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門口來一陣急促的按鈴聲。我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跑到門口。
我也沒問外面的是誰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乾?”看着眼前的男孩我的腦子總於清醒了些。他看到開門的是我可能也有點意外,推開我徑直走進房間。
將門關好我也跟着他回到客房內,他沒理我走到牀邊察看震的狀態。
“他肩膀疼,讓他多睡一會兒。”
乾擡眼瞪了我一下:“你懂個屁!他不能離開國內太久。”說着他伸手摸了摸震的頭。
此時我才發現確實不太對勁,他好像已經處在半昏迷之中:“他怎麼了?剛纔還不是這樣的!”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受過很重的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留在這裡就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乾的語氣很平靜,稚嫩的臉上卻掛着不安。
“那你趕快把他送回去!”看這情況我也急了。
乾站起身頗爲無奈的說:“你以爲我不想嗎?震他說要跟你活着一起回去,如果你不能出來,他···就在一直等你。”
“你開什麼玩笑呢?!你趕緊的吧~~麻溜給他送回去!他這個樣子我更分心。再說他要是死在這裡,你不也活不了了嗎!”
“我想他這麼做是希望張遙你能清楚,你的命對於你和他都很重要,別輕易放棄。”乾再次看了一眼牀上的震:“我們本來就和一般人不同,即使是十年二十年他依然會這麼躺着。你沒有見過坎吧~他已經放棄自己沉睡了四百多年。”
“行了!我明白了,那我們明天趕快出發,等我回來帶着他一起回去就可以了吧。”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震的事情別和其他人說,免得讓他們擔心。”乾說完離開了房間。
我靠近震的身邊坐下,慢慢將他的身子放平,被子蓋好。看着他熟睡的臉,都不知道怎麼說他。
“你說你是不是傻?爲了我值得嗎···”
我就這樣靠在他身邊度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大家整齊裝備,駕駛四輛動力強勁的越野車準備出發。
臨行前我偷偷找到乾,告訴他要照顧好潘震,他只讓我放心的去吧。
大叔和嶽姐也跟着我們走,他們準備在外圍提供後勤保障,乾派了一箇中年男人跟着,防止大叔和嶽姐同我一起下到地宮去。
最前面開道的兩輛車是僱傭來的那幫人,連影和我還有許小麗坐在第三輛車裡,最後是大叔他們,那輛車裡人最多,當然還有夜奎。
我沿途看着窗外的風景,剛開始還覺得無限的草原讓我心境豁然,但是隨着時間越久,便覺得有些乏味。
“這麼大的地方···怎麼一個人影都看不見?”我有些好奇。
“你還以爲自己在國內呢,這是外蒙,整個國家一半的人都住在烏蘭巴托,你想想吧··上哪看人去。”連影開着車跟我閒聊。
“我們這樣還得開多久才能到?”
“兩天吧,1000多公里。”他說得平淡,我聽得迷糊。
“啥?那麼遠?怎麼不做飛機,火車也行吧。”
“你別合計了,要是有我們還用開車?就這個最快最方便,在開出去兩百公里就連公路也沒有了。”
“真好——我們就可以草上飛了唄。”我把安全重新拽了拽。
“對吶,一會兒我們離前面那兩臺車遠點,外一他們車上的炸藥顛爆了,別連累咱們。”
我越聽連影說話越覺得害怕,這幫傢伙到底靠不靠譜?
車子就這樣在草原上一路狂飆,中途停過兩次歇歇腳。到了傍晚時分,大家才準備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在這荒涼涼的大草原上,風確實要比城市裡猛烈的多,連影拿着固定帳篷的鉚釘使勁往地裡砸,許小麗將帆布抖開,一陣大風颳過,差點脫了手,我趕忙上前幫她拉住布頭。
“我來吧!”
我和連影搭配着把帳篷架好,速度還算挺快,他又忙着幫嶽姐小穎她們去了。
我和許小麗進到篷子裡鋪好睡袋,掛好氣燈。
“你一會兒去嶽離那邊嗎?”我看着她的背影說。
“不了,好像小穎不太喜歡我,就在你們這裡睡吧。”說着她把自己的睡袋也打開鋪到了角落裡。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爲什麼來這?”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坐下和她說。
她的手頓了一下,繼續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張遙,你不用有太多負擔,我不是衝着你對我的恩情來的,是震答應我,只要能完成這次行動,就會讓離把我的腿治好,我也希望自己以後可以做個健全的人。”
我瞭解她的難處,但是用命做籌碼真的值得嗎?
“你聽我一句,到了地方別跟着我了,如果我能回來一定讓嶽姐給你治腿,如果我回不來,你起碼還可以活着。”我覺得這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許小麗轉過身看着我:“張遙~你不用提我操心,我可能現在是行動不方便,但並不代表我沒用,而且你也並不瞭解我。”
我嘆了口氣,不再與她爭辯,女人還是太難理解。
連影撲落着身上的灰土走進來:“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我把車子開到帳篷前面擋着點,希望晚上別太冷。”
夜深了,大家都躺在自己的睡袋裡,聽着外面呼嘯的風聲,還有夜奎偶爾的嚎叫聲。也許只有它最喜歡這種環境,可以狂肆的奔跑無拘無束。
好冷——即使睡在保溫層裡我還是被凍醒了,扭過頭看了一眼連影和小麗,他們倒還睡的安穩。看來自己真不是幹這行的料,連個女人都不如。
我把睡袋打開,從裡面鑽了出去。穿好衝鋒衣,離開了帳篷。
外面風好像小了許多,但是空氣裡還是透着涼意。我見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人坐在一堆篝火邊,似乎在獨自發呆。
我靠近他的身後,聽到了響動那人也回過頭看我。
呃···他是僱傭兵裡的一個人,我忘記了他的代號,什麼鷹還是狗的。
“你好。”我朝他揮了揮手。
他沒有說話向着火堆裡添了一根木材。
我坐在他對面,中間隔着篝火,看着眼前熾熱的火光,便覺得身體暖了很多,不知道這算不算心理作用。
“裡面挺冷。”我隨便找個話題,希望可以緩解尷尬。
“恩。”他只是哼了一聲。
“那個···你多大?”我還沒死心繼續跟他說。
這次他乾脆就沒搭理我。
“獵狗!你去睡吧——”從帳篷裡又出來一個僱傭兵。
哦~~原來人家是在這站崗呢,我還當跟我一樣被凍醒纔出來的,專業的果然是不同。
剛跑出來的這個應該是四個人裡年紀最輕的,臉上還帶着那麼一點點稚氣。
坐着的大兵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跟他的同伴說:“你把嘴管住了,別什麼都說!”
他這什麼意思?切!我還懶得聽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換了崗,新來的這個看獵狗進了帳篷,探個脖子小聲跟我說:“你別生氣,他就那樣~”
“哦~那你叫什麼?”
他嘿嘿傻笑了一下:“我叫強子代號是豹子,你呢?”
看他這人倒是還比較容易相處,我也就不再拉着臉說話:“我叫張遙,我看你應該不大吧。”
“我16。”說着他用木棍往火力扒拉了幾下。
“你才16?”我詫異的看着他:“你··你怎麼這麼小就幹這個了?”
“我哥,剛纔那個就是我哥,他們都是一個部隊的,轉業以後就幹起這行,老家窮,爸媽也希望我能跟着他多賺點。”
“那你知道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嗎?”
“知道——去年我跟着他們還去了一趟雲南,那回也挺險,差點把命搭上。”他嘴上說得很輕鬆,可在我聽起來卻很沉重。
上學的年紀卻幹着玩命的行當,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你們這一票能賺多少錢?”
強子擡起頭看了看天空,思索了好一會兒:“大哥沒說得太具體,反正不少,回家蓋幾間大瓦房肯定沒問題。”
我身子向後一傾倒在了草地上,頭頂的繁星似乎可以觸手可得。眼睛雖然望着它們,腦子裡卻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大家都是爲了自己的目的才聚集到一起,有爲父母的,有爲治病的,還有爲了錢的。這樣的一支隊伍真的可以完成任務嗎?
我有些想家了,想媽媽做的飯菜,還有自己房間裡的那些小擺設。
我又想起了寢室,那臺自己花大價錢搬過去的電腦,還有佛寶,東陽···
“你看什麼呢?”強子走到我身邊。
“看星星。”
“我也喜歡看星星,以前在老家的山上,星星比這還漂亮。”說着他也躺下跟我一起望着夜空。
“你老家哪裡的?”
“黑龍江的。”
“是嗎?我寢室有個哥們也是那的。”
“是呀!那他是哪塊兒的。”
我和強子聊起了他的家鄉,我的學校,還有他去雲南那次冒險。
一直到天矇矇亮,他的朋友都起來,我們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小睡了一會兒。
我突然有種感覺,這次行動真的不能讓大家陪着,也許自己應該想個辦法阻止他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