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躺到軟塌上,喊着秋月給她捶捶腰。此時已經正午,要不是她以不能慶賀的太過爲由打發了衆人,那些人她還真不好散去,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啊。
秋月才捶了幾下,秋葉進來了:“主子,陸寶林來了。”
“她來了?她不是纔回去嗎?”蟬衣翻身起來:“叫她進來吧。”
“主子,那陸寶林和夜昭容親近,您留神。”秋月輕聲說着退到了一邊。蟬衣看了秋月一眼,微微地笑了。
“玲瓏見過蓉貴妃。”陸玲瓏一進殿就行跪禮,一臉的小
“起來吧,來坐。”蟬衣客氣的擡了手,秋月給拖了張凳子。
“謝貴妃娘娘。”玲瓏有些拘謹的坐了,連秋葉送上茶水,她也十分客氣的點了頭。
蟬衣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到:“陸寶林可是有什麼事忘了?令你去而又返啊?”
“也,也沒什麼,就是……”陸玲瓏謹慎的看了下屋裡的兩個丫頭。蟬衣脣角一勾,看了秋月一眼,秋月就默不作聲的帶着秋葉出了殿。
“現在你可以放心說了。”蟬衣微笑着。
陸玲瓏深吸一口氣,起身對着蟬衣說到:“貴妃娘娘,玲瓏是來,是來向娘娘您表心思的。”
“表心思?”蟬衣呵呵一笑:“要表什麼心思?是慶賀我嗎?可是你今天不是已經向我道賀過了嗎?”蟬衣溫柔客氣着,連本宮這樣的自稱都不用,毫無架子。聽的玲瓏一愣。隨即上前又跪下了:“蓉貴妃娘娘,玲瓏可是對娘娘恭敬有禮,只是家中爹爹應依附於上騎都尉,故而玲瓏和夜昭容相近……”
“起來,有什麼好好說。不必如此。”蟬衣動手拉起了玲瓏笑着說到:“你和夜昭容還有溫寶林不是好姐妹嗎?怎麼突然想起和我說這個?”
“娘娘您誤會了。我們不過是依附於她,其實並不是……”玲瓏忽然一頓。認真地看着蟬衣說到:“娘娘,玲瓏知道您和夜昭容之間有些嫌隙。玲瓏願意站在您這邊。”
蟬衣眨了眨眼,鬆了玲瓏的手:“我怎麼記得那日你和溫寶林是站在她那邊的啊?”
“娘娘恕罪,因家父的關係玲瓏不敢與夜昭容撕破臉,但玲瓏的心是願意站在娘娘這裡地,娘娘。玲瓏不過是個小小地寶林,不敢有什麼心思,只求在宮中平安度日,能領些俸祿都好。只希望娘娘不要將玲瓏當作目無聖尊,不知禮數,存有異心之人啊。”玲瓏說着再跪,可這次蟬衣沒有叫她起來,而是打量着她,淺笑着輕聲說到:“呵呵。你很有膽子啊。爲她來假裝投靠我,而後再找機會來陷害我嗎?”
“娘娘。玲瓏不敢,玲瓏絕沒這心思……”玲瓏急忙辯解着。
“行了,你不必爲她來試探我什麼意思,下去吧。”蟬衣說着扭了頭,臉上也沒了那份親近的淺笑。
“娘娘,玲瓏真地沒那心思,玲瓏只是想讓娘娘知道,玲瓏的心是向着娘娘地。”
“你說什麼?向着我?別說笑了,你們三個那麼好的姐妹,你覺得我會信嗎?得了,就算你想明哲保身,也別說向着我啊。”
“娘娘,玲瓏是想明哲保身,可是在宮裡不尋個正主如何保身?玲瓏在夜昭容跟前這麼久,沒收過什麼恩惠,可是眼下,她卻這麼明目張膽的與您相鬥,卵硬還是石堅,玲瓏就算愚笨也分的清,玲瓏可不想跟着遭殃,還請娘娘相信玲瓏,玲瓏絕對……”
“好了,你不是說你是知道禮數的人嗎?你愁什麼呢?我這個人最欣賞別人知禮了。既然你說你心向着我,前來投誠於我,我相信你不會是兩手空空而來吧?”蟬衣說着又笑了起來。
跪在地上地玲瓏一頓之後立刻明白蟬衣的意思忙說到:“謝貴妃娘娘給玲瓏一個機會,玲瓏在夜昭容身邊,總有機會知道些事的,若是有什麼不合適的,玲瓏一定來報。”“好,你去吧。”蟬衣的脣角一勾,眼眯縫着,似乎有些冷淡。
玲瓏見狀也明白是自己沒說出什麼來,蓉貴妃只怕會當自己來消遣反而更會讓自己受牽連,趕忙又說到:“娘娘,玲瓏現在只知道夜昭容再查奸細的事豪無進展,其他的的確還不知道,只能……”
“奸細的事?怎麼,她還告訴你不成?”蟬衣一聽到夜昭容再查奸細,心中大驚,連忙裝作隨意地打探。
“娘娘您和大王去了兆河有所不知,夜昭容她爲查出奸細常要和宮裡各位妃嬪聊天散步,但她不能太直接,爲防打草驚蛇大王也是命她小心查探,暗中揪出。倘若她明着找,便是有違旨意,可是暗找她這般尋着,也實在有些難度,於是她常要我和溫恩沫一起找些接口邀請大家來玩,或是聚會,然後以巧合地方式相遇,她再去查探。”
“溫恩沫?她就不怕那個丫頭心直口快的漏了?”蟬衣翻着眼,似是不信。
“娘娘,溫寶林地性子直,她沒什麼心思,不懂的有些話說不得。夜昭容也沒告訴她這檔子事,只是告訴了我,是我抓着溫恩沫一起玩耍,她本就喜好熱鬧,每次都是我攛掇着她邀請了別人的。”
“最後呢,大王交代給她的事,她也沒查出個結果?”蟬衣試探着。“聽夜昭容的意思,只有一些小的出入,並沒什麼大的發現,她只叫我多注意這次的秀女,還說要我幫着想想看有沒什麼反常的事。”玲瓏認真地回答着。
蟬衣眼皮一垂說到:“不瞞你說,我最近也在查詢。大王爲這事可是勞心了。好了,你的這份心思我能理解,可是這些都是我知道的,算不上什麼禮,得了你回去吧。要是手裡有了禮了。那就送來,只要禮誠。我不會爲難你,要是你再懂事點。我就和大王推薦推薦你。一個寶林的俸祿好像低了點,怎麼也該有個封號進了嬪位,那也不枉你入宮一場啊!”
玲瓏一聽這話急忙謝恩,然後向蟬衣磕頭行禮後,才起身退去了。
玲瓏一走。蟬衣就皺起了眉,心中略一盤算,更覺得眼下找個替死鬼的事變地迫在眉睫不說,連自己地計劃都要變一變了。於是她迅速地命秋月準備了轎輦,準備去珍修媛那裡。剛出了宮門口,要上轎輦,結果就看到了梅才人帶着一個丫頭,步履婷婷的走了過來。
蟬衣一看到她,心中一笑。便看着走到近前地梅才人說到:“怪說今天沒看着來道賀的人心中覺得少了什麼。看到你才知道,原是少了你。”
“梅才人見過蓉貴妃。恭喜蓉貴妃。”梅才人說着就要下跪,蟬衣一把扶了:“免了。”
“蓉貴妃見諒,梅香實在不喜鬧,早上原本是過來了地,可是一看到外面停滿了轎輦,反倒不敢進了,怕極了聽那些諂媚的話語,也就大着膽子回去了,後面又過來幾次,都是這般熱鬧,只有這次轎輦空了,這纔過來。”梅才人的臉上是漸漸的微笑,話語裡透着一點點抱歉的味道,但整個人依舊是那般淡淡地清雅味道。
“我知道你不喜鬧,不會怪罪你什麼地,放心吧。”蟬衣微笑着,準備讓梅才人回去,可還沒說話,梅才人倒衝着她輕聲問到:“娘娘這是準備去哪?大中午的,日頭這麼高,打擾了誰都不合適吧?若是是出來散步的,梅香倒是願意陪您在花園裡走走。”
梅才人的話語輕輕地,可是蟬衣一聽心中倒是一緊,立刻責怪自己糊塗,若是那玲瓏以是否是奸細來試探自己,自己去珍修媛那裡,大中午的這可太不合常理,不等於送上了馬腳?
“梅才人就是心細,一上午都和姐妹們在一起,坐久了腰竟有些酸了,想着去御花園裡轉轉得了,正午看着日頭大,就準備了轎輦,倒是梅才人你頂了一路的日頭,既然你願意陪我去轉轉,那就走,和我一路去。”蟬衣說罷,就上了轎輦,伸手給梅才人。
“梅香不敢與您同乘,就跟在轎輦後吧。”梅才人十分知禮,不敢逾越,但是蟬衣卻一笑依舊伸着手說:“快上來吧,別人是不是我的姐妹我自己都說不清,可你,我是一直當做姐妹的,來吧,大中午的我可不想你曬暈了去。”蟬衣說着另一隻手將領口地玉從衣服裡撈了出來,對着梅才人一晃。
梅才人嘴角一抽,說了聲得罪,也就上了轎輦,而後去往御花園了。
到了御花園,蟬衣打發着秋月陪着梅才人身後地小丫頭去園子裡捉蝴蝶,自己則和梅才人兩個坐在竹亭裡,看着一片烈日下的花朵在蜂蝶地徘徊裡開的正盛。
“像又不像,蓉姐姐真是有心。”梅才人看着遠處兩個舉着紗兜抓蝴蝶的兩人說到。
蟬衣垂了下眼皮淡淡一笑:“要多謝你的沉默。”
“不用謝我,原本我就不愛參與其中,與當初一樣。只是……”
“什麼?”蟬衣擡了眼。
“她過的好嗎?”梅才人輕聲問着。
“人各有命,好與不好,只有自知。”蟬衣不好回答,也不明白梅才人知道多少,反正梅才人的默不作聲對她而言是最好的事。
“她當時也這麼和我說過呢。”梅才人淡淡一笑:“其實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因爲兩人太相近了,反而有種照鏡的感覺,好似一對雙生。她說她要麼就在宮裡做一隻梅,要麼就到塵世做一隻蝶,我說我會和她一樣。”
“然後呢?”蟬衣輕聲問着。
“然後再見你時,恍惚不已,一時難辨。你說我何必爲他人傷心而落淚。我便覺得你變了,曾經你不也爲他人而落淚過?後來,後來……”
“恩?”
“你還記得那隻鴿子嗎?”梅才人忽然看着蟬衣問到。
“記得,被人果腹了。”蟬衣十分平靜地說着毫無一絲傷感。
“那鴿子腿上還帶着一張布條,我在侍衛來前給收了。”梅才人說着看着蟬衣輕輕說到:“她已爲昭儀。可用則留爲主。若不可用,殺之。”
蟬衣心中大驚。轉頭看向梅香,但此刻她卻還強自鎮定着。雖然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在,但是卻還沒把那份驚恐表現出來,只平着音問到:“什麼意思,這是什麼?”
梅香淡淡地回答到:“這是那布條上的話,我只是說給你聽。至於你是大王安排代替她地,還是她選了你來代替她,又或者其他什麼的,對我這個無心的人來說都無意義。這布條我早燒了,這內容我也不曾告訴他人,我只是宮裡的一株梅,淡淡地開着,靜靜地看着,只是看到這玉。我才站在了你那邊。畢竟這玉告訴我,你就是她。”
梅香的一番話把蟬衣搞地有些霧水。但心驚之餘也倒覺得還好,她不是個多事地人。只是一想到這話要是被夜昭容打探到了,自己只怕是也就到頭了,反而心底不安,漸漸地有了殺心想要滅口。只是梅香淡然的看着她,那眼中無求無慾地清澈,令她最後在心中嗤笑了自己:我算是一個小人吧。她若真是會毀了我,恐怕早就說了,何必瞞着,何況今日還這般老實的告訴我,看來她是真地把自己當局外人了。
“多謝你的沉默。”蟬衣想了半天還是隻能說出這句話。
梅香淡淡一笑,便不言語。
蟬衣看着梅才人那份淡定的優雅,只覺得她越發像是純潔的仙子,而自己卻已經是摻雜在慾念裡的俗人,不由地想到那葉妖媚衣服驕橫的姿態下卻是一副無心的冰冷,於是輕聲說到:“你是宮裡的梅,她是塵世的蝶,一個淡雅傲骨清冷自賞,一個花衣穿梭羣芳魅惑,你們都活出來了自己想要的,我呢?”
“想要的?對啊,我的無心淡漠自以無求,結果也是求。”梅才人忽然一笑說到:“你不也有所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飛蛾撲火又奈何蟬衣聽了梅才人地話將她又仔細打量,輕聲說着:“我爲什麼看不懂你?”
這時梅才人也看着蟬衣說到:“你不必看懂我,磐石不懂蒲草情,牡丹不知冷梅意,你不必在意地。”說着她輕嘆一口氣:“罷了,我再多事一次,全當是緣分的報償:我在疏影閣裡等待你那裡人少時,見到錦婕妤在琉璃殿侯着夜昭容,兩人對話幾句後,入了殿。”
蟬衣心思一轉問到:“可知她們說什麼?”
梅才人一笑搖搖頭:“我聽不到,只知道夜昭容似是小心,想來是我一直縮在角落裡被人忘地乾淨了,她們卻沒留意到我吧,說什麼我無法告知你,只囑咐你一句人心反覆,小心。”梅才人說罷就起身向蟬衣行禮告辭,而後叫着她那小丫頭走了。
秋月擦着汗回到了竹亭裡,看到蟬衣一臉凝重的看着遠處,便看了眼走遠的梅才人的身影說到:“主子,你和梅才人說了什麼啊,怎麼奴婢看着您好似有心事?”
“心事多了去了。”蟬衣擡頭看了秋月一眼說到:“秋月,你去趟珍修媛那裡,她今日不是說了她身邊的丫頭繡了一手好活嗎?你叫那丫頭帶着繡品到這裡來吧。”
“是。”秋月不敢多話,立刻跑着去了。蟬衣則看着遠處的湖面,心中盤算着事情。
看來,珍修媛是必須要死了,如果不主動提供一個替罪羊出來,夜和錦兩人若是一起給自己下套,那可就危險了。可是阮慕珍只是聽了曲子讓大王看見,並沒讓她一起觀看,這事推到到身上就難,除非……除非是青柳願意幫自己做手腳,可是該如何讓青柳願意幫自己呢?毀掉鑰王手裡的一個棋,青柳那個死心眼會願意嗎?我該怎麼勸她呢?
蟬衣望着那湖面陷入了沉思。
當秋月和青柳捧着一些繡品來到竹亭的時候,蟬衣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假意看了繡品商討了幾句後。蟬衣又差秋月去往巧才人那裡討些繡品來,還說若是巧才人不忙,也就一起請來。
秋月走後,蟬衣看了青柳一眼說到:“我們危險了。”
“怎麼?”青柳歪了腦袋。
蟬衣拿起一塊繡帕,以手摸着圖案說到:“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叫丫頭打夜昭容嗎?”
“你不是要和她起嫌隙。然後挑她意氣用事。惹大王討厭嗎?”
“不,我打她是要她和我起嫌隙。但是也是要麻痹大王,讓她以爲我們兩個就是爭寵。那麼她做地事就都是負氣而爲。”
“哦,可這和你說的危險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大王爲什麼榮寵於她?那是因爲大王信任她,叫她查宮裡是否有奸細。”
“什麼?”
“我本以爲奸細的事,這次是太后與大王會叫我查就是。可弄了半天大王在查,而且是在我們離開王宮之前,可見大王早知道有人潛伏進來,而且還知道是潛伏在這次的秀女裡。樂舞的事是我在負責,這次夜昭容必然會利用這個機會說是我地失職,只怕要尋我地麻煩。這樣一來,我還沒弄她,她就會先弄到我,而我剛剛得到消息。錦婕妤也和她勾搭上了。只怕太后知道的,這位錦婕妤也會知道。若是她們真地聯手,我恐怕要敗露了。”
“不會吧,太后和大王不是對你挺好嗎?她夜昭容倒是說什麼大王和太后也未必會信啊,再說了,你負責樂舞的事,不可能自己讓自己難堪啊,我看她未必就陷害地了你。”青柳思索着。
蟬衣搖搖頭,丟下手裡的帕子,換了一塊說到:“你想的簡單了。我剛纔把自己想成夜昭容,結果就發現自己危險重重。”
“怎麼說。”
“你聽着,先在我是夜昭容,你是蓉貴妃,我來將你:我先說你負責樂舞的事,此次看似失職其實是心存不軌,監守自盜將內容泄漏,你該如何爲自己辯解?”
“怎麼可能?難道我會讓自己揹負罪名嗎?”
“你一心爲了你的主子利益什麼事會做不出呢?你偷偷將內容泄漏,然後這廂裝作無辜受害,此舞只有你知,不是你泄露,外人哪個會知?”
“哈,我若是那樣,又怎麼會令樂舞拿下第一?如此盡心盡力大王看在眼裡,怎麼會理視你地說辭。”
“不錯,你是拿下了第一,可是你以什麼拿下了第一?早備好的第二套舞嗎?你怎麼會知道第一套舞泄漏呢?防備嗎?巧合嗎?就算別人不知,可是大王和太后知啊,那舞你根本沒備下,是你臨時上去一舞,但是這舞卻贏下了冠首,敢問你是不想故意泄漏內容而後一舞奪功,不但泄漏了內容還令你在大王面前得賞,一箭雙鵰,你好心思啊!”
“不會不會,你是這樣算計的,可她不是你,想不到這些的。”青柳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急忙否了。
蟬衣搖搖頭說到:“你呀,別以爲不可能,別人不知道,可大王和太后知道是我舞的,而且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多想,就跳了蛇舞,若是大王說是我當時隨機應變去跳的,雖是壓了夜昭容的疑問,可是我怎麼會跳這樣的舞也就成了大家的疑問。反而更是加重了我是奸細地嫌疑,就算事後大王爲我開脫掉,可是我親自跳了豔舞地事一傳出去,只怕夜昭容會煽動流言,那麼不但我爬不上後位,恐怕大王爲了名節也會將我拋棄,那樣的話,我如何爲鑰王謀到秘錄?”
蟬衣說出來地一連串的連鎖相扣讓青柳也不由的擔心起來,的確現在想要洗刷自己變的很難,而原本設計的替罪羊現在倒成了要吃羊的狼,這一時然青柳也無措只能看着蟬衣說到:“那怎麼辦?”
“我叫你來就是告訴你,我們必須要犧牲一個棋了。”蟬衣說着嘆了一口氣。
“一定要這樣嗎?就不能是別人?”青柳一臉的不願。
蟬衣脣角一勾冷哼了一聲:“反正這裡面的牽扯我都說清楚了,現在就是三個選擇。捨棄我,捨棄阮慕珍,捨棄那個看不到地暗子,三個你選一個吧!”
“……”青柳看着蟬衣無法言語。
“時間不多,不想坐以待斃就趕緊抉擇。如今我已經讓夜和我鬧僵。她若是說我壞話,我自信還能煽動起流言說她是誣陷。藉着郡主的清名撐上一撐,但是可撐不了多久。再說。我只喜歡自己是掌控棋盤的人,我可不想被人家弄的只能抱着頭硬抗!”蟬衣說着丟了手裡的帕子看着青柳到:“選吧,舍誰?”
舍誰?真地是個很難地問題嗎?一點也不,尤其是對於青柳這樣一個明白機靈又崇尚強者的人來說,可以說當下就分地清選誰是對的。
選蟬衣是絕對不可能地。她是三個棋子裡最得寵的,如今都是貴妃了,而且大王對她的在意誰都看的見,顯然她是最有機會拿到那秘錄的,而且她手段多,人有真地很機靈,如果舍她,那不但是最笨的選擇,也會令鑰王有很大的損失。
選那暗子嗎?也不可能。她一心潛伏沒有絲毫的暴露。就連傳遞消息大王都爲了安全期間單另給她準備了一條線,只爲等到關鍵的時刻出其不意。自己怎麼敢泄漏出來,還舍了她?
唯一可以選的就是阮慕珍了,如果要找她的不是,那就是掩藏的本事還不到家,可是要是選了她,那自己怎麼辦呢?
蟬衣輕咳了一聲,伸手將幾張帕子擺在竹桌上,然後說到:“選擇對你來說真的很難嗎?”
“不難,明顯了地答案,可是選她地話,我怎麼辦?我若跑了,你這邊的消息我可怎麼傳?你別指望暗子地那條線,那是絕計不能混到你這裡的。”青柳說着心中有些悶,她在問自己,如果現在自己也將隨着一起死去,是否會不願?答案在心中,她願意的,爲他死,她沒什麼不願,只是她看不到他的雄圖大業,她還沒爲他拿到秘錄,這心裡真的是悶。
“選她了嗎?你確定了嗎?若真選了她,我就告訴你怎麼做。”蟬衣說着認真的看着青柳。
“……”青柳咬着脣,似乎還有絲猶豫,因爲在她的意識裡,自己是也有危險的。
“對弈之時,固求一子得失而失大勢。這個可不是明人聖君的作爲……”
“選阮慕珍吧,除了她誰都不合適。”青柳說了選擇。
“好,她曾經也出現在清溪院的,只是大王和我知道她只是聽了曲子,現在我們要讓她替罪,就必須有個讓她偷看,觀看了的證據,而這個證據只有你這個在她身邊的貼身丫頭能作證。”
“我作證?”
“對,你聽到宮裡在查,心有不安,思前想後實在不想禍及自身,便來向我告密,而後我上報給大王,併爲你求情,讓你免去一死。若是運氣好了,你還可以被我要到身邊……”
“我是她跟前的丫頭怎麼可能會被大王放掉,要證實她是假的,除非是我放下證據,然後有人來抓,然後我和她一起才能坐實了結果啊。”青柳說着看向了蟬衣。
蟬衣咬了脣,她確實忘記了,如果阮是假的,丫頭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關係,眼下很明顯一旦犧牲了阮,青柳還真的要跟着去了。若是這樣的話,這個舍就太大了。
青柳看着蟬衣那發愁的模樣,忽然笑了:“原來你也沒想好啊。”
蟬衣閉上了眼,繼續盤算,可這個時候青柳倒開了口:“也許我有辦法讓她自己主動去攬下
“她自己主動?”蟬衣眼一掃:“你們捏着她什麼把柄?”
“她有個妹妹,如果以她和她妹妹中只能選一個存在的話,她是一定會選她妹妹活着而自己去死的。”青柳說着咬了脣。
蟬衣一聽心裡也一沉,但是眼下阮慕珍要是自己主動去攬下的話,也一定有辦法能將青柳推出這個事外,不受牽連。
“你有把握嗎?”
“有。”青柳的眉蹙着。
“既然這樣,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她要死,也要讓她把姓夜的給我牽扯進去,就算大王信任她,我也要讓大王此次就對她失去信任,從此只能信我一個。”蟬衣咬着牙說到。
青柳看着蟬衣的樣子忽然笑了:“我最欣賞強者,你這般心狠卻很對我的胃口。”
“不是心狠,是要她死的有些價值。這樣大王也會念在她的付出上,對她的妹妹好一些。”蟬衣說着嘆了口氣:“這個要怎麼做,需要我教你們嗎?”
“我想不用了。我一定會今天就辦妥的,幫你握下主動權在手。”青柳說着眼掃到了遠處巧才人和丫頭隨着秋月前來的身影說到:“這事安排了,就快放了我吧,我可不會繡這些玩意,等下她要是問起什麼針的,我可就麻煩了。”
“這些誰繡的?”
“阮慕珍唄,她和她妹妹其實手也很巧。”青柳說着就要告退。
“她的真名叫什麼來着,我給……”
“蘇芸兒。”青柳說着伸手收了錦帕留下了一張給蟬衣:“留一張當紀念吧。”說完便告退了。
蟬衣看着青柳和巧才人她們相遇相別的樣子,心中一嘆: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