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用說,大王自然是榮寵了封爲貴妃的蟬衣。而蟬衣也第一次和大王可以在王宮裡正正經經地相擁到天明,畢竟蟬衣已經是妃,大王會駕幸到朝陽宮來,只待過上三個月正式舉辦了冊封大典,蟬衣也就可以住到朝陽宮的主殿朝陽殿裡去了。
一番激情之後,錦帳內還是炙熱的呼吸與濃濃地澎湃相交,蟬衣就已經在按照計劃行動了。
“大王,臣妾究竟還能在大王身邊多久呢?”蟬衣趴在景灝的胸口上聽着他激烈的心跳聲問着。
景灝正在愜意中,忽聽胸口上的人兒這麼問,不由的勾起了頭:“怎麼這麼問?”
“曾有句老話說:盛極必衰,今日臣妾被大王封了貴妃,只怕是盛極了,以後的日子會是難過,也許過不了些時日,臣妾就該從哪來的回哪去,沒資格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裡了。”蟬衣說着伸手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地打旋,口中也細細輕輕地將呼出的氣往手指遊走過的每一處吹着。
景灝只覺得心中癢癢地,耳聽着她那輕柔略帶哀傷的話語,不由說到:“別去胡想,孤不會讓你離開,孤就要你在孤的身邊。”
蟬衣擡了頭,向上爬了一點,輕啄了景灝的脣,而後淡淡地一笑,將臉貼上他的臉頰:“大王對蟬衣有這份心,那蟬衣這樣一個卑賤的丫頭,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死?”景灝抓了她的手:“爲何說死,今日是你地好日子。你怎麼口中全是這樣傷感的話?不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孤不是告訴你不在乎嗎?你看今天,孤不也什麼都沒問嗎?”景灝心中一疼就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蟬衣一聽到大王這麼說便看着景灝說到:“大王恕罪,是臣妾擾了您的好心情了。”
“沒有,孤已經把後宮交給了你。就隨你去做。孤只看着而已。再說了,你呀。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有孤啊?”景灝說着就要伸手去捏蟬衣地鼻子。可是此時一滴淚卻落在了大王地臉上,令他一頓說到:“你,哭什麼?”
“臣妾忽然想到當初臣妾受傷時大王對臣妾說的話了,您叫臣妾不怕,也是說地有您在。”蟬衣說着伸手抹了淚。
“這個也值得你落淚啊。說實話你當時一把推開孤來擋,實在令孤意外。”景灝說着也動手去幫她拭淚。
“下意識的吧,那顧得上想啊。”蟬衣說了實話,然後對着景灝一笑說到:“大王,您對臣妾真好,無論臣妾是哪個身份,您都對臣妾一樣地好……”蟬衣說着笑容一收,輕嘆:“只可惜臣妾卻要讓您爲難了。”
“怎麼“大王,太后屬意臣妾。要我查出奸細。可樂舞之事是恰恰是臣妾負責。那樂舞之事泄漏的如此令人驚訝,還好是隻有太后知道。要是有一天這宮裡的妃嬪們或是朝上的臣官們知道那舞泄漏的有多嚴重,只怕臣妾是百口莫辯,不,是唯有聽之忍之,不能辯解啊。”蟬衣說着將景灝地手貼上了自己的臉:“若是那樣的話,臣妾只怕就再也不能與大王相伴了。”
“你想多了。這事,孤已經和太后說明了,說是孤安排你學了舞,而查的事,孤自己也會遣人安排,不會有人對你說三道四的,你大可放心。”景灝動了動手掌,輕輕地撫摸着蟬衣的臉。
“大王既然這麼說了,臣妾也不好多言,只是……哎,臣妾這心裡,卻並不踏實,如今倒真希望大王能查出奸細來,免得臣妾還要掛着這事,小心翼翼。”蟬衣說着又躺回了景灝的懷裡。
“放心吧,這事會盡快解決的,你不用爲此擔心。”景灝說着,口氣裡似乎有了解決的辦法。蟬衣眉一挑輕問:“怎麼?大王是已經知道誰是奸細了嗎?”
景灝輕聲說着:“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很快就會知道,孤已經讓人在查了。”
蟬衣一聽想到了夜昭容,便不多問,只抱着景灝說到:“明日裡大王還要早朝,快歇着吧。奸細地事既然大王有人在張羅,那臣妾也就懶地操心了。明日裡臣妾想約些姐妹一起賞花,大王若是朝散的早,也不妨過來走走看看。”
“好,孤知道了。”景灝應着,將下巴抵在了蟬衣地頭頂輕輕地揉了兩下便對着蟬衣一笑說到:“睡吧。”
蟬衣應着一笑,閉了眼,一臉的甜蜜。殿,上朝去了。蟬衣慢條斯理的起來,一邊令秋葉給她梳妝打扮,一邊命秋月去各宮殿傳達她的邀請,約衆人一起遊園賞花。
“秋葉,你怨我嗎?”蟬衣看着鏡中那靈秀的女子輕問着。
正在給蟬衣盤發的秋葉眨眨眼說到:“主子,奴婢姐姐說了,她已經把命給了您。”
“我不是問她怎麼想,我只是問你怨我嗎?”蟬衣說着凝望着鏡子。
“若是說怨,我只怨我自己。要是我當初不鬧着要進宮,也許姐姐就不會如此難過,更不會爲了讓我離開而……主子,奴婢不怨您。”秋葉說着用簪子給蟬衣別了發。
“丫頭,你姐姐對你的付出你要記得,等到端午過了,我就讓你出宮嫁人,你要在外面好好的過日子,把你姐姐的那份要過出來……”“主子,我姐姐她……是不是……”秋葉的手有些哆嗦。
“她那麼衷心爲我,我自然會保她,只是這是宮,總有些想不到算不到的事。昨天我才知道那夜昭容被大王委任來查什麼奸細的事,只怕她會咬上我。你們是我地丫頭,尤其你姐姐是跟着我去過清溪院的,這次也難保不受牽連。我不想說假話哄你,若是必要時。我也會捨棄了她的。”蟬衣說着脣角微揚:“不過。要是我能保的下她,我也會給她旁人得不到的榮耀。”
秋葉咬着脣一時沒有言語。蟬衣轉了身看着秋葉伸手拉上了她:“我只是和你先說說這些,未必就真地有事。但是無論如何你要清楚你姐姐爲你地付出。”蟬衣說着伸手拿了朵嬌豔的牡丹放到了秋葉地手裡:“來,給我帶上,今天隨我出去的時候不妨和你姐姐商量下嫁妝,看看都想添置些什麼,我會給你配起地。”
“奴婢謝主子。”秋葉的眼中是幽幽地傷感。
蟬衣掃了她一眼轉了身。對着鏡子閉上了眼。
光沐百花,照拂千嬌,婉轉的曲調在蜂蝶戲花裡纏綿,一曲《遊園行》在名伶的演繹下在御花園的水榭裡上演。蟬衣手執一柄團扇輕搖,眼半眯着似是聽着曲子入神,實際眼卻輕掃水榭內地衆人,尤其是夜昭容和珍修媛。
夜昭容今日十分的知禮,時時刻刻臉上都是微笑的樣子,無論之前的遊園是蟬衣將她有意冷落。還是別人故意嬉笑私語什麼。她都沒有絲毫的計較,只偶爾與溫、陸兩人言語幾句。自入了這水榭她便乖乖的坐在右首。什麼一副認真觀曲的樣子。
蟬衣看着夜昭容如此的安靜乖巧,她已經明白夜昭容的用意:給別人一種她已經被自己放倒地假象,來使自己掉以輕心不去防備地同時也會因爲放倒了她而有所驕傲,那麼等到她一旦發力,高高在上卻跌下來的自己一定會很痛。
蟬衣心中一個冷哼:怎麼?已經準備對我下手了嗎?那就看看是誰先痛。
蟬衣心中念着又去看珍修媛。今日地珍修媛也很有意思,打扮的花枝招展簡直如一隻豔麗的蝶,沒有太多的貴氣,卻有不少的媚態,青春且招搖着。一路上她不時的和每一位妃嬪都搭上兩句,沒了往日僞裝的恬靜與溫雅,只有一張張如同放大了般的笑容。此刻她微側腦袋看着那唱曲的名伶,雙眼直直地看着,一點也不避諱什麼。
蟬衣心中一嘆,眼過了她處,分別又注意了下錦婕妤和陸玲瓏。
錦婕妤是一貫的溫柔樣子,捧着茶半垂眼眸的聽着,似是很認真。而陸玲瓏則不時的被身旁的溫恩沫拉着耳語什麼,她掛着淺淡的笑容應付着。
蟬衣收眼回來,掃過梅才人,心中又是一聲輕嘆,此刻梅才人眼含淚花隨着曲調輕動着手指敲打在膝上,顯然是真正的聽進了戲中,正在爲幽怨的棄婦落淚。
一曲終了,蟬衣命人看賞,眼掃了下梅才人說到:“一齣戲是演的靈動了,可本宮今日也是糊塗了,竟拉着姐妹們一起看出令人落淚的戲,不該不該,不知哪位姐妹有心可表演才藝,讓大家快些從悲情了出來啊?”
蟬衣說着眼掃衆人。
大家立刻交頭接耳互相推舉起來,一時倒沒人自薦。倒是錦婕妤呵呵一笑說到:“娘娘,錦翠忽然記起當日選秀結束時流音殿裡各位姐妹大展才華的事,那時大家可都露了一手,錦翠倒覺得不如娘娘您想看什麼聽什麼,就點了誰的好。”
蟬衣呵呵一笑:“那日裡大家都做的不錯,本宮一點豈不厚此薄彼?此刻,本宮倒希望由姐妹們自己上來表演。”
夜昭容此時開了口:“娘娘,冬夜昨日有所得罪,今日不如就一舞賠罪,還望娘娘您寬恕冬夜昨日的莽行。”說着她便起了身。
“你我都是姐妹,不存在什麼罪不罪的,本宮昨日也是就事論事,對妹妹你沒什麼嫌隙,你不必在意,不過你若願意一舞那是再好不過,只是你被留嗣,可方便舞嗎?”蟬衣輕聲說着,一臉親和。
“娘娘您快別羞冬夜了,冬夜這便舞一曲好了。”冬夜說着起身看向珍修媛:“珍妹妹,今日可否還能勞駕你和瑤美人爲我再度伴曲嗎?”
“昭容姐姐說了,慕珍自然願意。只是瑤美人可方便呢?”珍修媛笑着,一臉的燦爛。
瑤美人起身十分抱歉的福身說到:“塵瑤也想與之和音,但是不湊巧,前幾日起,塵瑤似是出後牙。整個腮幫發痛。平日裡進食都痛,怕是今日無法吹音相伴。”
“這樣啊。那不如就我一人琴音相伴可好?”珍修媛歪着腦袋問着夜昭容。
“好啊,那多謝了。”夜昭容淺淺一笑。入了廳中。
瑤美人繼續跪坐,珍修媛去了琴師跟前,親自撫琴相伴,當一串連音而出時,冉冬夜也就以華服廣袖起舞了。
蟬衣看着她們兩人地配合。眼看向了一直立在角落的青柳,當看到青柳對自己閉上眼低頭之事,她知道應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會以什麼方式爆發出來,蟬衣也不清楚,只有靜觀其變。
當夜昭容終於合着音舞完之後,衆人還沒來的及讚賞,珍修媛就一番意猶未盡的說到:“昭容娘娘,您的舞十分美麗看地慕珍大爲羨慕。只可惜慕珍不會舞。不過看娘娘您地腰身靈活,舞韻動人。慕珍倒有個大膽的想法,就是慕珍奏一曲多調地樂曲,不知道善舞的您,是否還能和音而舞啊?”
夜昭容一愣,還沒說話,蓉貴妃地聲音就落了下來:“好注意,倒可以看看夜昭容的好難耐了。”
夜昭容臉上的笑容變大,看了珍修媛一眼後對着蟬衣說到:“娘娘想看,冬夜就舞,只不過,娘娘您貴爲郡主,才華早已盛名天下,只是我們這些姐妹卻沒能有機會親見您的舞步,冬夜大着膽子一求,若是冬夜舞的好,娘娘您是否可以也讓我們姐妹開開眼見啊?”
蟬衣脣角一勾:“好啊,那夜昭容可要舞出花來哦。”說着就看向了阮慕珍:“珍修媛,你可別客氣,也一定要難住我們這位夜昭容啊。”
“是。”珍修媛應着手便扶上了琴絃,然後音便帶着悠揚地調子盪開,似是在晨鐘暮鼓的時刻,天地的間的萬籟寂靜。
冉冬夜抽了下嘴角,便幽幽地擡手依着廣袖做幕帳,將自己的面容遮蓋,在音調裡點點傾露。將才露出一半,還不等冉冬夜再行動作,曲調一變,竟是激昂之調,大開大和間,氣勢磅礴,音也撩人熱血而沸。冉冬夜斜了珍修媛一眼,忿忿地換了動作,忙跟着曲樂雙臂纏了廣袖,在廳中擺動着身子,比劃出一下下執劍的動作,透漏出一份英氣。
景灝此時已經來到御花園,他邁步而行聽到這樣的曲調,臉上不覺漾出笑來,便想傾聽曲目,於是打發了那些侍從叫他們安靜,自己則直挺着腰身往這水榭而來。
廳中冬夜剛舞出了味道來,可是音調再一轉,竟剎時便成輕柔之音,似是在溪水邊觀花,傾聽鳥鳴一般。做着舞劍動作的冬夜,蹙了下眉,甩開來了廣袖,然後步履輕顫,做那梳妝之姿。
珍修媛手下一翻,音似變化,但是調卻依舊是淺淺溫柔的,只是那曲樂中不時出現地輪指柔音,將曲子變地纏綿無比,竟透着一絲媚骨的勁。
冉冬夜一聽曲子變地有些靡靡,只能合着音做那媚態之姿,此刻她只想自己舞下來,好令蓉貴妃出場,然後她便可藉着蓉貴妃起舞的事說起樂舞的事,然後挑出她的失職。
已經行到水榭旁的景灝一聽曲調的變化,先是臉露讚賞之意,可是漸漸地他卻神色凝重起來,而後,他便一個縱身飛躍跳到了水榭立柱之後,偷偷在角落裡看向大廳。
是誰在彈出這樣的曲調?難道是蟬衣?她糊塗了嗎?
景灝擔心的看去,卻看見蟬衣穩當地做在廳中主位觀看,而廳中那扭着撩人舞姿的竟是夜昭容。嘶,她怎麼也舞出這樣的舞來……他眼轉向彈琴之人,終於在那人的行琴擺動中認出她來,是珍修媛。
她怎麼會這麼撫琴?這樣的多柔音,多轉調可是鑰國曲風啊……景灝心中才一驚訝,忽就想起那日在清溪殿看見她來着,難道是她偷看到了舞?
景灝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蟬衣。心中只有擂鼓般的節奏:難道你給她看了舞?難道你欺騙了孤?
“啪!”主桌上一個酒盞被摔到了地上,廳中地舞與音一同靜止,兩人與衆人一樣齊齊看向摔了酒盞的蓉貴妃。
蟬衣一個猛身站了起來,她手指着珍修媛有些顫抖,口中是有些激動的聲音:“你。你剛纔彈的是什麼曲子?”
珍修媛離開了琴。急忙到了廳中跪下:“回貴妃娘娘的話,慕珍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如何彈出?”蟬衣咆哮着。雙眉已皺。
“這……”珍修媛不答,似是一臉爲難地看向了夜昭容。冉冬夜見她看自己退了一步:“貴妃娘娘問你話。你看我做什麼?”
“昭容娘娘,您可沒告訴我這曲子是什麼名字啊!”珍修媛急忙地說到:“娘娘問呢,您快告訴我啊!不然我如何回答?”
“什麼我告訴你,這曲子關我什麼事。”夜昭容地眼都瞪了起來。
“怎麼不關你的事啊,這曲子怎麼彈不是你教我地嗎?”
“什麼?我教你!”冉冬夜張大了嘴。
“夠了!”蟬衣眼一瞪:“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你彈的曲子是什麼要她告訴你!還有你說什麼曲子是她教你地這又是怎麼回事?”
珍修媛見蓉貴妃發問立刻跪行上前說到:“娘娘。您聽我說。昨天下午慕珍回去後夜昭容突然到了我那裡,說是白天被您弄的十分沒面子,這次您在佈置端午的宴會,她說要和我合作,藉着這次端午的機會,討,討……”
“討什麼?”
“討回大王對我和她的寵愛……”
“啪”站在珍修媛跟前地夜昭容立刻給她甩了一個巴掌上去:“你胡說!”
“我沒胡說,是你昨天來找我,教的我這些。天地良心。你敢發誓說你沒找我嗎?”珍修媛捂着臉大聲的吼着,夜昭容竟一時語塞只指着珍修媛說不出話來。
“夜昭容。你有去找她教的這些曲目?”蟬衣擰着眉看向夜昭容而問。
冉冬夜連忙下跪辯解:“貴妃娘娘,您別聽她胡說,我,我是昨夜找過她,可是是她叫丫鬟給我遞送了一張書箋,上面寫着,她知道誰是奸細,我就去了她那裡,結果她便說要我和她一起端午宴會上去表演一個節目以獲大王青睞,只要我配合表演了,她就告訴我奸細是誰!”
“你說什麼?奸細?”蟬衣的眉似乎蹙在一起擰成了疙瘩。而此時珍修媛則看向夜昭容一臉茫然地說到:“什麼奸細?我什麼時候給你什麼書箋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懂?”
“你,你少給我裝蒜好不好!”冉冬夜氣急敗壞地吼到:“你個死丫頭你到底做了什麼啊!這曲子,這曲子又到底怎麼了啊?”
此時珍修媛也愣住了,看向蟬衣:“娘娘,這曲子怎麼了?”
蟬衣眼掃兩人一臉的凝重,終於她出了一口氣對着她們兩個說到:“我再問你們一次,這曲子究竟是你們誰教的誰?”
“她,她教我的!”珍修媛立刻指着夜昭容。
“夜昭容,是這樣嗎?”蟬衣詢問着冉冬夜。
“我沒有,我是和她說了曲子,可是我要她彈的不是這個啊!”冉冬夜也急忙辯解着,末了又追問着:“我要她彈地是《玉玲瓏》可不是這曲子,這曲子……”
“這曲子地音調曲法乃是鑰國曲風,想不到孤的王宮裡竟有人能彈出這等曲目來!”景灝說着現身與立柱之後,邁着步子走到了廳中。“大王!”衆人驚訝,立刻從觀望地狀態裡驚醒,一個個都下跪行禮。蟬衣則擰着眉,抿着脣,一臉懊惱之色的向大王福了身。
此刻大王的一句話已經令夜昭容和珍修媛兩人癡傻。而夜昭容的反應似乎要快些,已經急忙辯解到:“大王,大王,這是有人陷害。臣妾絕沒有要她彈這什麼鑰國的曲子。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景灝的臉色陰沉地如佈滿了黑壓壓的雲。
“只是要她彈嫵媚妖嬈的曲子而已……”冉冬夜急忙的辯解着。
“你胡說!”珍修媛忽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扯了夜昭容的衣服就開始撕扯着叫罵:“你這個惡毒地女人,你騙我,你騙我!你教地怎麼不是這個?夜昭容你。你可惡!是你口口聲聲對我說。別以爲只有蓉貴妃能跳出豔舞來,你也能。你還說只要我把這曲子練好了,咱們一起合作。端午宴上,定能壓過蓉貴妃,你能再奪帝寵,你還說等你有龍嗣,你會求大王將我升爲昭儀的。你,你個騙子,你竟然教我什麼,什麼鑰國地曲子,你,你陷害我!”
珍修媛的瘋狂地叫罵中將夜昭容幾乎打壓在了身下,但夜昭容那亂蹬的腳,也將珍修媛是蹬的髮髻凌亂。那樣的場面如同鬧劇一般,看的景灝心中之火更怒。伸手上去將兩人扯開。一左一右地甩開!
“給孤閉嘴!”景灝怒吼着看着兩個衣衫凌亂的人,然後她瞪着珍修媛說到:“你說你根本不知道這個曲子。是她教你,還說要藉此機會,爭風吃醋嗎?”
珍修媛哭喪着臉,跪在地上拼命點頭:“大王,讓饒恕臣妾吧,臣妾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被她攛掇啊!”
“夠了。”景灝忿忿地蹬了珍修媛一腳,然後走到夜昭容跟前:“你呢,你怎麼說?”
“大王,大王息怒,臣妾也是一時糊塗見她說知道奸細是誰,也就去了,結果是她和我說……”
“她怎麼知道你再查奸細?”景灝看着夜昭容的眼裡噴着火:“孤這事只交代給了你,並未告訴他人,她怎麼會知道你要找奸細?”
夜昭容一時語塞,噎的無法答話,拼命的轉着腦子,纔想到了對應之詞:“大王,臣妾授命尋找奸細,在宮中查訪,可能是臣妾掩蓋的不好,令她知道臣妾所求了吧。大王,臣妾真的沒說話,請您相信臣妾啊……”
“信你?一個奸細的事,你竟掛在嘴邊隨意的就脫口而出?你剛纔說什麼?你說豔舞,你說她跳了豔舞,你也要跳?你說,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景灝伸手指了蟬衣,問着夜昭容。我……”夜昭容一頓,眼就往錦婕妤那裡看,而只是錦婕妤卻站起身急忙走到殿中跪下:“大王息怒,這個是錦翠地疏忽。”
“恩?怎麼這事還有你?”景灝一看到出來地是翠兒,他有些意外。
“大王,前些日子您和蓉貴妃在外聚首,太后掛心終日盼着您和貴妃的消息,後來消息傳回來,太后知道了有奸細泄漏了樂舞內容是蓉貴妃關鍵時刻頂上,親自跳了一曲絕世豔舞拿下了冠首,太后雖慶幸樂舞之事拿下了冠首,幸未成憾事。可是一想到蓉貴妃跳了豔舞,只覺得蹊蹺,夜不安枕,便叫了臣妾去與之對話,臣妾便知道了此事。昨日裡臣妾身體不適,先離了棲梧殿大家地羣賀,想着去太醫院找太醫抓兩幅藥的,結果路上遇見了夜昭容,臣妾見夜昭容忿忿不悅,就上前勸慰來着,結果勸慰之中無意說漏了嘴,以蓉貴妃能以犧牲小我而舞豔舞爲國爭榮爲由,勸夜昭容不要去計較,那知道……臣妾沒管住嘴巴,沒做到謹言慎行,實在有罪,還請大王責罰!”錦婕妤說着一腦袋就磕到了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
夜昭容看着面前這個跪地磕頭一副柔軟樣子的錦婕妤只覺得腦袋裡嗡嗡地,她使勁的呼吸着,努力的將心平着,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嗤笑了自己:忙活了半天,卻被她算計了,這一番話說的多好,既撇清了自己,還說是我將她的好心演變成今日的事,而她一番話還把蓉貴妃跳了豔舞的事說了出來,她可真高,原來是這般的一石二鳥。
此刻蟬衣抿着脣並不說話,她看着那個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心中叫了一聲高!
景灝點着頭,頻率加重,口中是一連串的:“好”字。然後直接招手叫了兩個太監過來:“去,到太醫院問問,錦婕妤可否去過,什麼去的,抓了什麼藥。”交代完之後。就看着這三人只來迴轉着眼眸。並不發落。
冉冬夜知道此刻自己面臨地是什麼樣的問題,眼下她已經明白自己是被陷進了泥潭攪進了混水裡。她如果想要自保,只有兩種途徑。
一個是說出錦婕妤的種種安排。但是這個對她而言,自保的希望卻微乎其微,畢竟珍修媛的一口咬定是她教了那樣地曲子,她是百口莫辯地,因爲她昨夜真的有教她曲子。想必有心人一定會說聽見了琴音,自己想要辯解地清是沒可能的了。曲風地辯解若不是熟悉音律的人如何分的清。
二個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出蓉貴妃,拖她下水,如果挖出她的不是,自己就能相較之下無事,若是挖不出來,也要弄她一身泥,至少還能爲自己謀個活着的可能。
冉冬夜心中一算計。此時就開了口:“大王。臣妾此刻只怕說什麼大王都不會信了,無論是說珍修媛陷害。還是說錦婕妤地有心,臣妾現在倒是有三個疑問。”
“疑問?你還想問什麼?”景灝此刻心中正在想着要怎麼處理,聽到夜昭容這麼說就沒好氣的接了句。
“這曲子大王說是鑰國曲風,可是蓉貴妃是我瀾國嫣華郡主,她並未踏足鑰國半步,怎麼知道這一小節曲子是什麼鑰國之曲?這是一問;剛纔錦婕妤也說了,蓉貴妃親自跳了一曲絕世豔舞,堂堂嫣華郡主一直練的是袖舞與扇舞,從來不觸此類非端之物,怎麼會跳豔舞?還是什麼絕世豔舞,想來不是像冬夜只扭兩下而已這麼簡單,這是二問;冬夜的確有找珍修媛說曲,雖然我和珍修媛相爭不下是何人先找了誰,又是誰教彈了這首曲子。可是今日並非相約的端午宴會,只是今早蓉貴妃突然的宴請,而後邀舞。本來舞已畢,珍修媛卻有意叫板令我起舞,而後她竟提前彈出爲端午應酬的曲樂,大王您不覺得彆扭嗎?你不覺的這是有人安排好了種種,然後令冬夜落進全套嗎?這第三問就是問,問如此不合常理的巧合,不是太不對勁了嗎?”
冉冬夜地問話可以說是句句問到了點子上,聽得廳內地衆人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蓉貴妃。
蟬衣眉間地疙瘩慢慢地散開,她看了大王一眼,輕聲說到:“夜昭容,你是希望本宮來答,還是大王來回答?”
冉冬夜一哼:“蓉貴妃娘娘要是願意解釋一二,冬夜洗耳恭聽。”
蟬衣的眼皮一垂,邁步繞過桌子,走向了冉冬夜:“你剛纔的三問,本宮聽的很清楚,本宮想確認一下,你只是疑問還是說,你的意思,是本宮有問題?”
冉冬夜眼皮一翻:“有沒問題是大王來定斷,冬夜可沒資格說,只是心中不解着三問,還請貴妃娘娘您作答。”
蟬衣點點頭,看向景灝,輕輕地福身:“大王,臣妾可以說出來嗎?”
景灝眉一蹙說到:“孤替你答了。你們聽着,孤早就得到消息這王宮裡臥有奸細,孤爲防樂舞之密被人窺之,便和蓉兒商議後,令她籌劃舞蹈與瞽官排練,實際上則爲她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舞者,悄悄地排練了那出誰也不曾料到的豔舞。如果表演之上,樂舞未被窺視而盜之,那麼依舊是那處舞,倘若不幸被盜,我們還有一處舞可以頂上。還好備了此物,才使我們奪下冠首,所以蓉兒的那處舞是孤授意下排練的,因爲牽扯了她的清名,孤也下令此時不得外漏,可如今,你們卻已經拿出此事來做文章,那麼你聽着,孤對外宣稱的舞者是蓉昭儀身邊的丫鬟,要是有天孤聽到了外面有傳言提到是蓉兒她親自去舞,你們,你們就統統準備着在冷宮裡過日子吧!”
景灝的話,令衆人一顫,紛紛表示自己不會外傳。此時景灝又說到:“你不是問蓉兒爲什麼知道此曲風嗎?她與孤一起參加的聚首,還與鑰國右夫人切磋過琴技,她自然知道鑰國的曲風了。至於你的最後一問,珍修媛,你說是她叫你這麼彈琴在端午那日,那你爲何今日會彈起啊?”
珍修媛一正身子對着大王磕頭:“大王,是臣妾一時糊塗。本來臣妾不會彈起那曲,可是臣妾看到夜昭容一變幻曲子就舞的尚好,心中一忿,就莫名其妙的彈到了上面去,結果……大王,請您一定要查清楚啊,是她,是她教慕珍這樣的曲子的。”珍修媛還是指着夜昭容。
“來人,先把她們三個都給孤帶進天牢,孤自會查明你們誰是奸細!”景灝說着又手指了衆人:“還有你們,誰要是把今日之事給孤宣揚出去,那就準備和她們一樣!”景灝說着一甩袖子。
“不,大王,臣妾沒有啊臣妾不是奸細!”冉冬夜一聽要關押急忙喊了起來。
錦婕妤擡着含淚的眼看着大王,任身邊的太監架了她的胳膊。
珍修媛搖着腦袋,一直說着:“不”,當被架起時,她則叫罵着:“冉冬夜,你這個混蛋,你騙我,你騙我!”
“把那叫喊的嘴給孤堵上!”景灝煩悶的吼到,立刻沒了那叫嚷的聲音。
太監們將三個女人連拉帶扯的押了去,景灝也忿忿的要揚長而去,可是走到廳門口缺喊到:“蓉兒,跟孤來!你們都散了吧。”說完在衆人的行禮裡,拉着蟬衣出了水榭,一路低着頭悶悶地往御花園外走。
剛到園口,遇到了前面去太醫院的兩個太監帶着一個御醫,景灝簡單的一問之後,知道錦婕妤昨日的確去了太醫院,她因夜晚睡覺時落被肚腹受涼有些腹痛,太醫也爲她配置了藥,送她服下。
“知道了,你去吧。”景灝捏着一張藥方留底,扯着蟬衣出了園子就上了轎輦往奉天殿去了。
“大王……”蟬衣小心地開頭,一副爲難而又歉疚的樣子。
景灝盯着手裡的藥方開了口:“蟬衣,你覺得她們三個誰是奸細?誰在撒謊?”
--千言無語一句話:我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