,八個保安看着呢。”郭總苦笑一聲,“可是。誰能想到,就這樣也出事呢?”
“先把人留住,挨個排查吧,”楊文凱也沒了主意,嘆一口氣。擡手就想撥王宏偉地電話,不過琢磨一下,還是先撥通了劉東凱的電話,“劉局,我們這兒出了點兒事……”
劉東凱和楊文凱關係不算太近,不過都是本土幹部。以前劉東凱算是秦系的,樑建勤也是秦系的,前區委書記鄺舒城跟樑建勤的關係尚可,楊文凱跟鄺舒城走得近但跟樑區長關係也行,兩人是這麼一個交情。
“那就查唄,要不要我給你派刑警大隊進行配合?”劉東凱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古怪,於是做出了迴應。“這家會館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不符合情理……”
“得罪了人嗎?”楊文凱嘆口氣。卻是堅不吐實,好歹把劉東凱拉進來再說吧。“我這兒以前是縣局,對付這種事兒,沒經驗啊,劉局您看……市局是不是考慮支持一下?”
天地良心,他倒是沒有陰劉東凱的打算他只是想把事情搞得大一點,紅山分局的壓力就會小一點,反正,沒人會認爲,這件事一定就是瘟神搞地。
昨天的呂強,那是瘟神的朋友,懷疑一下還情有可原,今天這麼多客人,總不能各個都是瘟神地朋友吧?
按邏輯分析,十有**是服務員什麼的被瘟神買通了,這種事,只要仔細查,就不怕查不出來,那瘟神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問題在於,紅山地書記王小虎跟瘟神的關係似乎也不錯,楊局長也是怕案子辦到一半,頂不住來自區委的壓力,那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楊文凱想得到市局的支持,可又不方便找王宏偉,那就只能找眼下的常務副局長劉東凱了。
“這個……我瞭解一下吧,”劉東凱覺得事有蹊蹺,你一個老警察了,這點敏感『性』都沒有?看不出這案子是有人故意使壞?“你先封鎖現場再說吧。”
不管楊文凱還在那邊“喂喂”,劉局長已經壓了電話,他琢磨一下,這件事是該跟誰打聽一下,冷不丁聽到窗外有輛破車使勁在打火,卻是半天沒打着。
破車?他登時想起來了,小董也開着這麼一輛破小麪包,那傢伙可是消息靈通之輩,只是,他跟小董關係一般,沒記那廝地電話。
去單位再說吧,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也就七點十來分了,打個哈欠起牀,開始洗漱。
心裡裝着這件事,他去單位就比較早,差不多是七點四十左右的模樣,好死不死的,小董正窩在門房裡睡覺呢,被他抓個正着,“嘖,你小子給我醒醒……”
小董對這件事,當然有耳聞,不過他真不知道是許省長的兒子捱打,他知道的是,京華惹了陳太忠,而且陳處長的伴當裡,有一個貌似很有身份地傢伙,捱打了!
我日,劉東凱一聽那三個字兒就煩了,心說這楊文凱是不是故意算計我啊?知道陳太忠不好惹,拉我墊背?
說破大天來,劉局長也不想惹那個瘟神,一聽說是京華跟他結怨,腦子裡就開始算計了,琢磨一下,他決定再賭一把陳太忠的手段。
你楊文凱不是要我派刑警大隊嗎?成,我給你派,圍得死死的,京華一時半會兒也就不要想做生意了,沒錯,京華背後或許有人,可是人家陳太忠背後的人,個頭兒更大!
至於說能不能挖出內盜,他覺得陳太忠不太可能在這方面失足,話說回來,就算失足,那也是陳某人事機不密,卻跟他劉東凱沒有一點關係公事公辦嘛。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給陳太忠打了一個電話,“太忠,京華那邊,出了點小事兒……什麼?你不關心?那我派市局的人去配合了啊。”
京華國際會館早就被紅山分局的警察圍住了,嚴禁出入,有那衣服較爲完好的客人,不計較損失着急出門辦事,也是被警察攔住了細細詢問。
同時,警察還要嚴格登記住宿者地姓名、工作單位和聯繫方式,這個決定,讓幾名客人大爲光火,嘴裡賭咒發誓再也不來了,不過,他們還得配合警察說了,“心裡沒鬼你怕什麼?去哪兒住店你不得登記?”
可是這麼一來,有位客人在房間裡就着急了,“我靠,這日子沒法過了,我還要去陰平剪綵呢,這可怎麼辦啊?”
着急地這位,就是喬小樹喬市長,昨天他中央黨校的一位女同學來看他,兩人多年前就有點曖昧關係,眼下同學會了一下,就又找到點感覺,喬市長藉口說要先趕赴陰平,晚上沒回家。
按說,一個副市長,在市裡怎麼也會有那麼幾處落腳點地,可是喬小樹分管的口子也不好,屬於弱勢市長,他膽子又不大,不敢『亂』伸手,好歹是文筆不錯,得空了還寫點文章之類的補貼家用。
所以,他在家外就兩套房子,空的那套最近也有了女主人,定點的賓館倒也有,可是他這個同學朱瑩瑩,大小也是個幹部,不合適去那兒,於是就來了京華。
喬市長這通着急,那就沒辦法說了,有心給相關人等打個電話吧,手機還被人偷了,通訊錄他也記不大住,家裡的電話倒是記得住題是他敢打嗎?
總算是他的司機知道,今天早晨七點半要來京華接喬市長,可是一來京華,就嚇了一大跳,我靠……這麼多警察?
司機隱隱猜到了自家領導在這兒做什麼,不過,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身份報出來,說不得遠遠地停下車,給喬小樹的秘書打個電話。
喬小樹的秘書早接到了喬市長的電話,正打着車趕來呢京華國際會館裡,還是有總機的,而他的電話號碼,喬小樹也記得住,他要秘書探明原因之後,儘快把自己接走。
是的,喬市長和朱瑩瑩連出房門的膽量都沒有,也就是能打個電話問問大堂,可惜打電話的人太多,好容易打通了,也不過知道是有好多人丟東西了,嚴重『性』卻是不太清楚。
等到秘書趕到,會同司機上前一打問,也開始鬱悶了,敢情是這麼大的事情,這事兒該找誰,把喬市長救出來啊?
要命的是,京華賓館登記的身份證,是朱瑩瑩,也就是說,喬市長是黑戶,更要命的是,喬市長不能耽誤時間,陰平那兒說好了,十點鐘奠基儀式正式開始!
眼下這個點鐘救人,實在太不合適了,不到八點別人沒上班倒還是小事,關鍵是怎麼跟別人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