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那嘰嘰喳喳地說着,而商醉憂,她靜靜看着車窗外,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隨着小車的開去,那事發現場,離她也越來越遠了,濃煙也不怎麼能看到,救護車的聲音和警車聲,更是越來越小。
車禍的發生地點,已經是在後續處理中了。
至於沈君聖的人,則已經被救護車拉回醫院裡,進行緊急搶救。
他的手機在車禍中被撞壞,所以,一時無法聯繫上商醉憂她們,只能通過聯繫沈君聖公司裡的人來達到告知目的。
手術室裡。
沈君聖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搶救後,他的情況,沒有得到改善,反而還越加嚴重起來。
這時,看着病人的心率已經開始越跳越緩慢,醫生們都紛紛急起來了,只見主治醫生急聲喊。
“病人心率快速低下,電擊。”
說着間,馬上有人拿來那個機器,然後進行心率激活,一下又一下地試圖去將沈君聖的心率提高。
然而,病牀上,沈君聖的雙眼緊閉,他一直沒有甦醒,靜靜沉睡着,就像個睡王子一般。
牀邊的醫生拼命地搶救着,希望去挽留他的生命。
那旁的心電圖,沈君聖的心率顯示,卻是越來越緩慢,根本沒有要跳動的意思。
這旁,主治醫生見此,他急得滿頭大汗,一邊電擊着,一邊大喊。
“加大電力。”
馬上,便有人負責加大電力了,而沈君聖,他被電擊得整個身體都跳起來,可心率那裡,卻還是跳不起來。
忽然,就在這時,心電圖那裡,儀器直接滴滴地響起來。
沈君聖的心率,開始呈現直線運動,一點也沒有曲線了,看着這一幕,主治醫生震驚地急喊。
“病人沒有心率了,快加大電擊力度。”
那醫生猛然用機器去激活沈君聖的心率,然而,那旁的儀器,它還是呈現滴滴的直線狀。
見着還是不起作用,那醫生急得再次大喊,甚至,聲音都變調。
“快,快,加大電擊力。”
嘭!嘭!嘭!
沈君聖被那機器吸得不斷跳起來,然而,他的心率卻是根本沒有恢復的模樣,那個些醫生一個勁地在那急喊。
“加大,再加大,他快要死了。”
另一旁。
商醉憂回到砂海灣後,馬謹竹沒進來坐會兒,直接在門口送別商醉憂,就回去了。
進來後,商醉憂彷彿很疲累,她來到沙發前坐下。
廚房裡的餘音繞聽到聲音,便端着果盤出來,見是商醉憂回來了,餘音繞一笑,走過來。
“商小姐,你回來了?”
聞言,商醉憂臉色淡淡,不溫不和地應了一聲。
“嗯。”
餘音繞將果盤放到茶几上,她見商醉憂整個人都懶懶地靠躺在沙發上,坐不像坐,睡不像睡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
“商小姐,你怎麼了?很累嗎?”
此時,商醉憂彷彿不太願意搭理餘音繞一般,語氣還是透着疲累的冷淡。
“有點。”
將果盤放下後,餘音繞也察覺出商醉憂的疲累,她不再多問,只示意了句。
“那你休息一下,晚飯馬上弄好。”
接下來,餘音繞回到廚房裡,一時,大廳中,就只剩商醉憂一人了,她閉着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看網上那些人說,流產根本沒什麼的,第二天照常上班。
可,怎麼到了她這兒,就不是這個樣呢?
這一刻,商醉憂真的感覺好累,身體彷彿被掏空了一般,整個人窩在沙發裡,動都不想動,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大約躺了一會兒左右,商醉憂見着沈君聖這時候還不回來,她不禁轉頭看向那旁的大鐘。
已經傍晚了,快要臨近入夜。
他這個點還不回來的話,應該是生她的氣了吧?畢竟,她今天可是殺死了他的孩子。
如此想着,商醉憂又不在乎了,懶懶地重新閉上眼去。
隨他吧,他愛回不回。
然而,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見此,商醉憂看都沒心情看一眼,只伸手去拿。
她回家待到這時,累得連口袋裡的手機都沒空掏出來放好。
將手機拿出後,商醉憂放眼前看了看,咦,奇怪了,這是誰打來的?一個陌生的號碼。
商醉憂也沒多想,立馬接了,語氣透着疲累與慵懶。
“喂?”
電話裡,孟東航急切的聲音傳來。
“商小姐嗎?我是孟東航,君少的秘書,我們見過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商醉憂立馬想起他,她不太跟孟東航打交道,不過,也算認識,就是不熟而已。
見此,商醉憂點點頭,應着。
“哦,是你,我知道你。”
孟東航沒停,他立馬解釋着,語氣是真的很急,這是商醉憂第一次見他如此急過。
“商小姐,君少出了車禍,很嚴重,你趕快來世今醫院看看吧,他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手術還沒結束,能不能救活還是另一回事……”
那頭,孟東航還在急急說着什麼,然而,商醉憂卻是聽不進去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耳朵彷彿自動屏蔽一切聲音般。
什麼?
沈君聖出車禍了?
等理清了這點後,商醉憂一急,她的人,立馬從沙發上跳起,情不自禁說出的話中,都帶了哭腔。
“你說,沈君聖他出事了?”
廚房裡,餘音繞一聽到,她連忙跑出來,震驚而呆呆地站在門口,商醉憂看過去,人也有些呆。
孟東航見她還不信,急得就快發狂一般。
“商小姐,我沒騙你,總之,你快點來世今醫院看看吧……”
聞言,商醉憂一急,她二話沒說,直接就衝大門口跑去,餘音繞見此,也一急,圍裙都沒弄下,邁步就追來了。
“商小姐,等等,怎麼回事?君少他怎麼了……”
醫院的過道里,孟東航跟幾人在那等待着,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拐角,商醉憂跟餘音繞一同跑出來。
見兩人來了,孟東航一急,立馬看過去。
“商小姐……”
商醉憂的人還沒跑到,她就氣喘吁吁地急問。
“沈君聖他怎麼樣了?”
聞言,孟東航一難受,他別開了頭,哽咽着,似乎能落淚的模樣。
等跑到後,商醉憂停下,她呆呆地看向手術室,燈還在亮着,證明裡面的
那場手術還沒結束。
看着那扇大門,商醉憂靜靜地落淚。
她完全沒想到,沈君聖會恰好在她打胎的這一天來出車禍,他平時的車技,貌似很好呀。
至少,見他飆過那麼多次車了,也沒出過一次事。
怎麼今天,會出車禍了呢?
難道真應了那句,人有失算時,馬有失蹄時?
商醉憂呆呆地摔坐在地,餘音繞見着,她哭着走過來,自己明明傷心得要死,卻還是要顧及着安慰商醉憂,扶她起來。
“商小姐,你別這樣,快起來坐着,地上涼。”
被餘音繞扶到長排椅上後,商醉憂坐下,她低着頭,一聲都沒有,但,淚水卻是從陰影中的臉頰上掉落。
沈君聖,沈君聖。
怎麼辦?
事情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能挺過這一關嗎?
雖然他總是給她一種穩如神明的感覺,可,他畢竟只是凡人,在自然規則面前,他根本不可能突破,也得去面對生死。
或許,他真的可能會在這次事故中死掉,生命在這一刻,變得如此脆弱。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手術室的燈始終沒停過,醫生也沒出來過,更沒人對她們安慰地說些什麼,因爲,像這種無法給出確定答案的事,誰也不會給你任何承諾。
等,等了有多久?
商醉憂不知道,她只知道,外頭的天色,從剛入夜,到現在,早已完全黑了下來。
在場之人,皆沒吃晚飯,但,誰也不曾提出要去買飯來吃的意思。
現在這種心情,就算打包回來,也沒人吃得下吧。
長排椅上,商醉憂一直低着頭,她已經沒眼淚掉了,眼睛乾澀得很,腫脹難受,好像進了沙子一般。
終於,在長達將近12個小時的搶救中,手術室的燈,總算滅了。
而現在,也已經是深夜的凌晨2點。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輛推車也緊跟着被推出來,護士急匆匆地將沈君聖送往病房休息。
見此,商醉憂一急,她立馬就跟孟東航幾人迎過去,問。
“護士,怎麼樣了?傷者怎麼樣了?”
那幾名護士很急,她們推着推車走人,也沒空停下來多浪費一秒時間,不過,有體諒家屬,所以,答着話。
“傷者暫時救回了,不過情況不是很穩定,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快讓開,送他去加密病房休息。”
聽到這話,商醉憂自然是連忙讓開的。
她跟着護士一起幫忙推,一邊推,一邊看着沈君聖嗚嗚地流淚。
“沈君聖,你振作點,沈君聖……”
接下來,沈君聖被推往加密病房休息,此時,家屬是不能跟他直接接觸的,人只能在門外,透過透明玻璃來看。
這可能是怕傷者接觸到家屬所帶的細菌之類,也足以證明,沈君聖的傷情,比一般的要嚴重。
門外,商醉憂站在那兒呆呆地流淚。
太好了,太好了,他至少還活着,雖然還處於觀察期,但,他至少沒直接死在手術檯上呀。
也正是因此,商醉憂第一次對生命有如此的敬意。
強大如這個男人,他也無法去控制自己的生命,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