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日相處,繾綣也逐漸看清楚了周圍幾個共同進宮秀女的大致脾性。葉宛晴份位最高,乃是婕妤,生的溫婉大方,不過心機似有寫深沉。陳舒蓮性格外向俐落,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心眼兒。雙生姐妹花一個乖巧可人,一個冷若冰霜,到也沒有需要特別留意的地方。倒是,新近結拜的“姐妹”黃芝林,是個太過危險的人物。
黃芝林有着冠於後宮的美豔容貌,可性格卻高傲囂張。三日大家的相處,黃芝林就相繼得罪了葉宛晴和陳舒蓮,甚至嶽翩躚都不大待見她。害得繾綣心頭老是七上八下,總想着又該爲這個結拜“姐姐”掃尾巴了。
四日。按例,太醫將再次巡診今年留宮侍君的諸位宮妃,確定身無不潔後,才得稟皇后,安排敬事房準備侍寢。
繾綣這天起的早。辰時,太醫院太醫王恭冉就奉旨前來爲凝寶林請脈。待得細細問過幼時有無痼疾,葵水大概日子等問題後,便認真的把起脈來。
太醫,我家小主的身子可有不妥之處?”繾綣在帳內,右手上搭了錦帕給太醫問脈,故看不清帳外的情況。但紫兒立在帳外,見王太醫頻頻壓着脈皺眉,便性急得問了出來。
“待小的再問小主一些問題便知”,王恭冉回話。
“問吧”,繾綣點頭,心想自己身子素來就好的很,要是真有什麼,也不會有大礙。
“請問寶林小主可否常常犯困,覺得身子乏?”王太醫問道。
“在家時,倒也是常有的事兒。半晌一晌的總愛躺一會兒子”,繾綣答道。
“醒來時是否經常頭暈”,王太醫又問。
“確實偶爾會覺着頭暈,總懷疑是不是睡的多了”,繾綣答道。
“這就對了,看來小主身體有些小疾,不過也無大礙。多吩咐御膳房熬製食赤劍燉的鯽魚湯給小主進補,然後休息妥當即可。”王太醫叮囑道。
“多謝太醫,那對我侍寢可有何不便之處?”繾綣不放心,又問。
“此疾乃小主用眼過度,睡眠不穩造成的頭部不適,與侍寢並無干係。只是此疾可大可小,嚴重了會傷了小主身體,還是飲食清淡,且多注意休息爲好。”太醫回答。
紫兒在一旁聽了,氣得直跺腳,叫着嚷着道“小姐你看看,平時紫兒怎麼勸你也不聽,就喜歡抱着書本沒日沒夜的翻啊看啊,這下可好,御醫說您用眼過度才引起的頭昏乏力,這耽誤了您的前程可怎好呢!”
“紫兒——”,見紫兒慌亂的樣子,繾綣不由心頭一熱,雖大聲的呼喝,卻滿臉微笑道“那好,多謝太醫,紫兒拿些心意出來給王太醫”。
送走了王太醫,紫兒還嘟囔着嘴,憋了半天,問道“小姐,您剛問侍寢是否方便,看來是在意的緊哦。”
“小蹄子,何時輪到你來調笑我了?”聽得紫兒調笑,繾綣俏臉一陣臊紅,沒來由的心頭浮現起初見天子時的那一刻。
在繾綣面前,龍天仰如深潭般漆黑的眼眸裡閃耀着迷一樣的光華,柔和的臉龐上因兩片薄抿的嘴脣而添了幾分冷漠的意味。修長的身量挺拔得像一顆茂密的青松,讓繾綣幾乎想要變成一顆卑微的牽牛花,只爲能纏繞着他生生世世……
繾綣曾經有過的堅持,未入宮前就築了彷彿十六年的心牆,在那一刻被徹底摧垮了。有夫君如此,夫復何求,繾綣何求。
知道自己身體並無大礙,繾綣也放鬆了心情,等待着準備迎來夫君臨幸自己的日子。
誰知這一等,卻等來了變故。
七月十一,皇后懿旨,凝寶林有隱疾上瞞不報,恐侍寢過病氣給聖上,固未有太醫確診病癒,不得留牌於敬事房安排侍寢。
皇后懿旨過後,凝華宮被暫時封閉,蘇繾綣奉旨遷往遠離聖上的婀娜宮,說是待病癒侍寢後再遷回。
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第二日,繾綣宮裡的太監宮女就紛紛收拾細軟,冷清清的遷入了婀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