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就在外面的嘈雜使得坐在審訊室內的馬哈茂德少校站起身來的時候,我叩動了送話器,向冷班長他們發出的攻擊信號。而我們自己則掏出震撼彈和手雷,同樣做好了準備。
從建築一層的幾個窗口處,震撼彈和瓦斯彈接連的被拋了出來,敵人剛開始並沒有意識到,直到那些震撼彈開始綻放出劃破黑暗的眩目灼光時,敵人在捂着眼睛狂呼亂喊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了襲擊。哧哧散發着嗆人瓦斯煙霧的瓦斯彈在地面上將灰白色的瓦斯煙幕不斷彌散出來,用那嗆刺皮膚黏膜組織的瓦斯氣體灼傷敵人的呼吸道、眼黏膜,讓他們流着眼淚、糊滿鼻涕。
“衝!”帶着防毒面具的冷班長他們低吼一聲,抱着槍便是衝了出去,噠噠噠,噠噠噠,此起彼伏的槍聲開始如同炒豆樣的響起。
而幾乎就在冷班長他們投出震撼彈的同時,按照我的手勢,趴身在通訊室天窗處的戰士掏出一枚手雷,拔出保險銷,一鬆手,手雷從打開的天窗處落入室內,咕嚕嚕地在地上打滾。“手雷!”投彈的戰士順勢一個翻滾,同時向我們發出了預警。而敵人的無線電通訊室內一直滴滴嗒嗒響個不停的發報聲則是嘎然而止,取而代替的則是一陣慌亂的喊叫聲。轟,一股氣浪攙雜着手雷破片瞬間便是席捲了整間房屋。
就在爆炸的那瞬間,我起身擡腳,一腳踹碎天窗玻璃,整個人順勢跳下。審訊室內的敵人站位不錯,兩名在王昊的兩側,馬哈茂德少校正準備到門處,那名持槍警衛在他的身旁。我砸碎玻璃跳下的時候,敵人已經聽到了隔壁的爆炸聲,正在慌亂的時候,我落地一個翻滾,半跪舉槍,噗噗,加裝了滅聲器的手槍連續槍響,持槍的警衛來不及避開,便是被幾顆子彈打得血花飛濺。
赤膊着上身的兩名審訊員同時撲了過來,一人從背後一手扭住我的手臂,而手臂則扼住我的喉嚨,而馬哈茂德少校則伸手就往腰間掏去。見到少校想要拔槍,我掙扎着一個躍身,在雙腳將少校踹倒的同時,利用躍身的後仰力,將背後的敵人撞翻在地。少校的腦袋咣噹一下撞在門上,手裡剛剛拔出的手槍也甩了出去。電石火花樣的短短數秒,一場生死樣的搏戰就這樣發生了。
我掙扎着,兩腿胡亂蹬着,敵人的胳膊扼得我喘息不過來,他那粗壯的胳膊完全制止了我的呼吸,我能夠感覺自己喉部的疼痛,肺部的氣體正在向外被擠出,嗓子一陣幹疼,“媽的,費鳴,你們在哪裡。”儘管費鳴他們已經在準備跳了下來,但我還是感覺不到他們,其實這也就是短短數秒,只不過在我看來,這短短數秒的時間卻是如同十餘分鐘樣的漫長。也許這就是面臨死亡時的那種時間錯覺吧。
“啊~”身後傳出一陣如同野獸嚎叫樣的怒吼,我一回頭,只見滿臉是血的王昊如同公牛樣的瞪着血紅的眼珠子,連人帶椅子撞向正準備向我襲來的另一名審訊員。咣噹,一聲木料斷裂聲,發瘋樣撞過去的王昊和敵人一起飛摔出去。砰,人體撞在牆體上的悶響,兩個人都如同受傷的野獸樣發出陣陣吼叫,王昊反手抓起一切斷裂的凳腿,掙扎着爬身起來,一個蘇秦背劍,硬生生地將那尖銳的斷凳腿捅入這個光着上身的敵人的腹部。
整個審訊室內一片死寂,走動的時針彷彿停止了它的腳步,一切都凝固了,就正跳身下來的的費鳴和其他兩名戰士都愣住了。直到那受傷的敵人發出一陣如同鬥牛場上不甘死亡的公牛發出的哀嚎樣的咆哮,我們才都醒過神來。鮮血和組織液順着那尖銳的凳腿處涌出,我難以想象,被這樣的一條毛毛糙糙、滿是木刺的斷裂尖木刺入肚子中的感覺是怎麼樣,我忍不住掙扎着擡起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儘管身後的敵人還在死死地扼制着我。
“啊~”王昊又是一陣發瘋樣的吼叫,用力地抽出了那刺入在敵人腹部的凳腿,半截凳腿上滿是鮮血,隨着他這抽出凳腿來,那受傷的敵人更是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股鮮血嘩的涌出,順着地板溢流而開,那強光燈下,鮮紅的血液慢慢地蔓延而開,面色暗灰的敵人無力的靠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着,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那裡,被木凳腿給硬生生地捅開一個大窟窿,麥色健壯的腹部肌膚上滿是血污,被捅開的傷口處泛着奇怪的色澤,那是組織液。原本緊繃的皮膚因爲這個創口的形成,而猙獰的鬆弛而開,暗紅色的肌肉外翻着,整個傷口的模樣就像是炸開膛的炮口截面。
青灰色的腸子從傷口處掛拉而出,似乎還在蠕動,我從來沒有想象過人類的腸子會是這樣,那血糊糊的泛着青灰色的腸子就那樣拖在地板上。而那個敵人則癱軟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似的,是想抓住自己的生命嗎?還是想將腸子塞回體內?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這樣的傷勢除非是在野戰醫院,否則很難活下去,就便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接受野戰醫院的手術救治,誰也不能夠保證他一定就回活下來。畢竟木凳腿這樣的拳頭粗的尖銳斷木插入到肚子內,可不是小傷,腸子被捅破了,流入到腹腔內的髒污很有可能會引起可怕的腹膜炎,最終因爲感染而致命。這個垂死的敵人儘管想要活下去,但我想很難吧。
那伸出的手最終無力的垂下,那傷口處的鮮血還在流淌,只是瞪大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生命的色彩,瞳孔中的最後一絲光澤也消失不見了。他就那樣低着頭看着自己,無力地看着自己的腹部,一直地看着。
身後的敵人發出一聲哀嚎,之前稍稍鬆了一些的手臂再次發力,我能夠想象出他失去戰友時的痛苦,他是想要我的命,想要我給他的同伴陪葬。頸部驟然被收緊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整個人都像是被絞索給綁縛了一樣,腦子內一片空白,我的雙手死死地掰住這個敵人的胳膊,想要拉開一絲,讓自己好呼吸一下,然而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似乎無力掰開他的胳膊,我開始感到一陣昏厥感,感到腦子內一片發懵,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我的腿開始不自然的蹬踏起來。
就在我感覺到死神衝着我露出微笑,看到他向我伸出手來,想要拉住我,將我的靈魂從這皮囊中扯出,將我帶離我的軀殼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身影俯身下來。是費鳴,他衝着我露出一絲詭異樣的笑容,忽然他那詭笑着的模樣又彷彿變成了天使的臉龐,張開雙翼的天使驟然地舉起了長劍,那是斬斷罪惡的聖劍,恍惚了一下,天使又變成了費鳴,他張着嘴對我說着什麼,腦袋裡發懵的我根本沒有聽清楚,只是看到他衝着我舉起了槍。
我本能地向旁邊讓了讓。砰砰,兩聲槍響,我感覺自己的喉部驟然一鬆,一股清新的空氣頓時涌入了進來,如同甘霖澆灌下的乾裂突然樣,我的呼吸道內充斥着空氣,我舒展着自己的呼吸,儘管帶着有濃濃的血腥味和人體內臟的臭味,但我還是覺得這股空氣甚是清新,一種讓我恍若重回人間的新生感。臉部一陣的溫熱,我在讓自己貪婪地呼吸着的同時也不忘用力的推開敵人扼制我喉嚨的胳膊。
費鳴探身過來,伸出手來,將我拉起,我這纔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身下的敵人已經死了,整個腦袋都被5.8毫米重彈給打得稀爛,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血噴得到處都是,我想我很清楚自己的臉上那是什麼了。
“我靠,這麼噁心。”我看着那頭顱幾乎被打成爛瓢西瓜的敵人,從審訊桌上抓起幾片紙巾就是胡亂地擦了擦臉,忍不住一陣噁心感。一大早的就見了這兩具屍體,太噁心了。
戰士們早就將王昊被反銬着手腕的鐐銬給打開了,並給他做了身份識別,且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怎麼樣,還行吧。”我揉着疼痛的脖頸,問王昊到。這傢伙滿身都是鞭痕,看來藤條抽人的確有一套。我真想試一試。
“還行,沒什麼大礙。”王昊的傷情並不重,並沒有傷筋動骨,也就是一些皮肉傷。在被簡單處理了之後,並沒有太多的大礙。
我點了點頭,對我的戰士們說道“收拾有用的東西,我們準備撤退。”邊說着,我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一根藤條,劈頭蓋臉地對着馬哈茂德少校就是抽了下去。
“王八蛋,你不是會藤條抽人嗎?”我一邊抽甩着藤條,一邊破口大罵着,每一下都抽落在少校的臉上、手臂上,抽得這傢伙滿地打滾。不過顯然我玩這一套並不老練,每一鞭抽下去都沒有見血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