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冷裄的話,井戈着實吃了好大一驚,他不停的在腦海中過濾着那句話,試圖消化它。
“是,鬼父,詡兒記住了,一定會把她平安的帶回來。”冷鋒微微俯首,抱拳道。
擡起頭,目光對上了前方椅子上的睡美人,她的神態還是那樣的淡然,像極了一個不沾染塵世喧囂的仙女,讓人不忍去打擾她甜美的夢境。
一個回神,冷鋒有些心緒不寧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生怕一個不留神,便會跌進她的夢中似的。
再次低頭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裝束,他不禁微微蹙眉。
鬼父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是因爲失去了求生意志,才被人有機可乘帶進了時空隧道里,那又爲什麼非要他穿成這樣去,才能將她帶回來呢?旁邊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也很緊張她啊,又爲什麼不讓他去呢?
現在想想,第一次在血池邊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當時就自稱認識自己,還一口一個鋒,鋒的叫着。
如今爲了帶她回來,鬼父又讓他穿成這樣,莫非,他和她口中的那個人,長得竟如此的相像麼?
冷鋒如此的思慮着,站在他旁邊的井戈也好過不到哪兒去,他一臉煩憂的直盯着冷鋒看。
雖然不知道他和那個陽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忘了以前所有的人和事,可他已經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要是他沒有辦法,讓這個笨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他回來的話,她豈不是就要永遠的,被留在時空隧道里了?
冷裄不動聲色的徘徊在二人的臉上,心裡不禁也泛起了一絲煩憂。
倘若以兒子現在的身份,不能帶回夏氏後人的話,她就會被永遠的留在那裡,如此,他苦等了數千年的機遇也就會化爲泡影,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所樂見的。
三人各懷心思,不一會兒,鬼王殿裡便已是氣流洶涌,強光四射………
再來說夏蟬舞這邊,被一道光襲暈之後,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地有了意識。
緩緩睜眼,就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還沒等拾起身子呢,就看見一團黑色的東西就從空中落了下來,直直的朝着她飛來。
見狀,夏蟬舞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心想這麼個大塊頭砸下來,不壓扁她纔怪呢。
“媽呀……”
果真如此啊,特麼的,哪個不長眼的,什麼地方不好降落,就非得往姑奶奶的身上降落嗎?
話說,姑奶奶我快要被你丫給壓死了。
“我天,怎麼還這麼臭呢?”某妞兒嫌棄的撇撇嘴,就想拍拍上面那位,讓他起來。
手動了動,拍到了一塊硬物,冷冰冰的,就像鋼鐵一樣沒有溫度,旁邊似乎還有些類似於絨毛之類的軟物,再一動,卻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喂!你起來呀,我都快沒氣了!”
也不知上面的究竟是個什麼東東,夏蟬舞是再也沒有耐心去和他磨蹭了,鼓足勁,一鼓作氣的吼出這麼一句。
好了,這麼一吼,上面那位終於有了反應,他動了動,從夏蟬舞的身上翻到了一旁。
身上輕快了,夏蟬舞趕緊翻身坐起,以免再被無情襲擊,可是當她坐起時,纔看清了那個她口裡不長眼的傢伙。
天吶天吶,話說,那是個什麼東西呀?
一個好大好大的黑色盔甲,上面還不停的往外流淌着深綠色的,很是黏稠的液體,看的夏蟬舞不由得一陣噁心。
好吧,此刻也不是能吐的時候。
努力嚥了咽,將噁心極力壓制下去。女人看見,那塊黑盔甲的周圍還伸展着好些毛茸茸的“棍子”,還一動一動的。
下一秒,當那廝轉過頭來的時候,某妞兒的表情,就像是一副油畫似的定在了這一刻,不知該做出何種動作,才能確定自己的心臟,不會從嗓子眼兒裡飛出來。
許久,她才失控的喊出了聲:“啊——媽呀!蜘,蜘蛛啊——”
不,是蜘蛛成精了!它整個一個蜘蛛的身子,卻特麼的長着人的腦袋,可是就算是人的腦袋也就算了,可偏偏五官卻偏偏還尚未完全進化,簡直能把人噁心死了。
它就坐在那兒,以自己的後尾來固定住身子不被摔倒,硬邦邦的蜘蛛殼在後,前面卻是軟綿綿皺巴巴的小腹,周圍還有好些來回搖晃着的,毛茸茸的大長腿。
看了這些,夏蟬舞只覺得脊背涼颼颼的,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兩隻腿早已發軟,根本無力站起身來逃跑。
“哈?人,大活人?”定定睛,某隻卻是異常的興奮。
倒黴催的,跟着老大來大鬧地府,還沒打上幾下呢,就被人從背後劃了一刀。
剛剛被人打飛掉下來的時候,心裡還一個勁的暗罵着運氣不好,可如今一看,這兒竟然還有個大活人,能供自己飽餐一頓而且修復傷口呢,果然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就這麼美着,某隻已經是口水直流了,挪動着毛茸茸的細腿兒,就朝着它的美味爬了過來。
夏蟬舞一看,心立刻沉了一下,被堵在了嗓子眼兒,堵的她快要窒息。
她想跑,雙腿軟的根本無法動彈,想呼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此刻所能表現出來的,也就只有那雙,佈滿了驚嚇與恐懼的瞳孔。
閉上眼,毛茸茸的觸感從臉龐劃過,劃至脖頸,夏蟬舞甚至都能想象到,下一秒,它的鋒利便會劃破自己,根本就薄弱的不堪一擊的大動脈,然後就會有一張無比噁心醜陋的尖嘴巴湊過來,一點點吸乾自己身體裡的血。
老天,和您商量商量,不要讓我死得這麼恐怖好嗎?
就這麼絕望着等待死亡,夏蟬舞的耳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怒喝:“大膽孽畜,還不快給我住手!”
隔着眼皮,某妞兒感到眼前閃過一道強光,她不由得睜開眼,只見眼前噁心的某隻被橫腰截斷,變成了兩截,它那些毛茸茸的細長腿只掙扎了一小會兒,便徹底沒了動靜。
再擡頭一看,某隻身後站着的,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判官模樣的人。
只見他冷哧一聲,撇着地上的兩半截冷冷道:“有我夏鉞充在此,豈容爾等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