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搖了搖頭說:“冷啊,受不了啊......”
“那你還這麼穿......?”我有些疑惑了。這老頭該不會是什麼老年癡呆或者是精神病患者吧?
我問了他一句,他突然不說話了,哼着小曲。本來我是不想多管閒事的,但是突然這麼個老人,穿成這樣走出來,那家人肯定會擔心。於是,問了下旁邊在晨練的其餘老人們,見過這個人沒。
答案都是沒有!
而就在這時,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佝僂着身子,來到我面前,用那茶壺蓋敲了下我的腦袋說:“你見大爺我穿得這麼薄,這麼沒眼力勁啊?趕緊把你衣服脫下來,給大爺我暖和暖和......”
我咋感覺這老頭是故意佔我便宜呢?一開口就是我大爺大爺的。感覺便宜全叫他佔光了。但也沒辦法,誰讓他本來年級就大呢。當時我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以爲是個老年癡呆罷了。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一件外套而已,就當時行善積德了。我這樣想着,點點頭後,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了老人的身上。
這老頭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嗯,算你識相。孺子可教也......”
我沒多想多跟他說話,因爲此刻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吹的我直打哆嗦,現在有些之前晨練的老頭老太太們覺得太冷了,已經陸陸續續的往各自家的方向回去。
公園裡顯得異常的安靜。
我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充什麼大尾巴狼啊......把那件外套給這老年癡呆患者後,自個兒倒是懂得嘴皮子都發紫了。
“小夥子,你冷了......”這老頭看着我一直打哆嗦,有些關心的問了我一句。
我趕緊點點頭。
“哦,冷了,那就回去吧。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這已經出現全球變暖的現象了,還覺得冷?連老頭子的身子骨都不如啊......你看我說冷了嗎?我跟你說,當年我小時候,國家剛剛建立,那時候窮的叮噹響,一條褲子幾個人穿。平時大冬天的,就光着腚滿院子跑,我們也沒覺得冷......哎,現在的孩子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說着,這老頭還嘆了口氣,倒是充滿唏噓的說道。
說真的,要不是想着他是老年癡呆,並且現在的老頭老太太不敢亂動,怕被訛錢的話。我特麼早就想給他兩個耳刮子了。這他媽把我氣得直抓狂,尼瑪......你用了我的外套,你現在倒是暖和了,還說我怕凍?還讓我回去......我擦......
我氣得直打哆嗦,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用噴壺,繼續在身上寒冷的地方噴了下,然後輕輕地揉搓片刻,直到身體溫熱後,繼續修習着那些動作。
這老頭倒是沒有絲毫要走的架勢,這大冷的天,在外面竟然打起呼嚕來了。這老頭的臉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從眉心處一下子劃到嘴巴下方。那一道刀疤,如同猙獰的蜈蚣一樣,長長的趴在了這老頭的臉上。
我突然覺得心裡一軟,就想檢查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聯繫方式,好聯繫他的家人,讓他家人把他領走。
畢竟現在老年癡呆一般都會帶着個聯繫方式之類的東西。
可我剛摸到他身上時,他卻是突然醒了過來,那渾濁的眼神之中迸發出神采奕奕的光芒,嘿嘿一笑說:“小娃子,是不是想偷老人家的東西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喲,不學好。學什麼小偷啊......老頭子這都一把年紀了,哪還會帶什麼之前的東西?”
得了......就當我沒想幫他吧。
這老頭......我也是醉了......
圍着公園小跑了兩圈,充分發揮體內的熱度,將柔韌性大幅度拉開,然後又做了一遍那些瑜伽動作。嗯......姑且稱之爲瑜伽吧,我也不清楚那些具體是啥。
這老頭倒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做着那些瑜伽。
“娃子,你這舞蹈跳的真奇怪啊,難不成是新型舞蹈?”老頭一直盯着我,過了好久,冒出了這句讓我差點抓狂的話。
我臉色一黑,跟老頭說這不是舞蹈。
老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哦,你這不是舞蹈啊......”
“嗯,不是舞蹈......”我點點頭說。
老頭過了好久都沒說話,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怵,緩緩開口又問我:“娃子,你這舞蹈是啥類型的舞蹈......”
擦......我他媽徹底的崩潰了,我恨不得現在回家去,一頭撞到婉兒的小胸上,撞死算了。
老頭見我沒說話,他又問了我兩句,便笑呵呵的走開了。
我本以爲,這老頭是回家或者去別的地方溜達,當時我心裡就在想,可算是走了,我終於能自己好好地放鬆心神,重新來修習下那些瑜伽動作。
然而,當我盤膝而坐,坐在公園的空地上,準備開始嘗試第十一個動作時,老頭又回來了。
他輕輕地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是,大爺,你這是幹啥呢?算我求你行不,你離我遠點吧......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特麼是欲哭無淚了,就差跟這個大爺下跪了。
當時在我心裡,這可是真的大爺了。而不是稱呼那麼簡單了。
話還沒等我說完,這老頭伸出食指,輕微的在我眼前晃動了下,然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娃子啊,你告訴我那是啥舞蹈唄,我給你介紹個對象......”
這老頭笑起來倒是有點像午馬。但沒午馬那麼有精氣神兒。
當時我聽了他的話,很是不屑一顧。我撇撇嘴說:“得了您嘞,我有對象了。這個對象您自己留着慢慢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