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第二天中午被送回臨海公寓。
公寓內的東西已經收拾好,景喬叫了一輛出租車,將東西放進去,然後抱住安安,帶着將軍,上車。
“小喬,爲什麼不住在這裡?我喜歡這裡,還有爸爸給我佈置的公主房間!”
景喬沒說話。
看到她心情不好,安安適可而止,沒有再開口,反而拿出自己的小手機,按住1,打過去。
無法接通,她很傷心;“小喬,爸爸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打不通,爸爸不想我嗎?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邊嘀咕着,安安邊抓着將軍尾巴,纏在手腕上玩。
有鈴聲響起,景喬從包中拿出手機,是陌生號碼,看兩眼,掛斷。
“是不是我爸爸?”安安就像是雷達一樣,緊追着問。
“不是。”
“哦。”安安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倒在後排座椅上。
裴清歌還住在公寓,幫忙收拾着東西,很想要開口問靳言深的事,但看到景喬的臉色後,欲言又止,咽回去。
安安在公寓追着將軍跑,小手上握着剪刀,非要給將軍剪毛。
將軍似乎預料到自己有生命危險,跑的很快,不肯讓安安碰。
“將軍,你怎麼能這麼髒?不講究衛生是不好的,會得病,得病就會傳染給我,我就要打針,打針很疼的,你要是不聽我的話,等到我爸爸回來,讓我爸爸收拾你,我都聽電視上說了,狗肉特別好吃,把你扔在鍋裡面燉啊燉,吃你的肉,喝你的湯……”
裴清歌差點沒有被安安給逗笑。
將軍着實感覺到危險,蜷縮在景喬背後,咬着她衣服。
安安開口閉口不離爸爸兩個字,顯然時時刻刻都在想着靳言深,這樣下去,能瞞多久?
有人按門鈴,裴清歌去開,景喬沒有留意,也也沒有心情,想着是陳倩倩或者葉律。
“景喬姐,有人找你。”裴清歌臉蛋兒粉紅,望着身旁的男人。
景喬還沒有擡頭,安安哇的叫了一聲,異常興奮,連蹦帶跳;“白馬王子,白馬王子!”
等到擡起頭的那一剎那,景喬看到了林子安,她怔了怔,如同石頭,僵硬在原地。
附近就有咖啡館,兩人去了咖啡館,帶着安安。
一路上,安安直勾勾地盯着林子安看,又黑又亮的眼睛簡直要冒出紅心,別提有多開心。
“你女兒很可愛。”林子安淡淡微笑,笑容和煦,如同春風。
五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包括改變一個人,包括林子安。
他離開時,還是一個青蔥少年,倔強,乾淨,又充滿傲氣,迴歸時,溫潤如風。
“謝謝。”景喬輕扯嘴角,有些牽強。
原本是想要去咖啡館,但安安不樂意,要去有兒童樂園的地方。
景喬準備訓斥時,林子安卻同意;“有兒童樂園正好,我們也可以談話。”
喝了兩杯果汁,安安始終瞧着林子安,舔着粉紅色脣瓣。
當林子安望過來時,她很害羞,扭捏的低下頭,摳着白嫩小手,眨着眼睛;“白馬王子,我是不是很漂亮?”
“安安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可是我不想叫他叔叔,他是我的白馬王子,我如果叫他叔叔,會把他叫老的,小喬。”
安安不樂意,她是要當他女朋友的!
不想理會她,景喬給兒童樂園交了錢,頓時,安安撒開腳丫子,飛快跑過去。
終於寧靜下來。
“過的好嗎?”林子安問她。
“嗯,還不錯。”
林子安端起水杯,沒有喝果汁和飲料,彈鋼琴的人,手都會很漂亮,他也不例外,修長,乾淨,指甲修剪的很整潔;“不好奇我怎麼找到你的住處?”
景喬扯扯脣角;“應該是安婭告訴你的。”
“對。”林子安盯着她;“聽說,你和靳言深離婚了。”
景喬沒說話。
“安婭告訴了我事實的真相,你爲什麼要嫁給靳言深的真相,他逼迫你的,爲什麼不告訴我?反而對我說那些狠話。”
景喬擡頭,看了眼安安,她玩的很開心;“那時,你只有二十二歲,我告訴你,能改變什麼?你只會被我拖累,現在就很好,你事業有成。”
經過五六年的侵襲,林子安的乾淨依舊沒有改變;“我有傲氣,你如果告訴我,我會堅決帶你離開,哪怕困境再難。”
“你事業有成,所以纔會說出這些話,假設你現在一無所有,就會埋怨我拖累你。”
“或許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很現實,成熟。”
“你女朋友呢?”
林子安聳聳肩膀。
“沒有女朋友,其中交過幾個,感覺不對,總像是缺少什麼,這次我回A市就想過,一定要見見你!你是我人生成長道路中的一根刺,你侮辱我,欺壓我,踐踏我的自尊,想過一定要讓你後悔,但是聽到安婭的話後消失了,聽說,靳先生現在被關進監獄。”
眉頭皺起,景喬很排斥這個話題,她不想聽到任何人用這樣的口氣來說他;“他是被冤枉的。”
“他自己已經承認,我現在可以對他落井下石,畢竟,因爲他,我纔會丟失自己的愛情。”
林子安對靳言深是有恨意的,他性格很純潔,沒有交過女朋友,當時上大學時,景喬是他唯一交的一個。
那時候,他就想過,會娶景喬。
最後,卻因爲靳言深打破。
“年少的愛情都是不成熟的,既然已經過去,何必要深究?”
“你不懂,那是身爲男人的尊嚴。”
林子安對當時的事還歷歷在目,忘不掉,那一段時間,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他學會了喝酒買醉,很頹廢。
嘲諷一笑,景喬閉眼;“他已經被判了十五年,反正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你想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吧,無所謂。”
他像是走火入魔,一心想要留在監獄,誰能拯救得了他?
“十五年……”林子安揚眉;“那算了,大半輩子都已經在監獄度過,想當初他可是A市赫赫有名的人物,看到他,誰都要讓三分,現在卻落得這樣下場,說實話,我現在都能記得他當時對我的場景,怎麼的不屑一顧,不放在眼中,看起來,角色轉變的很快。”
這樣的話,景喬最不喜歡聽,即便是從林子安口中說出來,她這個人,沒什麼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護短,特別護短!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先帶女兒回家,改天再約。”
林子安一笑;“時間果然會改變人,你和我之間,終究還是生疏起來。”
至今,他還記得,大學校園,林蔭道上,女孩活潑,掐着他耳朵,一聲聲喊着林子安,你毛還沒長齊呢,就想着找女人。
那個時候,他和她之間的感情,純潔又美好。
林蔭道下,一起學習,看星星,沒有多餘的錢買禮物,就去摘野花,沒錢的日子,卻能活的無憂無慮。
“時間隔的太久,就會生疏,畢竟五六年沒有見。”
林子安點頭,掏出兩張票,遞過去;“我明天晚上在A市有演出,希望你能帶着你女兒來。”
“我很忙,恐怕沒有時間,不過,很恭喜你,有所成爲。”
“多少年的情誼,我成名後在A市的第一場演出,你不能缺席,哪怕是出於情義。”
點頭,景喬伸手接過票,兩張,打過招呼,離開,回到公寓,又看到了林安婭,她坐在沙發上,像是等待已久。
裴清歌很有眼色,抱起安安回到臥室,順手將房間門給帶上,她知道,兩人有話要談。
“見到林子安了?”林安婭出聲。
“託你的福。”景喬淡淡開口,沒有什麼心情和她說話。
林安婭端起水杯抿了口;“只要你放棄言深,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人脈這方面,我比你有把握,還有我媽,比起你,會好很多。”
“你先把他救出來,然後再給我提要求。”
“你以爲我在說假話?”
景喬諷刺一笑;“連他自己都不想出來,就算你有辦法,又能怎麼樣?”
林安婭搖頭;“這不用你擔心,我自己會有想法,只要你答應,反正林子安看起來對你還有心思,你下點功夫,套住林子安,應該不是件難事。”
這次,沒有再說話,景喬沉默着。
“我是爲你好,也爲言深好,爲所有人好,不要那麼倔強,言深受了那麼多苦,你應該也不希望他再坐監獄,他不是坐監獄的那種人,吃不好,穿不好。”
景喬起身,接了一杯水,一字一句重複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讓他出來,再給我提要求。”
“好,那你等着。”
林安婭發動車子,離開,她也去過監獄,可是靳言深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無論怎麼樣說都說不通。
還有一件事令她很傷心,疼的喘息不過氣。
和她說話的時候,言深手中始終拿着兩張照片,一張是和景喬安安的合影,還有另外一張,上面是個男人,很溫暖,年紀三四十歲。
他很珍貴,手指一直摩挲,當目光落在上面時,就會變化,尤其是落到男人身上時。
關於真相,沒有幾張,大家不要急,我要什麼都寫到,按照構思來,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