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哪裡想得到,與整個世界爲敵的那位,才掛了她的電話,就又給一個女人打了過去,“吳言?說話方便不?嗯……啵也很想你,我說,你說話方便不?”
八點多了,說話當然很方便,吳書記一向很潔身自好的,“我就在家裡呢,你來一趟,不就知道我說話方便不方便了?”
“我真的很想去,不過,我在素波呢,”陳太忠苦惱地嘆一口氣,“對了吳言,你記得不記得,前兩天你跟我說的老龐的事兒了?”
“你說的……是義井街道辦的龐主任?”吳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話裡有點不解,“這是上面的事兒啊,太忠你操什麼閒心……呃,你是說,你在素波?接觸到上面的人了?”
不得不說,吳言的腦子,真的很夠用,尤其難得的是,她還是個女人。
“細節你就不用問了,我現在要的是消息,”陳太忠的話,有一點點霸道,“我欠別人一個人情,現在想還給他!”
“呵呵,見到蒙藝了?他有興趣對付範曉軍?”吳言的腦瓜,真的不是一般的聰明,不過,僅靠猜測,有點疏漏也是難免的。
“沒見到,我哪有資格見他啊?倒是聽了點消息,”陳太忠笑笑,“呵呵,還個人情而已,好了,快點說……”義井街道辦的龐主任地事兒。吳言也是一知半解,不甚了了。
不過。她好歹是橫山區的一把手,雖然平日裡對於小道消息不感興趣,但真想知道地話,還真能打聽出一些東西來。
義井街道辦是橫山區政府的派出機構,只憑這一點,吳書記就無法坐視,任由那裡的情況惡化,所以她知道了一些隱秘的事情。
其實事情很簡單,龐主任把錢借出去了,在前一段時間。他認識了範曉軍的小舅子楊斌。
是人就有上進之心,龐主任自然也不例外,一結識了楊某人之後,他就開始大把花錢,極力公關,使盡各種手段,來討其歡
大概是四五個月前。楊斌跟龐主任提出借錢,說是有朋友在上海那邊,相準了一片地,現在上海的房地產搞得很火,想要投資,手上資金有點緊張,想暫時拆借點錢。
這下,龐主任還真的有點猶豫,投資房地產,那錢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收回來的。不過楊斌說了,資金問題馬上就能解決,但那塊地不等人,再晚就沒戲了。
看他還猶豫,楊斌大大方方地定下了三個月還款的期限,再加上百分之二十的返利,還有楊某人親自打地借條,這種情況,龐主任要是再不答應,那就是惹人了。不過。這種情況下,傻瓜纔不答應,龐主任不但挪用了街道辦的集資建房款,自己還湊了一點錢,總共湊足七十萬。拿給了楊斌。
至於欠着區裡的錢。一時半會兒他倒也不怕,跟項區長招呼一聲。說是義井街道辦收錢比較困難,要等一等就是了,反正他是沒打算昧的。
只是,等到還款期限到了的時候,龐主任拿着借條去找楊斌,楊斌卻是雙手一攤,“現在我朋友的資金還沒回籠回來,你也知道,這年頭到處都是三角債,稍微等等好不好?”
這一等,就等到年底了,楊斌被他催得不耐煩了,“那啥,這樣吧,我有套房子,還有輛車,跟你抵債成不成?那塊地不是淨地,出了點問題,現在正忙着花錢交涉呢,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我要你的房子和車有什麼用啊?龐主任心裡挺不是滋味地,他知道楊斌倒是開着一輛普桑,可那破車車況也不怎麼好,能頂幾個錢?頂五萬倒是可以商量,但楊斌要頂二十萬!
到了這一步,龐主任也沒轍了,只能硬着頭皮挺着,隔三差五地去找楊斌,楊斌被他騷擾得不耐煩了,直接換了手機號,也不回那套房子去住了。
直到這個時候,龐主任才發現,自己恐怕麻煩要大了,因爲楊斌是私人借款,借條是向他個人打的,也就是說,論追債的話,也只能他個人向楊斌追債。
倒是他自己,怕是要坐實“挪用集資款”的名頭了,這讓他心急如焚,說不得只能隱隱透出點風去,這錢是範曉軍的小舅子弄走了,跟我無關。
他這麼一說,別人也不敢隨便採取措施了,於是,事情現在,就在二樑上吊着,大家都眼巴巴地指望着,楊斌朋友的那塊地,能儘快開發或者轉手出去。
當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於,龐主任挪用的,是一幫小人物的錢,這些人或者在上面有點關係,但遇上這種事情,也沒人敢出頭----楊斌不算什麼,但範曉軍太可怕了。
可話說回來,若不是一幫小人物,倒也未必會有人計較這麼點錢----最起碼大家等的耐心要大得多。
不得不說,這世界上有些事,還真地滑稽。
原來是這麼回事,陳太忠總算明白吳言看熱鬧的心思了,這事兒連個雞肋都算不上,搞姓龐的吧,一點意思都沒有,不但沒幾分錢,爲了一幫小人物惹上範曉軍,實在有點不值。
可要是置之不理,龐主任和楊斌之間,雖然是私人借貸關係,但畢竟是挪用了集資款,下面的呼聲,也不能完全忽視。
“這個楊斌怎麼這麼摳巴啊?”陳太忠嘀咕一句,“他姐姐就不知道照顧他一下,這點小錢都還不上?”
“那誰知道呢。”吳言嘆口氣,“大概。據我的估計,這姐弟倆關係不一定有多好……或者說範曉軍不一定喜歡這小舅子,不過,可以肯定地是,平時他不管,但要是有人對付楊斌,他大概還是要出頭的----別地不說,他得要面子啊。”
“楊斌?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陳太忠皺着眉頭仔細琢磨一下,終於一拍大腿。“嗯,想起來了,我還要再打個電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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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把呂強介紹到工程公司的,可不就是這個楊斌嗎?他真的記起來了,好像那廝還收了呂強一筆介紹費!
就是後來呂強陷入債務糾紛地時候,還找過這個人。正是因爲楊斌要的回扣太多,呂總萬般無奈之下,才找上了他陳某人。
那麼,呂強對楊斌,應該有點了解的!想明白了這一點,陳太忠摸出手機就打了過去,好半天,呂總才接起電話,“太忠,不好意思。陪人唱歌呢。”
“沒事,”陳太忠也知道,年底了,企業四處收錢,不是陪人就是被人陪,“對了老呂,你跟楊斌熟不熟?知道那人是怎麼回事嗎?”
“楊斌?”呂強輕笑一聲,“就是個小混混,四處騙錢,有時候能幫人辦點事兒。就看他能唬住誰了,他姐夫根本不管他的事
敢情,上次呂強求陳太忠幫忙貸款之前,他還是給楊斌送了五萬,楊斌也答應幫他想辦法要錢。就算要不上錢。也能幫着貸款。
怎奈,呂強等了好久。都沒等來消息,反倒是楊斌說了錢不夠,要他再出,這就讓他有點心煩了。
於是,呂強偷偷地去查了查楊斌的底細,發現這傢伙混得真地不行,錢不能說沒弄到多少,但都不知道糟蹋到哪兒去了,反正花錢大手大腳地。
關鍵地是,有人吃了虧,就不再買他地賬了。
比如說,凡爾登的水泥賣出去了,可工程公司的書記任衛星肯定反應過來了,知道這廝在範曉軍跟前遞不上話,所以才扣錢不給----呂強給任書記塞錢都不行。
至於任書記的目的是想逼着楊斌幫忙,還是拿呂強泄憤,那就不好說了,沒人會去在意一個死人的觀點。
“你怎麼想起問他來了?”呂強一時有點好奇,“這傢伙前一陣又找我借錢呢,我沒理他,躲了幾天也就沒事了。”
“是有這麼一檔子事兒,”陳太忠開始介紹了……
誰想,呂強一聽到“買地”地時候,“哏兒”的一聲就笑了,“我草,他也真能掰,這是我跟他講的例子,那倒黴蛋兒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倒確實是讓那塊地給拴死了……手續不全啊,那傢伙又是政府的人,買的時候也沒敢仔細去調查,就讓人捉了大頭。”
“不是吧?”陳太忠的注意力登時被引開了,“幹部讓商人涮了?”
“那個商人後面,站着更大的幹部呢,”呂強輕笑一聲,“而且他也不敢聲張,不是我吹牛啊太忠,其實,做幹部的離開了他熟悉的環境,玩商業還真地差點。”
“那楊斌的錢去哪兒了呢?”陳太忠可不喜歡這個話題,說不得又把話頭拽了回來,“最近他投資了什麼東西沒有?”
“楊斌可不是個投資的主兒,他整天就想着中大獎呢,揮霍起來倒是把好手,”呂強還在笑,“前一陣我聽說他在期貨市場上虧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這倒是個好消息,陳太忠可是沒想到,能從呂強這裡得到這麼詳細的內容,一時間就開始琢磨了,照這麼說,能不能用詐騙罪把楊斌搞起來呢?
他認爲,要是楊斌真的是拿那些錢買地了,那就只能算是“投資失敗”或者“被詐騙”,用這種藉口收拾楊斌,怕是不那麼容易如願。
可是,此人若是單純的只爲詐騙而詐騙,甚至不惜慫恿龐主任挪用公款,那性質無疑就惡劣了許多。
如此一來,司法機關就有理由介入,明明白白地提起公訴了。而不會因爲兩人純粹的“私人借貸”關係,產生一種“民不舉官不究”地無力感。
第五百一十七章貪慾雷蕾
不過。正應了那句話,“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陳太忠也知道,他自己地奇思妙想太多了,而事實證明,那種猜想多半都是錯地,雖然幾次事件發生之後,結果都是能令他滿意的,可其間的過程……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所以,他又撥通了吳言的電話。
對陳太忠地猜測。吳言表示了認可,“如果事情真地像是你說的這麼回事,用詐騙罪提起公訴應該是可行地,不過具體細節該怎麼操作,我還得向法院和檢察院諮詢一下。”
“那就行,呵呵,”陳太忠一聽這話。就放下了心,他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呀,要九點了,你還不休息?”
“想你呢,怎麼睡得着啊?”夜半無人私語時,果然是男男女女調情的好時機,說着說着,吳書記就又春情盪漾了,“太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睡一晚上,明天就走,要是你真想,那我現在往回趕,呵呵,”陳太忠輕笑一聲,“大概凌晨一點左右就到了。”
話說完,他纔想起自己跟雷蕾約好了,要歡樂今宵呢,一時間就有點呲牙咧嘴:這女人多了。真地不是什麼好事兒啊,以哥們兒這高智商,也能捅出這麼大的紕漏?
“算了,走夜路不安全,你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還好。吳言還是很體諒他的,不過。下一刻,她好像有點捨不得了,“什麼?你明天一大早回來?沒搞錯吧?”
“這有啥錯不錯的?”陳太忠正想亡羊補牢呢,一聽吳言不願意了,忙不迭地狡辯一下,“你既然這麼說,我考慮了一下,覺得確實有點危險啊,嗯,那啥……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眼睛,有點散光?晚上看燈泡有點模糊……”
“,”吳言嘆一口氣,有點哭笑不得,“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楊斌能不能定詐騙,該不該定詐騙,決定的因素,不在鳳凰在素波,你難道不這麼認爲?”
吳書記做事,有時候真地太冷靜了,冷靜得讓人有點掃興。
呃……陳太忠登時無語,吳言這話,說得再淺顯不過了,她是說,陳太忠你不能馬上回來,一定要讓蒙書記表個態,或者……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吧,總之,你得找一個能給大家撐腰的玩意兒。
否則的話,誰吃撐着了,去動範曉軍的小舅子?詐騙就詐騙了,別說五十多萬,五千多萬也不算什麼大事兒,要知道,鳳凰市可也算範曉軍的老家呢。“嗯,這個我明白了,”陳太忠點點頭掛斷電話,猛地纔想起來,答應讓蒙勤勤捎給蒙藝的金筆和領帶夾,他還沒有送出去呢,登時又是狠狠地一拍腦門,哥們兒現在,腦子怎麼迷糊成這樣啊?
全怪鐵手這混蛋了!他肯定不會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嗯,要是沒有半路撞上丫挺的,任我把蒙勤勤送回省委大院去,那當然不可能忘了這件事兒。
不想了!他伸手打着火,緩緩地將車開下了臺階,向着日報社疾馳而去,不過,一個疑問還是不可思議地涌上了他的腦海:我給忘了是因爲有事兒,蒙勤勤她怎麼也忘了要呢?
事實上,蒙勤勤根本沒忘,因爲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摟着雷蕾睡得正香呢,蒙勤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陳太忠,你給我地鑽戒,怎麼沒有鑑定書啊?”
“鑑定書……”陳太忠摟一下懷裡的雷蕾,打着哈欠將電話拿到一邊,“哈說,鑑定書是有,不過讓我扔了,你就當我給你買了一個仿真首飾算了。”
鑑定書他是真有,不過那玩意兒拿出去的話,很容易就能被人發現,這鑽戒來自巴黎,而且是失物之一,他吃撐着了,閒得無聊給自己找事兒?
“嘖,你怎麼這樣啊?”蒙勤勤的聲音,似乎有點不高興了,“人家送禮都是送全套的,我還不知道這鑽戒值多少錢呢。”
“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多少錢,才扔了鑑定書和發票的嘛,送禮不得有個誠心?賣弄就沒啥意思了不是?”陳太忠的謊話,那是張嘴就來。
“不過肯定是真貨,不信的話,你自己找人鑑定啊……嗯,要不這樣,有個簡單的辦法,你拿它在你家玻璃上劃兩下,不就知道真假了?”
“我去你家,在你家玻璃上劃兩下!”蒙勤勤哼了一聲,倒也不再追究了,“懶鬼,這麼晚了還沒起牀,我都上班了,你是不是瞞着我曉豔姐做壞事了?”
“沒有啊,昨天我跟那幾個人喝酒喝到早晨四點,”陳太忠信口胡言,卻不知道對方一直在萬豪酒家外面等着呢,“嗯,這不是沒休息好嗎?”
“哦?是這樣啊,你們在哪兒喝的啊?”蒙勤勤輕笑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聲音卻是有些冰冷,“是在萬豪裡面?”
“不是啊……”陳太忠立刻否認,“不過,用得着你管我在哪兒喝地?再說了,我要做壞事,也不用瞞着你姐吧?你問問她,我用得着瞞她嗎?”
聽到這話,不知道爲什麼,蒙勤勤心裡登時舒服了許多,“混小子,你昨天,好像有些東西沒給我吧?好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晚上?”陳太忠下意識地重複一句,隨即搖搖頭,也不管對方看得見看不見,“晚上不行,我要回了,中午吧?”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啊?就是晚上!”蒙勤勤不容分說地掛斷了電話,卻不知道爲什麼,一時間感覺呼吸有點急促,心跳得有點慌。
“真過分……”陳太忠放下手機,看看身邊的雷蕾,透過窗簾滲進的陽光,白生生的娃娃臉和半個光溜溜的肩膀顯得有些刺眼。
這是雷蕾地家,前天她老公從北京直飛澳大利亞了,據說還帶着那個女人,要等三天才能再回來,那時候就臘月二十三了,這簡直就是不要這個家了。
原本,雷蕾還不想把陳太忠領回家,不管怎麼說,在家裡做這種事,她有點心理壓力,可是那混蛋既然做得出初一,她當然也做得出十五。
正好,陳太忠還琢磨,到哪個酒店比較安全些呢,既然雷蕾盛情相邀,他當然不介意去她家活動活動,是地,陳某人一向不怎麼把這種道德放在心上,哥們兒又不認識你老公。
兩人喝掉一瓶紅酒之後,就開始運動了,在雷蕾夫妻專用的大牀上,牀頭上方,是兩人溫情脈脈地婚紗照,與牀上的偷情男女相映成趣。
這一晚,兩人基本沒有睡覺,陳太忠真的很納悶,這麼嬌小的身體中,怎麼能蘊藏了那麼強盛的慾望,還有那麼多的體液…直到四點多的時候,雷蕾終於扛不住,從他身上滾落了下來,“我不行了,你動吧,一定要射進來。”
“撐不住的話,就算了,”陳太忠輕笑一聲,輕輕地吻吻她,“身體要緊。”
“不,我要,”雷蕾很堅決地搖搖頭,她的雙眼被慾望燒得迷離而瘋狂,笑着指指頭頂的婚紗照,“呵呵,我想讓這個混蛋好好看看,他漂亮的妻子,找到了更好、更強壯、更帥氣的男人,已經兩次了,你願意射進來嗎……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