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指出的是,韓老五的名氣很大,但是花銷也大,論起身家,他並不比鐵手或者常三任何一個強出多少,他比這二位強的,是人面兒!
所以走私車這種買賣,常三能不在乎,他可是挺介意的,再說了,鳳凰市是鄉下小地方,那兒的人不欺負白不欺負!
“哈,挺有意思,”陳太忠聽完周老闆大概的介紹,也樂了,他轉頭看看韓天,“你這也算是苦孩子啊,算了,懶得理你了,鐵手的車也不多了,最多一年半年的就從素波撤了……”
“早說老鐵認識你,我也不可能去搞,”韓天現在也冷靜多了,事實上,當他意識到,眼前這位,是比自己還有實力的人,那麼這些折辱,倒也就能接受了。
很小就遭逢大難的他,對人情冷暖理解得相當透徹,而不久就混跡社會的經歷,讓他對社會的理解,就是**裸的“弱肉強食”四個字,所謂的能屈能伸,那纔是大丈夫。
“我早聽韓忠說過你了,”韓天苦笑一聲,“不管怎麼說,你倆有交情,就衝着我堂哥,我也不可能搞你是不是?”
他對陳太忠的瞭解,還真是來自多方面的,他知道陳太忠在省裡有人,不過就是猜錯了對象而已。
周老闆可是比他知道的還要多,最起碼,高雲風栽在了陳太忠手上,這是許純良那個小裡的話題。再一打聽,知道人家小陳連蒙藝女兒地面子都不賣。這人的硬實,還用猜嗎?
總之,既然周老闆開口解釋了,韓天基本就信了,當然,最關鍵地是,眼前還有他一幫小弟在場呢,只有讓大家明白,不是韓某人不想惹這個人,而是這個人實實在在是惹不得的。那韓老五的面子才保得住。
對於那種屬於傳說中的存在,敢於用雞蛋去碰石頭的,那不是好漢,是蠢蛋!
“韓忠是你堂哥?”陳太忠咂咂嘴,這可是越說越近了,一時間他有點不好意思,“你也不知道早說。那是我同學呢,還借過我的課堂筆記……”
“嘖,沒勁兒,”他站起身子來,有點鬱悶地嘆口氣,“有點以大欺小的感覺……對了,鐵手的錢呢,怎麼辦?”
“我馬上給他打電話,鐵手你明天去拿錢吧,”韓天抹一把臉上的鮮血。s直接送進嘴裡吃了,順勢還舔舔手指,然後伸手去拿桌上的電話。
“不會再有問題了吧?”陳太忠看他一眼,根本不把他那嗜血地狠勁兒放在眼裡,“韓天,我可是很給你面子了啊,別讓老周和韓忠難做啊。”
“不會有問題,老孟還靠着我支持呢,”韓五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直接把話扯遠了。“他承包的服務公司,很多人眼紅呢,敢不聽我的?嚇死他。”
敢情,鐵手是把車賣到人家韓五的勢力範圍裡去了,怪不得這廝這麼生氣呢。陳太忠點點頭。也懶得再說什麼,轉頭招呼鐵手。“行了,把管子都給他們放下,咱們走人。”
“那把呢?”鐵手用下巴指指桌上的雷鳴登。
“那把也給他們放下啊,又不是我的,”陳太忠搖搖頭,大步走了出去,經過周老闆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伸手拍拍其肩膀,“老周,以後,你地胳膊肘可不能這麼往外拐啊。”
鐵手和他的兩個小弟倒是很謹慎,倒退着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把手裡的槍向地上一扔,揚長而去。
他們一離開,韓天的腦袋就探到了桌子底下,仔細看了半天,才輕聲嘀咕一句,“,這槍是怎麼放到這兒的?”
“這可是正經的進口貨呢,五哥,”已經有人過來看那把雷鳴登了,顯然,大家都不想再提剛發生的事兒了,“嘖嘖,好槍啊……”
走出萬豪酒家,陳太忠轉頭看看鐵手,輕嘆一聲,“鐵手,你們小心點,這種人說話,不要太當回事,我在,能護得住你們,可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還是警惕點兒。”
鐵手是練過幾天功夫的,四五個壯漢近不得身,擱給別人說這話,他也就只當是耳邊風了,不過,剛纔陳太忠出手,他可是看了個真又真。
陳科地身手,不知道比他強出多多少去!
所謂的“內行看門道,力巴看熱鬧”,鐵手自詡也是入了門的主兒,可愣是看不清陳太忠的一些連貫動作,如此一來,他才知道,陳科“以一敵百”,那真的不是傳說,怪不得管子頂在腦袋上都不在乎——
沒準丫還會內功、會躲子彈呢。
“這個我知道,要是有陳科你的身手,我倒也不用擔心了,”他笑嘻嘻地點點頭,心裡倒是有點不以爲然。
別說韓天的名氣在那裡放着,只說他已經當衆認栽,要是敢回頭算計我鐵某人,一旦傳出去,怕是韓老五自己的人都會小看自家老大的。
道上有了字號的這種主,通常還是比較珍惜羽毛地,吃點小虧不算什麼——誰沒吃過虧?要是出爾反爾,那才自砸招牌呢。
“陳哥,這都八點了,你去哪兒?要不咱們一塊兒喝酒唱歌去吧?”鐵手身邊那個高壯的跟班兒發話了。
“唉,別提了,我還有公事兒呢,”陳太忠苦笑一聲,搖搖頭,“要不是遇上你們這檔子事兒,我現在估計忙得一塌糊塗了。”
“那陳哥你忙,”不着痕跡地,鐵手跟着自己的小弟改變了稱呼,臉上堆起了熱情笑容,“晚上有人陪沒有?這幾天我可是見了不少漂亮妞,給您送兩個乾淨點兒的過去?”
其實,他是想借機跟陳科長多嘮嗑一陣,要是能知道那槍是怎麼回事,就更好了,鐵手相信,那絕對不是巧合——雖然陳太忠是臨時起意參加擺茶的。
而且,那還是一把進口槍,其間古怪,真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楚地,可他也知道,這種問題,不合適隨便問,但是,他還真想學這麼一手,日後跟人擺茶講數,簡直是陰人地無敵招數啊。
乾淨點兒的?陳太忠一時有點心動,他不喜歡小姐,主要就是覺得這些女人髒,要是乾淨點那倒無妨了。
不過再想想,爲了討好自己,鐵手不知道要使出什麼手段呢,萬一強搶民女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一時間,他就有點意興索然了,笑着搖搖頭,“呵呵,有人陪呢,你們玩兒去吧……”
說這話地時候,他想起了雷蕾,哥們兒在素波,可就這麼一個炮友啊,目送着鐵手的車疾馳而去,神使鬼差之下,他撥通了雷蕾的手機。
與此同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一輛出租車內,遠遠地看着這裡的情景,見林肯車半天不動作,終於輕嘆一聲,將懷裡大大的衣服袋子整理一下,整理的過程中,手上的鑽石在陰暗的光線下,煜煜生輝,“師傅,走吧,去文峰路……”
文峰路是一條很小很短的街道,不過,這條街道卻是整個天南省官場衆人耳熟能詳的,省委大院兒,就在這條街上。
陳太忠打通電話,才知道雷蕾正在加班趕稿子,年終了,別的單位可以輕鬆一下,但是宣傳部門正是應該大忙特忙的時候,各種年終彙報、總結、各種活動,以及對新的一年的展望,篇篇都是大文章。
“最少也得十一點,才能清閒一點,”她在電話裡的聲音很低,而且聽起來有點歉疚的意思,“你住哪兒,到時候我去找你……”
“哈,不用了,我在日報社對面的街上等你好了,”眼下的陳太忠,早已今非昔比,玩玩這種小情調,簡直是順手就來,“對了雷蕾,這次又給你帶了不少禮物來呢……我把別人的扣下了。”
“不要這樣嘛,太忠,”聽得出來,雷蕾有點不高興了——事實上,用“受寵若驚”這個詞來形容她,可能會更恰當一些,“我不喜歡被別人欺負,但是欺負別人……也不是好習慣。”
“我認爲,爲了你,欺負別人是值得的,哪怕跟整個世界爲敵,我也不在乎,”陳太忠也懶得解釋那麼多,很肉麻地表示一下之後,果斷地壓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女記者,聽着耳中傳來的“嘟嘟”的忙音,看着窗外輝煌的都市夜景,一時間有點癡了,爲了我……同整個世界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