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個小樑莊裡面除了守衛城池的士兵都已經睡下了,可是小六看着站在屋子外面的未婆娑,一抹心疼從心底裡面升了起來,伸手拿了一件披風走了出去。
像是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未婆娑緩緩轉過身,銀白色的面具在冰冷的月光下像是堵上了一層光輝,而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睛卻充滿了血絲,一抹詫異的神情一閃而逝,沙啞着嗓子問道:“你還沒睡嗎?”
小六甜甜一笑,嘴角邊的酒窩在月光下也是很明顯的,輕輕的將披風披在了未婆娑身上,強忍住心疼說:“將軍,夜深了。”
未婆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回答,轉過身繼續看着前方,吶吶自語道:“不知道兄長可還好?”
小六猛然之間擡起頭,看着這個不是高大的身影,鼻子一酸,垂下淚水,轉身跑了出去,小姐,少爺,少爺已經去世了啊。
過了良久,久到周圍一片寂靜的時候,未婆娑才轉過身,而那雙佈滿紅色血絲的眼睛已經淚光點點,緩緩的嘆出一口長氣,那樣的白霧在這樣的深夜裡若有似無,最終漸漸消散,有些東西她能感覺的到,可是她卻不敢面對。
這一夜註定會讓很多人都不能安穩的睡下,而黎明卻已經很快的到來,未婆娑經過昨夜歇息片刻後,精神稍許恢復了一些,依舊是那樣堅強的樣子站在了城牆上,看着雪國的軍隊慢慢的跑到了小樑莊城牆外,排好了陣型,一個潔白的馬匹從中間緩緩的走了出來,以一個將令的眼光看着這個馬匹,一看便知道是非常難得的千里馬,更何況這個馬匹還佩戴上了應該有的盔甲,戰鬥力一定是非常厲害的,而這匹駿馬之上則是一個穿着亮黑色的盔甲,從體型上可以看出,應該是常年習武所致,整個身體線性非常漂亮,更何況還有那一張可以迷倒任何女子的臉?周身有着華貴的氣勢,更是讓未婆娑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必定是雪國太子,裴齊瑞。
只見這個男子緩緩走到整個雪國軍隊前方,昂着頭看着小樑莊上的所有士兵,那樣高傲的眼神,不是一個處於低勢的人眼神,令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任何反感,反而在心裡面都在想着好一個雪國太子,彷彿這個人天生就該如此高貴,最終這樣高傲的眼神落在了帶着銀色面具上的未婆娑身上,裴齊瑞微微勾起脣角,運用內家功夫說道:“城牆上可是大燕國的玉面將軍是也?”
未婆娑面色沉靜,以同樣的方式迴應道:“正是在下,原以爲昨夜的瘋牛和火把足以將雪國大軍殺戮殆盡,沒有想到今天還能幸運的看到雪國太子的風姿,真是大快人心。”
雪國太子臉色微變,但是很快的就恢復平靜,只是眼神帶着重新的審視看着這個帶着面具的玉面將軍,而雪國軍隊都有些按捺不住這樣的嘲諷,這明明是在諷刺昨夜究竟損傷了多少的兄弟,有的士兵更是情緒激動,想要上前攻城,但是最終被裴齊瑞的一個手勢制止住了,裴齊瑞笑着說道:“玉面將軍好手段,言語之間幾句話就能將我方軍隊的怒氣輕易的挑動起來,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未婆娑也是毫不示弱的回敬道:“哈哈,雪國太子過獎了,本將也不過是大燕國的微末之流,不堪雪國太子誇讚。”
裴齊瑞這一回是真的沉下臉頰了,犀利的眼神看向未婆娑說:“玉面將軍心思縝密,既然已經猜到了孤的意思,不錯,孤的確有惜才之心,不過既然這個人才不識好歹,那麼孤只能毀滅了你,不能被孤所得,必被孤所毀。”
未婆娑沒有示弱道:“本將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只要本將在小樑莊一日,那麼你就休想從這個裡穿過抵達燕京。”
裴齊瑞聞言哈哈大笑,聲音更是響徹在所有人的心中,所有人心中閃現過疑問,本該憤怒的雪國太子爲何莫名其妙的笑起來?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個人面部表情不一,只有劉雲同樣面帶笑容,但是卻沒有人注意到。
“哈哈,玉面將軍,你可知孤在笑什麼?”
未婆娑緊緊的抿住嘴脣,沒有說話,但是心裡面則是升起了一絲不安,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爲什麼心慌。
沒有得到答案的裴齊瑞無所謂的聳聳肩,解答道:“孤在笑你們大燕國無知,爲了一個長公主就可以兩國交好,如今卻兩國兵刃交接,而這個大燕國的長公主卻是紅顏禍水殃及大燕國將近滅國,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而這個長公主不是紅顏禍水是什麼?”
未婆娑眼神一凜,看着周圍人都開始竊竊私語,面色更汗,周身氣勢瞬間能凍死人一樣,手握着槍狠狠的向地面一頓,頓時周圍的議論聲音小了許多,只見未婆娑沉聲說道:“兩國聯姻,最起碼會先進行商量,如今你們雪國沒有得到大燕國首肯就帶着十萬鐵騎兵踏入大燕國國土,是何居心?分明是想要吞併大燕國,其心可誅。”
雪國太子也是不惱,眼睛一轉,面露輕鬆,帶着一絲挑逗說:“哦?真的是這樣嗎?是不是公主真的是天香國色都將你這個玉面將軍都迷得暈頭轉向,所以你纔會如此爲你們的公主開脫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孤到是要好好嚐嚐這個長公主的滋味了,哈哈。”
其囂張的語氣更是將大燕國的士兵聽得是羣情激憤,而未婆娑更是氣得紅了眼睛,沉聲說:“打開城門,我要與雪國太子一戰。”
小六上前一步扶住未婆娑的大腿說:“將軍,萬萬不可,如果你有什麼損傷,那麼小樑莊將羣龍無首啊。”
韓將軍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對於一軍主帥要出去迎戰,自然也是不同意的說道:“將軍,你想要出去,我老韓也是不同意的。”
郎玉在一旁終於擡起了頭,掃了一眼明顯情緒激動的未婆娑說道:“誰也別勸,倒是讓將軍出去會一會這個雪國太子,我們也好探知其實力,要不然龜縮在這裡遲早是被攻城略地的。”
郎玉說完後,周圍的將領則是什麼話語都不說了,原本郎玉這個人是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人物,但是礙於昨天雪國十萬鐵騎大軍來勢洶洶,更是他用計大敗雪國軍隊,所以敬佩之情竟然用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就在軍營當中樹立起來了,而此時郎玉再一次的說話,更是沒有人敢反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未婆娑腳步沉穩的走下了城牆,緩緩的騎着自己的馬匹出城迎戰。
裴齊瑞也是終於看到了玉面將軍英姿颯爽的樣子,當真是卓爾不凡,心裡面一股子豪情涌現出來,大叫一聲好,便驅使自己的馬匹迎了上去,兩個人對壘,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而兩個人的衣角更是被風吹的向一個方向飄動。
城牆上的小六則是緊緊的皺着眉頭,死死的捏着郎玉的手臂說:“郎玉,如果我家主子有一個損傷,我必定讓你十倍奉還。”
而回應給小六的只有一個哈欠,和毫不在意的眼神,氣的小六很想將郎玉扔下城牆,最終還是怕惹得未婆娑分心,才生生忍住。
而相對於小樑莊城牆上的士兵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郎玉則是很是放鬆的左看看有看看,但是一直把玩在手中的三個鐵球則是停止了轉動,可見郎玉心裡面也是不輕鬆的。
未婆娑充滿殺氣的眼神看着眼前一身亮黑色盔甲的裴齊瑞,生冷的說道:“辱大燕國者,死,侵大燕國者,死,辱長公主者,死。”
三聲死字說的殺氣盡顯,而小樑莊上方聽到玉面將軍這麼說,也是一聲聲的配合道:“辱大燕國者,死,侵大燕國者,死,辱長公主者,死。”
裴齊瑞笑意加深,衝向未婆娑,笑着說道:“那麼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說着一槍就是戳向未婆娑的面頰,但是被未婆娑用手中的武器給擋住了,裴齊瑞笑着說道:”孤倒是好奇,你帶着面具下的容貌。”
“如果你死在我手上,就滿足你。“說着,未婆娑更是將手中的槍轉動出一個花樣便從裴齊瑞的左肋出發,其方式刁鑽,讓裴齊瑞閃過一絲驚異,看來這個玉面將軍武功不亞於自己。
數個回合之下,兩方不分上下,但是相比於裴齊瑞的面色平穩,未婆娑則是有點氣喘吁吁,明顯後繼無力的樣子,裴齊瑞則是皺着眉頭說:“看來你還沒有真正的實力展現出來,不過兩軍對壘,今日孤必取你首級。”
未婆娑眼神一凝,將自己準備的招數閃現出來,覺得現在不是長久單挑,自己的實力明顯跟不上了,只能故意賣出一個破綻,而顯然裴齊瑞看到了這個破綻,說時遲那時快的裴齊瑞將手中的槍指向了未婆娑的喉嚨之處。
正在裴齊瑞想要得意的過程中,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右側竟然已經被未婆娑戳進去了,而鮮血現在正在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