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落在這個混混的肚子上。
混混感到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飛了起來。身體蓬地一聲撞在門框上,隨着一聲慘叫,這傢伙又滾落到街道上去了,連滾了幾個圈,最後如死狗一般趴在石板上。
剎那間,整個小雜店靜得連根針都能聽得到。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盯着氣定神閒地站在小雜店中央的郭拙誠。
“你們這幫蠢貨,還傻愣着幹什麼,給老子上啊,一起上啊!”黑皮狗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掄起一瓶白酒朝郭拙誠打去。
郭拙誠肩頭稍微一偏,等白酒瓶到了之後猛地一擺頭,酒瓶斜飛到另一個穿軍綠色傢伙的腦袋上,兩者相撞發出一聲脆響,軍綠色混混的鮮血和白酒瓶裡飛濺出來的白酒以及玻璃碎片一齊飛落,發出一陣劈哩啪啦和嘩嘩的聲音,空氣中充滿了酒精味和血腥味。倒黴的混混連退了四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所有人又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郭拙誠。
黑皮狗更怒了,聲嘶力竭地大叫着,抓着一條椅子腿就衝上來,其他幾個混混眼裡冒着兇光,或抓木棒或抓磚頭或舉椅子,一起朝郭拙誠衝。
四個混混衝上來的氣勢還是非常嚇人的,鄭陽等人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剛纔還爲郭拙誠的大展神威而有一絲高興的他們這下又冷汗直冒了。尤其劉菲菲她們三個女生更是嚇得尖聲叫了起來,場面一時間變得很是混亂。
葉詩華也臉色慘白地往後退。
郭拙誠不想夜長夢多,更沒有跟他們玩斗的興趣,他想早點收拾他們後早點回家,同時也不想這些傢伙打鬥中傷害到鄭陽、葉詩華等人。見他們撲過來,譏諷地冷笑一聲後,躍起身體,巴掌朝混混們一下又一下地拍了下去,只聽見一陣陣啪啪啪的聲音……
對於這些人渣,他本來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但考慮到可能對自己將來的仕途產生的不良影響,他還是沒有下重手,沒有這些混混於死地,但卻有意選擇讓他們最痛苦的地方拍擊。很快這些混混發出一聲比一聲慘的哭嚎。
這些混混其實就是氣焰囂張而已,平時經常打架滋事因而顯得比常人能打,顯得比常人兇殘膽大而已,可他們怎麼可能是郭拙誠的對手呢?郭拙誠一個人就能在軍營裡對付一個加強班,這些傢伙跟軍人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在他輕鬆隨意的打擊下,四個混混在眨眼間的功夫裡就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哭嚎,額頭上冷汗直冒,眼睛不時翻白。
郭拙誠怒道:“別嚎了!再嚎,老子整死你們!”
隨着這聲怒吼,整個小雜店一下安靜下來,一個個驚恐地看着猶如天神一般的郭拙誠,包括葉詩華也是呆若木雞。
郭拙誠走到黑皮狗跟前,朝他踢了一腳:“六百元呢?這裡被你們搞的稀巴爛,學生又受了驚嚇,六百元還不夠賠償與安撫的呢,快點!”
“六百……六百……沒有,我身上只有二十元……二十元……”黑皮狗期期艾艾地說道。
別看混混平時抽菸喝酒很威風的樣子,實際上身上都是一貧如洗,從來沒有富裕過。現在連正式工人的工資都不高,小鎮的工人平均工資不到一百,混混怎麼可能有錢呢?真有錢,他們就不會當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混混了。
郭拙誠眼睛一鼓,怒問道:“六百元都沒有?你狗日的耍我啊?”說着,擡起腳對着黑皮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黑皮狗一下飛了起來,蓬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半天不能動彈。
良久,黑皮狗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子,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有點本事就瘋狂。我爸爸是這裡的鎮長,等過了今日,落在你黑爺爺的手裡可別怪爺爺我心狠。”
郭拙誠走上前,踩着他的臉,說道:“是嗎?過了今夜你想整死我是不?那我就先整整你,免得將來我後悔,呵呵……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把六百元交出來,我們馬上就走。”
說着,他的腳旋轉了一下,腳底下的黑皮狗又發出一聲慘叫,臉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郭拙誠本來長得斯斯文文,細皮嫩肉,年紀又不大,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但如今他一腳踩在黑皮狗的臉上,那副眉清目秀反倒變得格外的陰森。混混看上一眼就覺得心裡只打哆嗦,硬氣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至於鄭陽等人則是徹底看傻了眼,想不到這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竟然敲詐起這幫混混了:學生敲詐混混?這,這也太荒誕了吧!
郭拙誠是來這裡體驗農村生活的,以前幾次外出都弄倒了一批官員。現在的他真不想再弄倒官員了,雖然黑皮狗的父親也許是一個壞官,搞倒了也大快人心,可是他不想被人認爲自己是見官就殺的“官屠”,更不想有心人認爲自己太幼稚、太沉不住氣,特別自己馬上就要到地方上任職,要當一方諸侯。
官場上不是快意恩仇的地方,極大多數都是在相互平衡、相互妥協,極少有面對面戰鬥的時候。如果見到不喜歡的官員就將其斬落馬下,那就沒有人敢跟你共事,領導也會怕你,久而久之,不說你很難得到提升,就是當了領導也會被別人或孤立,被上級閒置。
如果黑皮狗此時說幾句軟話,保證今後不欺負學生了,雖然這種保證狗屎不如,但郭拙誠還是會放他們一馬。
沒想到黑皮狗竟然還擡出他老爸的名頭來威脅他,也就怪不了他腳底用力了:“哼,鎮長,真是好大的官啊。”
郭拙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着黑皮狗的右胳膊就是一腳,黑皮狗再次發出一聲瘮人的慘叫。他的頭上冷汗直冒,左手抱着右胳膊痛苦地翻滾着。
其餘混混們驚恐地看着郭拙誠這個亡命之徒,他們都沒想到郭拙誠明明知道對方是鎮長的兒子竟然還敢下狠手,頓時嚇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往後腦衝,沒一人敢發出半點聲音,更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對他們的老大露出一絲憐憫,都驚懼地轉移目光。
鄭陽等人也都嚇得呆住,他們沒想到這個學生表面如此年輕,而動作卻如此兇悍,這……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葉詩華也像不認識郭拙誠一樣,死死地盯着他,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着。
“黑皮狗,想清楚了沒有?”郭拙誠的腳緩緩舉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盯着稍微安靜了一點的黑皮狗。
黑皮狗畢竟不是什麼刀口舔血的硬漢子,也不是爲信仰而獻身的革命先烈,平時只是仗着家裡有點錢有點權,不務正業、欺男霸女的不良青年而已。
郭拙誠這麼一發狠,他的膽子早就被嚇破了,見郭拙誠又冷森森地說話,一張臉立馬哭喪下來,就要開口求饒,請求郭拙誠延緩幾日再給錢。
“不許動,舉起手來!”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其他人不知道,郭拙誠早聽到了警察的腳步聲。聽到警察的喊聲,郭拙誠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
軍綠色混混卻頓時大笑起來:“哈哈,警察來了!小子有種你打我們呀,有種你當着警察的面打我們呀!”
此時,他頭上的酒和血還沒有幹,瘋狂的大笑看起來讓人覺得異常恐怖。
很快混混們都囂張起來,一個個如吃了什麼似的大聲叫囔着。
只有黑皮狗被郭拙誠死死地盯着,不敢說出一個字,但臉上的表情卻變得猙獰而興奮起來。
郭拙誠轉頭對那個激動的軍綠色混混冷笑道:“來救星了?呵呵,你怎麼這麼蠢呢?再晚幾秒鐘叫也許又威風又不受傷,可惜,你叫早了。”
說着,郭拙誠猛地往前一躍,手掌如閃電一般抽在混混的臉上,幾個混混嘴裡立即噴出了鮮血和牙齒……
軍綠色混混癡呆地看着郭拙誠然後往地上一倒,暈了過去,兩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着。
葉詩華和六個高中生都抽了一口冷氣,他們都沒想到警察都到了,郭拙誠竟然還敢打人。沒有暈過去的混混如寒蟬般顫抖着,嘴巴都死死地閉上,目光飢渴地看着大門,盼望着警察早點衝進來。
到了需要警察來保護他們的地步,可見混混做的多失敗。
當警察衝進來的時候,四個混混一個個淚流滿面:終於盼到了大救星啊!
但很快黑皮狗就翻滾起來並不斷大叫道:“哎呦——我的胳膊斷了,骨頭斷了,哎呦喲,痛死我了……”
其他混混也很聰明,見老大滿地打滾,立馬明白他的用心,也跟着賴在地上唉唉哼哼起來。一時間雜貨店就如人間地獄一般,鬼哭狼嚎。
那些趕來的警察看到滿地混混在地上打滾,而郭拙誠這個一看就是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反而氣定神閒地站着,渾然沒事的樣子,不禁都瞠目結舌:“這……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