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眼眸略一低, 再擡起頭已經平和淡然,拉上哈利不緊不慢地走向隔間,步伐從容淡定地像赴好友的約會。大約是被她的神態動作感染, 直到艾米麗和哈利理所當然地進入那扇門, 熙熙攘攘的禮堂才重新熱鬧起來。
【艾米麗!】剛進門海莉就撲着翅膀翅膀落下來, 遞出一個紙筒, 【沃瑞那傢伙讓我儘快給你們, 我先走了,禁林里正在慶祝萬聖節呢!】
一個月前那份精裝松鼠針墊已經送出,沃瑞現在纔回信?自己和哈利的參賽資格, 不會與他有關吧?
“哦,謝謝, ”艾米麗拿出兩卷羊皮紙, 淡綠色的遞給哈利, 淺粉的直接展開。
[dear艾米麗:
這學期的學校生活是不是有些無聊呢?最近霍格沃茲居然風平浪靜,什麼好玩的事都沒有發生, 《魔法世界》都不知道應該報道什麼了。身爲報社社長,我當然要以身作則找到新的新聞點,所以三強爭霸賽之前我應該不會回霍格沃茲。
現在勇士選拔已經結束了吧?哈利那傢伙敢拿我開玩笑,就要有勇氣承受後果!嘻嘻,他的那張紙條是我做的哦, 能夠把火焰杯都騙到, 我很厲害吧。
至於艾米麗你的報名, 嗯, 那是一位長者的考驗, 我可以保證這對你沒有任何危險,如果可以的話請儘量參加比賽, 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哦!
Your沃瑞]
“沃瑞小松鼠,報復心怎麼這麼強?”哈利恨恨地把綠色信紙揉成一團,揮了揮魔杖,一團火焰憑空出現。
“喂——”艾米麗想要阻攔晚了一步,只能看着紙團被火苗沾染,沒有正常燃燒起來,反而變成一個綠幽幽的鬼臉面具,樣子很像鬼火。
鬼面中響起沃瑞的笑聲,帶着點得意的嘲諷,“呵呵,綠眼睛小貓,敢惹我就要付出代價,好好當你的勇士,爲我們霍格沃茲爭光吧!”
聽到關鍵詞“勇士”,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三位原定選手都詫異地看過來。哈利臉色飄紅,翠色眼睛更添了幾分怒氣,“狡猾的松鼠,清水如泉!”一團水澆在鬼火上。
“哈利!”艾米麗無奈地看到水球已經把火焰鬼麪包裹起來,搖搖頭,“算了,現在提醒也晚了。”沃瑞果然不愧是曾經將整個巫師界玩轉的黑暗公爵,精於算計人心,居然能猜測出哈利的行動設計出帶有相應變化的惡作劇信紙!
可惜,有這麼通透的心思這麼優秀的魔法能力,不努力往領袖巫師的道路上發展,怎麼反而拿來製作惡作劇道具?!
望弟成龍的艾米麗深沉嘆氣。
水團罩上火焰鬼面,發出輕微的爆裂聲,濃濃的白煙瞬間覆蓋,朦朧中一個大東西落下來,哈利警覺地伸出左手抓住,握着魔杖的右手已經準備好“盔甲護身”。
手中的東西軟軟的,好像還毛絨絨的,不像是危險品。
白煙散盡,哈利舉着一隻大大的翠眼毛絨貓咪站在那裡,臉色紅色可以跟番茄較勁。
翡翠眼睛的白色毛絨貓足有半人高,一副小寵物張牙舞爪的動作,偏偏眼睛和臉型與哈利特別相似,額上繡着一行字,“我是霍格沃茲勇士哈利•波特”。
艾米麗忍了半天,還是笑出聲來。芙蓉•德拉庫爾也跟着笑起來,塞德里克和克魯姆相對含蓄,只是微彎的嘴角看起來似乎在抽搐。
“艾米麗,”哈利哀怨地瞟了開始轉身捂肚子的女孩一眼,半是抱怨半是求助,拎着玩具貓的尾巴想扔又不敢。
艾米麗穩住笑,接過貓用“探知之風”感覺了下,“沒事,沃瑞應該沒有後手了,不過最好還是別扔,沃瑞的黑魔法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
“難道就讓我一直拿着嗎?”哈利慾哭無淚。
“先拿一天試試吧,惡作劇道具的持續效果時間不會很長,明天如果還沒事應該就安全了。”艾米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好吧,”於是溫和明睿的優秀學生領袖兼小救世主註定要抱着以自己爲模板的可愛系毛絨玩具招搖一晚上了。
“哦,孩子們,很高興看到你們相處愉快,這樣馬上要談的話題也許會進行得很順利。”鄧布利多掛着慣常的慈祥微笑走進來,身後是盧多•巴格曼、巴蒂•克勞奇、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校長和臉色陰沉的斯內普教授。
“鄧布利多教授,您要跟我們談什麼?”芙蓉問,“是比賽的項目嗎?”
盧多的娃娃臉上滿是興奮,“德拉庫爾小姐,你一定想不到,這兩位”——他指了指哈利和艾米麗,“他們是第四位和第五位勇士!”
“這絕對不行,盧多!”馬克西姆夫人氣憤地瞪了艾米麗一眼, “他們的年齡根本不到,爲什麼可以跨越那道界限?鄧布利多,我和卡卡洛夫需要你的解釋!”
卡卡洛夫輕咳了一聲,“我想,這件事應該與鄧布利多無關,否則以他的能力我們根本找不出任何問題吧?”
傾向於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居然幫霍格沃茲說話?艾米麗疑惑地發現卡卡洛夫居然對自己笑了笑,爭霸賽的名額不是關係學校榮譽的嗎?
“卡卡洛夫?”馬克西姆夫人也是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夫人,既然火焰杯做出了選擇,被選出的勇士就必須參賽,這是爭霸賽的規則,”盧多發展巫師體育事業的熱情從語氣中毫不掩飾地冒出來,“克勞奇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是的,”克勞奇面無表情。
“難道要讓他們一起參加比賽?你們瘋了嗎?”馬克西姆夫人驚訝地看到鄧布利多、卡卡洛夫和盧多都點了點頭,克勞奇雖然沒點頭表情也很贊同。
“夫人,”芙蓉微笑着開口,“我可以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嗎?”
“當然,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立刻變成慈愛老師。
哈利嘆着氣掃了眼斯內普教授,爲什麼自家院長那麼冷呢?斯萊特林院長大人正忙於向艾米麗扔眼刀冒冷氣,肅殺的表情看得哈利抖了抖,往艾米麗的方向又靠近了一點,卻感覺周圍的溫度瞬間又低了一個階層。
區別對待!哈利委屈地回到原來站的位置,更加委屈地對艾米麗關切的目光搖頭示意沒事。
“我同意他們參加比賽,”芙蓉一字一句地說,“年齡界限是這次比賽獨有的,之前的爭霸賽並沒有這個要求,也就是說勇士的年齡並不是最重要,火焰杯的選擇一定有它的道理。而且,爭霸賽並不是小孩子的遊戲,我不信自己會輸給四年級的小巫師!”
克魯姆輕笑着,“我也贊同他們參賽。”
塞德里克無奈地搖着頭,“希望我的同意不會被當作對自己學校的偏心,我還是相信,自己會是霍格沃茲最好的勇士。”
“好的,”盧多拍了下巴掌,娃娃臉笑眯眯地,“現在問題解決了,那麼我來講解一下。第一個項目將在11月24日、在裁判團和觀衆面前舉行。在項目進行時,勇士不能從他人那裡獲得幫助,唯一可用的武器是自己的魔杖。爲了考驗你們面對未知事物的膽量,第一個項目的內容要保密。還有一個好消息——”
盧多眨了眨眼,“勇士們可以不用參加學年考。就這些了!”
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低聲用法語交談着離開,克魯姆說了句“加油”跟着自己校長也走了,鄧布利多笑着打趣,“好了,回宿舍去吧,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大概會徹夜狂歡!”
“波特,艾米麗,跟我來,”斯內普教授一出馬,校長大人營造的溫馨師生氣氛立刻變成南極暴風雪背景。
“好的,教授,”艾米麗好脾氣地跟上,順手拉上被凍僵在原地的哈利。
塞德里克看着三個人表情各異地走出隔間,感慨地說,“斯萊特林果然藏龍臥虎。”
“後悔你曾經的選擇了嗎?”鄧布利多校長負責地問。
“沒有,”赫奇帕奇級長堅定地搖頭,“分院帽說的很對,還是赫奇帕奇更適合我,斯萊特林雖然能夠讓人迅速成長,但是——很危險啊。”
“砰!”魔藥辦公室的門自動關上。
陰冷的氣氛籠罩,哈利低下頭默唸:我是一顆青草請無視我吧。
“爲什麼你們的名字會出現在火焰杯裡?”斯內普低沉的音調聽起來是很優雅,可是其中的怒氣也完全沒有隱藏。
“我不知道,教授,”艾米麗笑得很寬容,清亮的眼睛折射出溫和的光,彷彿在安撫孩童一樣。
斯內普頓時發覺自己的質問帶有明顯的孩子氣,挪開目光冷哼一聲,冷靜下來的同時疑惑:對哈利的關心是早就存在的事實,可是什麼時候起,對艾米麗的關注已經到了會因爲她而失去冷靜了?
自己的心態很奇怪,斯內普決定找時間反省。
艾米麗繼續解釋,“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步驟,但是我和哈利的紙條確實是有人特意放進去的。有人似乎想要考驗我的實力,而哈利,呵呵,他惹到了一個報復心很強的傢伙。”
看着艾米麗忍笑、哈利一臉苦澀卻都沒有絲毫戒備緊張,斯內普也放下心,“那麼,不會有危險嗎?”
“不會的,”艾米麗很肯定,“沃瑞沒有特別說明,一定不會有危險。”
斯內普隱晦地皺了下眉,維持着無波動語氣,“你很信任他。”艾米麗提到過這個被見到的遺忘了自己過去的沃瑞,當然沃瑞的黑魔王前身份是瞞着的。
艾米麗似乎恍惚了一下,但是再看卻只發現慣常的微笑,哈利覺得也許那恍惚也許是自己的錯覺。
“是的,我會信任他,在證明他不值得信任之前一直信任。”
艾米麗輕輕地說,黑水晶般的眼睛閃着複雜變幻的光,細碎得糾纏糅合,有懷念陶醉也有悲傷,似乎還夾雜着一些失落歉疚。
哈利忽然有些哽咽,這是第一次看到艾米麗溫和微笑之外的表情吧,那麼淡淡的悲傷懷念,像是風吹過湖面捲起的漣漪,輕柔溫和轉瞬即逝,用心去看卻會覺得它美得驚心動魄。
“那就好,”斯內普回過神來,語氣很粗,“回宿舍去吧,我不想看到斯萊特林的寶石因爲夜遊的學生減少。”
哈利鬆了口氣走出辦公室,艾米麗走到門邊忽然回頭,展顏一笑,“謝謝你的關心,西弗勒斯。”
斯內普教授個性地冷哼一聲,沒有接腔。
“還有,萬聖節快樂,對了,我的禮物你喜歡嗎?”艾米麗充滿期待地問。
斯內普僵了一下,“還好。”回去以後,再把那盒子再翻出來吧,否則告訴她自己只看了一眼就扔到腦後會很傷人吧。
“太好了,”艾米麗遺憾嘆氣,“可惜從一年級以後,萬聖節都不再舉行化裝舞會,那些服裝是用不到了。”
斯內普第一次這麼感謝負責學校活動安排的鄧布利多。
“那麼,晚安,西弗勒斯,”艾米麗笑笑離開。
“晚安。”斯內普看着慢慢關好的門,無聲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