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嘉心中黯然,之所以答應出現,可不是爲了看他演戲。“賀主席,您這太熱情了啊。能不能先放開我?”
誰知他摟着更緊,像個孩子般更磨蹭着她,任性喊着,“不放。”
貝嘉快透不過氣來了,調侃笑道:“哎喲你這是怎麼了,可沒見過你這樣的呀,這兩年沒想到你的變化真不小。”
沒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屑,他就是摟着她,貪婪地呼吸着有她在的空氣,那是多令人開懷的味道,“何止這些,你慢慢會知道的。”
是的,他變了,爲了她而改變,爲了更接近她,爲了留住她的人她的心而改變。
貝嘉掩藏着心底滋生出來的不舒服,手上稍微用力,試圖把他推開,半開玩笑地說:“我就快被你給抱死了,我這可沒有ABS系統啊。”
她現在隨便說什麼,他都會笑。
貝嘉想起什麼,就說:“對了,我給你看樣東西。”
賀一寒這才稍微鬆開她一點點,充滿愛憐地低頭看着在自己懷裡的女人。
她把脖子上的吊牌拿起來給他看,“這是我的新身份。”
新身份?什麼意思?他疑惑地一手拿着看,另一手仍然半摟着她。
貝嘉趁勢逃離開他的懷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葉冰?!”他沉着臉驚呼,雙手拿着工作牌仔細看,生怕看走眼了,可就是葉冰沒錯,還是DG集團總務科的一名新晉員工,入職日期是兩個月前,試用期都還沒過呢!
搞什麼名堂!
貝嘉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疑惑,轉身在身旁的手推車上,單手提起一盆花在他眼前晃了晃。“所以啊,我這是受命來給賀主席您換盆栽來了……”
“你不叫貝嘉了?”他皺着眉瞪着她,接過她手中的花盆放回去。
“嗯,不叫了。”
“不是,你怎麼能不叫貝嘉呢!”他突然暴怒,自己都控制不了。
貝嘉被他突然放大的音量嚇一跳,”名字而已嘛,別那麼在意。”
他當然在意,十分在意,她怎麼能放棄貝嘉這個名字?加貝爲賀,因爲愛他,所以才以他爲名。“你怎麼能不叫貝嘉?爲什麼要改?你得換回來,馬上!我讓人事部給你改。”他氣得怒吼,想借此掩飾他心中的慌亂。
她很爲難,沒想到他就因爲一個名字而大發雷霆,“名字對我而言沒有意義,你忘記了?我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
他軟了下來,?“聽着,你在我這裡只能叫貝嘉,貝嘉這個名字對我很有意義。”
她不喜歡被他這樣執着的眼神注視,自己好像成了他的獵物,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隨時壓迫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避開了,重新拿起花盆去換,這是她的工作。
賀一寒又搶過來,自己把花盆換上,生氣說道:“誰讓你幹這種重活,他們不知道你的手傷了嗎?”
“不是你說花焉了讓換的嘛。”貝嘉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變了,某些時候會變得有些柔軟,不再是硬邦邦的,有一點貼心的,她有些不習慣呢。
“我說你的上司,一點不懂體諒下屬,回頭把他給開了。”他氣鼓鼓地說着,一點不自覺整個公司裡最不懂體諒下屬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貝嘉抿嘴輕笑不打算揭穿他,而是替自己的上司求情,“你把他開了,今天還真就不是我上來給你換花盆了。”
好像也是這麼一說。
“那你解釋一下你一身本事幹什麼不好,偏偏回來幹雜工?還偷偷摸摸不讓我知道。”
她隨意說着,“想你了唄,回來偷偷看看你。”
她不會知道,她這句簡單的話在他心裡引發了軒然大波,那股興奮勁兒,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毛孩,等到了心儀女孩的肯定答案,心臟小鹿亂撞,一直摒住呼吸突然被釋放的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他忍俊不禁偷偷嘴角上揚,這個壞女人實在太壞了,她像個流氓流裡流氣地調戲着他,又好像永遠知道怎麼牽引他的每一個感官,讓他所有的感覺情緒都跟着她走。
貝嘉瞄到他仍然繃着臉盯着自己,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她無論再表白再把心剖出來給他看,他都根本不相信,那種失落太難受了,於是她嘆了口氣,環視着這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說着他希望聽到的“真心話”。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還是說實話吧,其實我這次回來是要……奪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靜……
沉默……
賀一寒盯着她,她不客氣地回視,就這麼過了好久還是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貝嘉先撇開了視線,依然平靜自然,“怎麼?怕了?現在開始戒備我了嗎?”
賀一寒漸漸呼吸得越來越重,看着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深。
貝嘉不知道他這樣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按以前的經驗,這是他發脾氣的先兆,得趕緊走,她推着手推車,“就這麼一說,後會有期吧。”
“再說一次……”
“嗯?”
賀一寒突然發飆伸手推倒了手推車,“噼嚦乓啷”甩了一地,另一手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一個回力把她甩在牆邊上,“啪”的一下雙臂將她鎖在中間,失控地大喊,“我叫你再說一次!說這兩年來你完全不想我,不在乎我,甚至忘記了我,你的心裡根本沒有我。你說出來!明明白白告訴我!”
他的反應真有點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的話聽起來好像不像是字面上的意思,貝嘉都給搞糊塗了。
“我……”她才一開口。
賀一寒猛然吻過來,兇猛激烈,來勢洶洶,火山噴發一般強烈地釋放着他兩年來深藏在心底的最濃烈的情感,將她融化,他緊緊地壓着她咬着她的嘴脣,強迫她接受他的吻,想把她真正放在最深刻的位置。
貝嘉呆住了,忘記了呼吸。
她掙扎着,可雙手被他抓得嚴嚴實實,他的力氣大得很,別說她的右手沒力,就算是正常的左手也沒辦法掙脫開。她怎麼也想不到,今天的見面會是這般場面,更沒想到他這般……狼狽!
狼狽?賀一寒嗎?這兩年來報紙媒體上的他如帝王一般高貴,優雅,又有文人墨客般的恬靜,侍才傲物,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沉穩,淡定,更有商人的精明,冷靜,他的眼睛好像能洞悉一切,不應該有他抓狂的時候,狼狽這個字眼似乎永遠跟他扯不上邊,可是他現在就是狼狽啊。
這個吻着實讓貝嘉驚詫不已。
“不要說……我不聽……”他將她抱在懷中,好像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