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些壓抑,還有些不安分的因子在躁動,葉念桐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溼了大片。隱約還能看見裡面圓弧形的黑色胸衣,她的臉漲得通紅,連忙伸手抽了幾張紙擦了起來。
衣服溼透,任她怎麼擦,都還是處於半透明狀,她急得臉紅耳赤,又發作不得。她一擡頭,看見厲御行眸色幽暗的盯着她胸前,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與他在一起的那半年,她怎麼會不清楚他這樣的眼神下代表的是什麼。她嚇得連忙伸手擋住胸前,羞憤道:“厲總,非禮勿視這個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
厲御行並未因此而移開目光。反而看得更光明正大,他雙手環胸,眸光深邃如墨,盯着她嬌羞遮掩的動作,身體裡一團熱氣在小腹炸開,慾望來得如此迅猛。讓他幾乎快招架不住。
兩個孩子似乎感覺到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涌,雙雙擡起頭來,眨巴着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慢慢問道:“媽咪,什麼叫非禮勿視?”
“……”葉念桐被噎住,身上的壓迫感倏地消失,她再望過去時。厲御行沉默轉身走了。她全身一陣虛脫,跌坐在沙發上。垮着臉看着溼透了的衣服,今天對她來說,簡直是災難日。
先有慢慢失蹤,再有厲御行這樣步步緊逼,她真是要瘋了。
“媽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慢慢放下積木,爬上葉念桐的膝蓋,小胖手揪着她的臉頰。臉頰上軟軟的觸感讓葉念桐回過神來,她想了想,解釋道:“非禮勿視,就是不禮貌的事情要裝作沒看見。”
“……你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
耳畔傳來男人略帶戲謔的聲音,葉念桐擡頭望去,就見厲御行從臥室裡出來,他手上拿着一件白色襯衣,很快走到她面前,將襯衣遞給她,“去衛浴間把溼衣服換下來。”
葉念桐沒有伸手去接,她說:“不用了,借我用下吹風,我吹乾就行。”
厲御行拿着襯衣,不說話,也不動作,但那沉靜而幽深的眼神足以讓葉念桐妥協。她將慢慢放在地上,伸手接過襯衣,快步朝衛浴間走去。
站在衛浴間巨大的鏡子前,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頰泛紅,她伸手拍了拍臉頰,然後將衣服搭在衣架上,脫了衣服,換上。貞上大才。
厲御行的衣服對葉念桐來說太大了,她生完孩子後,身高往上長了一截,現在一米六五的個子,襯衣堪堪地遮住了大腿。她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想起四年前,她像都沒有穿過厲御行的衣服。
現在衣服貼在她玲瓏的嬌軀上,帶來的那種悸動,讓她無所適從。
她在衛浴間待了一會兒,這纔拿起衣服,打開衛浴間的門走出去。
坐在沙發上陪孩子們玩耍的男人,聽到開門聲,擡頭望去。
葉念桐從衛浴間裡走出來,橘黃色的燈光從她身後打來,照亮了她白皙的側臉,秀挺的鼻樑,雙眼皮弧線微微上揚,襯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有神,嘴脣顏色淡淡的,不施粉黛的小臉乾淨而細緻。
披在肩頭的黑髮因爲換衣服而有些凌亂,此刻配上男式襯衣,卻有着說不出的韻味。
葉念桐對上厲御行如狼似虎的目光,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連呼吸都放得又輕又緩,生怕自己會在他的目光裡窒息,她捏緊了襯衣下襬,問道:“厲總,我借一下吹風機。”
厲御行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把男人的襯衣穿出這樣讓人心悸的味道。
葉念桐感覺他的目光越來越炙熱,彷彿要把空氣都燃燒殆盡,她呼吸有些困難,狼狽的移開目光。她微咬着下脣,心裡有些惱,他還要看多久?
就在她準備轉身去拿衣架把衣服晾起來時,厲御行已經起身,緩緩走到她身邊,停下,葉念桐心慌,他要做什麼?剛纔她就不應該答應他,跟他回他家,否則現在也不會將自己陷於這樣尷尬的境地。
她後退了一步,呼吸急促起來,“那個……沒有吹風機也沒關係,我去晾起來。”
說完,她轉身欲逃,手腕上忽然一緊,她逃離的步伐一滯,回頭看着他,他的大掌落在她腕間,她心裡一緊。
厲御行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低垂着頭,噴在她臉上的氣息不疾不徐,卻異常滾燙。葉念桐渾身戰慄起來,從身體到靈魂。
米色的t恤被她捏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他刻意的接近讓她心慌意亂。他高大的身影壓下來,她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手腕上,他拇指指腹輕柔的摩挲着,曖昧且令人心悸。
葉念桐整個人都僵着,不敢看他,也不敢掙扎,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有沒有人說過,你穿男人的襯衣很性感?”
這句話明顯帶着揶揄,但更多的卻是挑豆,葉念桐用力掙了掙,他卻握得更緊,靜靜地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將她身上的衣服剝除。
“厲總,請自重!”葉念桐呼吸沉沉,她現在才意識到,她帶着孩子們跟他回家,是一個多麼荒唐且錯誤的決定。
厲御行食指摩挲着她的腕口,不怒反笑,“從一開始,你不就是拿你那雙水漉漉的眼睛勾引我嗎?現在我如了你的意,你又清高什麼?”
果然!
他一直以爲她在欲擒故縱,今晚的一切,包括她在洲際酒店說忘了帶身份證,他都誤以爲她是爲了登堂入室。難怪剛纔在酒店時,他會二話不說,讓他們住他家。
葉念桐因爲他的誤會,而微微紅了眼眶,不是委屈,而是認定,他真的不記得她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冷靜,她扭動手腕,冷聲道:“放手,孩子們還看着。”
“你還知道孩子們在看着?我以爲你爲了勾引我,連他們是什麼感受都忘記了。”厲御行的聲音像碎了冰渣子在裡面,又冷又硬。想到有一個男人曾擁有過這樣美好的她,他心裡又嫉又妒。再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他心裡憋悶得更厲害,抓着她的手,往臥室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