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錢小江行屍走肉般的來到公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可能是警察叔叔見他要死不活,好心送過來看有誰接收沒有,不然死在大街上多影響市容。他就不明白了,不是說好了請假的嗎,又挖他回來幹嘛?還讓不讓人活了!
腦子空白着就見他老闆,正直魅力之年的一位精英男士,全身名牌特製,量身訂做,穿得是光鮮靚麗,連一根頭髮絲也不馬虎的,帥到牙齒的賀主席,昂首闊步,神采奕奕,伴隨着外面無數驚歎聲和崇拜的目光,激盪着十萬付電力,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錢小江那個傻呀!面見中央3號人物的時候也沒見他老闆這麼講究過,幹嘛呀這是?
賀一寒只是簡單吩咐了一句,“等會那個女的來了,讓她在外面等等再放她進來。”
“哦!”錢小江機械地應了一句。
那個女的?哪個?他老闆又瘋了?
正納悶着他老闆又折了回來,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名牌修身西裝外套,“這身怎樣?”
錢小江歪着腦袋,更傻了,這唱得又是哪出呀?無緣無故發的是哪門子的春啊!跟一女人似的,有病吧他?
見錢小江一臉呆滯,賀一寒甩了甩手,嫌棄道:“問你也不懂,這沒你的事了,睡你的吧。”
叫他回來就只是爲了問他打扮怎麼樣?這纔是在做夢的吧?瞎搞!他老闆怎麼能是這個樣子,說出去人還以爲他錢小江就人格分裂了。
賀一寒將難得在辦公室待這麼長時間,各部門各單位需要簽字的單據文件都呈上來放在他桌面等他批覆,可他根本沒心思工作,摸摸着這摸摸那,乾等着他心上人的到來,除了她,誰也不見誰的電話都不聽。
突然他發現辦公室裡的花有些焉了,真的太久沒好好在這裡待過,很多東西也根本沒心思去理。這裡是貝嘉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他不想讓貝嘉看到他沒花心思打理。
“錢小江,我這裡的花都焉了,叫總務派人來換,趕緊的!”
錢小江懶懶的聲音響起,“知道了。還有,桌面那些文件你趕緊看,完了沒問題該籤的趕緊籤,下面一大堆人等着你的簽字開工呢!”
這錢小江,現在什麼態度!賀一寒氣得牙癢癢,可還是拿起文件看,看着看着就專心起來,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一個輕柔的女聲在寬敞安靜的辦公室中響起,可絲毫不令人覺得突兀,而是格外悅耳。 “帖子呢?”
賀一寒專注於批閱文件,聽到聲音一下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朝聲音方向隨便瞥了一眼又埋頭於工作,隨口反問,“什麼帖子?”
對方沒答話,可是剛纔那匆匆一瞥突然阻斷了他的思維,手上翻閱紙張的動作驟然停頓,這人好眼熟,好像是……
猛然擡頭一看,是貝嘉!
那雙如同平靜的湖水又深不見底的眼神,那抹淡淡的似有似無的笑容,兩年了,他魂牽夢繞的就是這張臉,這個人……
是貝嘉沒錯!
她的每次出現永遠是那麼驚天動地!
賀一寒從他的大班椅上跳起來,好像觸電一般,帥氣的臉上滿是驚訝,意外又無力,虛脫,還有些許憤怒。
貝嘉在辦公桌邊上平靜而自然地站立着,內心裡似乎並沒有像他這般激動澎湃,“不是說發喜帖嗎?你的樣子怎麼好像看見鬼?”
天知道賀一寒費了多大勁纔不讓自己失態,他呼吸都亂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生怕眨一眨眼她就跑了。
貝嘉看看自己,“怎麼了?”
賀一寒連忙繞過桌子與她面對面站着,好好地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她胖了,臉都圓了許多,她的長頭髮沒了,後腦勺的頭髮剪得很短,額頭上留了整齊的劉海,剛好在眼皮上一點點。鼻樑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幾乎遮住半個臉。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一件飾品,也不化妝,衣着寬鬆樸素,好像故意把自己變得憨厚平凡,跟原來那個嫵媚靈動的女人差了很遠,可是他就是認出了這張臉,無論她怎麼變,他都會認得出來。
再看她的右手包着黑色的繃帶手套,這是專門用來防止拉傷的手套。
他執起她僵硬的右手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心裡很疼,“你的手還沒好?”
貝嘉抽回手放下,無所謂地說道:“動不了了。”
“一直這樣?”他緊鎖着眉。
她點點頭。
兩年前她爲了救他幾乎救不回來,然而左手還包着紗布的時候,她在機場的那天就自己把紗布給拆了,那該有多痛!她根本沒想過要治好左手,她可是左撇子。
他氣她不珍惜自己,“怎麼不找個好醫生治治!”
“沒事兒,我還有右手嘛。”她甩了甩右手。
他看着她,板着臉,重重地呼吸着,卻久久沒再說話。
貝嘉被他那複雜陰沉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心想他這是怎麼了,按說就算當年有過節,這麼久沒見好歹表面上也該笑笑,幹嘛還像以前一樣,兇巴巴的沒個好臉色,而且還比以前更兇,好像要把她給撕了,這麼不想見就別讓她來的呀。
“呃……”她都給整糊塗了,“抱歉,我還是走好了。”
她纔剛邁開步子,手臂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扯住,眨眼間她的身體被緊緊地鎖進一個狹小的範圍裡,溫度徒然上升百倍。
賀一寒抱着她很緊很緊,憋在心中兩年的強烈思念就像開閘的洪水,奔騰着呼嘯着釋放出毀天滅地的力量,一瞬間吞噬掉自己所有的理智,只讓那無法控制的感情噴發,直衝心頭,燃燒着他,天知道那是怎樣的澎湃,瞬間就將他空虛的心填滿了,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抱緊她不讓她走,抱緊她。
貝嘉,我的愛!
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道我在心裡喊了多少遍你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心裡滿滿都是你的樣子;你可知道,沒有你,我根本無法入眠,我的人生就是一片黑暗;你可知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突如其來的熱烈擁抱讓貝嘉不知該怎麼辦的好,他太用力,怎麼也逃不開,甚至比兩年前那次離別的擁抱更強烈,似乎充滿着無與倫比的情感。她明白了,什麼結婚什麼帖子都是憑空捏造的,賀一寒這麼高的身份,他要結婚,媒體怎麼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兩年了他仍然執着,個性還是這麼爭強好勝,似乎不能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的內心裡只是想贏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