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聞言好奇地接過來,這匕首比想象中要輕許多,她不由得用指腹輕觸他說的那塊稀罕的翡翠玉,感覺無比的冰冷光滑。
皇帝看着她叮囑着道:“不過這匕首很是鋒利,你平日裡可不準隨意將它撥出來,不小心弄傷了自己就麻煩了,知道麼?”
董秀一邊乖巧地點點頭,一邊卻握住匕首的手柄將刀刃從匕鞘裡撥出來觀賞着。
男子不由得皺眉,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將她剛拉出來的刀刃又硬是給推回匕鞘內,並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刮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讓你不要撥,你還當着朕的面撥了。”
居董秀衝着他嫣然一笑:“這裡不是有皇上在麼?皇上絕對不會讓我傷着的。”
她這明顯對他充滿依賴和信任的話語讓他很受用,他不由得一把抱起她,在原地打着轉。引得董秀咯咯地展顏笑着。
男子抱着她腰枝轉得似乎上隱了,並不見要停下來。
赭董秀不由得用手掌輕輕地拍打着他的手臂,嬌笑着衝他說道:“哈哈!皇上,好了!好了!停下來----!”
過一會,他依然沒停下來,董秀不由得叫道:“孩子----孩子---!”
男子聽到她叫孩子,這才驟然停止,一把將她放下來;她尚未站定,他的臉就向她湊近,四片脣緊緊地貼在一起,脣舌相糾纏之處令兩顆心都陶醉不已。
夜更深,男人英撥的身影習慣性地揹着手站在帳營外的夜色當中,沒一會兒,一個士兵匆匆走過來向他報到。
男人冷漠地問道:“查得怎麼樣?那刺客爲什麼要刺殺董妃?”
“稟報皇上,那刺客原是看守大牢的獄兵,董妃娘娘被關押在牢中之時,剛好就是他負責看押的。這刺客已死,當時在牢中發生什麼事情也只有娘娘清楚;據屬下大膽的猜測,興許是這刺客在看守娘娘的時候有對娘娘有不敬行爲,現在怕娘娘在皇上跟前告他一狀,所以才萌生了殺意。”
皇帝聞言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頭,由這名刺客那狠毒的殺意來看,她被關押在牢中之時肯定受不了少的苦頭,但她卻從來沒有向自己提過一言半語,這令他心痛。已經發生的事情他無法補救,但以後,他發誓----定然不再讓她受這些苦楚。
“你傳令下去,多派些人手保護娘娘!”
“是----!”
經常守在帳營外巡邏的守衛明顯增多了,但這對董秀並不造成什麼大的影響,只因她只是成天無聊地呆在帳營裡。
雖然她除了平日裡看書卷打發一下時間外,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事事;但只要她想到那個無比寵她的男人,想到這是在爲那個男子生育子嗣,即使日子過得再無聊她也覺得心甘情願。
最近晨吐也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而且腹部開始有輕微的隆起,這令她將爲人母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有時她倚在牀榻上,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知不覺得就會想象着腹中正一點點地成長的的孩兒到底是長得像他多些還是像她多些?又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其實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絲毫不介意,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她就心滿意足。
她癡癡地想着:無論腹中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子,她都要傾盡自己的全部心思將他教育成一個開朗的人,讓他能夠開開心心地成長-----!
想到這,她腦海不由得浮現一個屁孩大的小娃兒,在她的跟前伸着肥肥胖胖如蓮藕一般小手,軟軟地喚着自己孃親。那小娃兒是多麼的真切,只是那小小圓圓的臉蛋尚看不真切,但聲音卻是清脆的如黃鶯一般的童音。
想到這,她臉上不由得溢滿幸福的笑容,那一雙黑眸更是燦若星子-----
天剛黑了下來,她點亮了帳內的所有紅燭,就見小福子神采奕奕地走進來,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說要向她宣佈了一個好消息。
他眉飛色舞地向她稟報道:聽聞說胡大夫向皇上稟報了,說她腹中的胎兒已經基本穩定下來,只要注意不要過於勞累就行了,也可以像常人一般出外走動了。
董秀聞言,眼眸子瞬間變得精神矍爍,只見她喜出望外地追問小福子道:“真的?是真的麼?這麼說我可以走出帳外去了?”
小福子被她的興高采烈感染了,也是歡喜地連連點頭,並補充地說道:“豈止是可以走出帳外,照這樣說,娘娘還可以去河邊散步了。”
董秀聞言不由得更是喜笑顏開!
果然,到了傍晚,皇帝沒法抽空過來就讓一個士兵代爲向通傳,說她可以在外面隨意走動了,但條件是不能走遠。
於是在這帳營內幾近兩個月的禁錮終於得到了解脫,董秀不管天色多晚,匆匆地用過晚膳後,她就拉着小福子往帳外走去。
帳外果然再無人上前阻止,兩人興高采烈地到河邊去轉悠了一圈,直到皇上派人來催,她這才肯回到帳營內去。
是夜,女子伏在男人的寬敞的胸膛上訴說着自己的喜悅以及對孩子未來的種種憧景。
男人閉着雙眼,傾耳聆聽着女子在自己耳邊洋洋盈耳的話語,偶爾配合地輕輕應了她一聲。他的手輕輕地環住她的腰,在這嫋嫋餘音之中漸漸地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楊老三,楊老三---!”蕭燕走進她家的後院內,扯着喉嚨大聲地叫喚着,並張目尋找着,但她要找的楊老三的身影沒有見到,反倒讓她見到了一個陌生的老頭坐在她家院子裡的那塊形狀如一條鯉魚脊骨的假山上。
她見狀不由得一惱,這假山是她高價從洪家的老宅子裡買過來的,豈容他一個老頭子一屁股坐在那兒,這簡直就是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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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再也顧不上去找楊老三了,匆匆走到假山後,指着那坐在上面的老頭趾高氣揚地罵道:“喂,臭老頭,你趕緊給我下來。”
但那人卻似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依然木然地坐在上面,連頭也不回。
蕭燕從假山的背面轉到正面去,這才見到這老頭的面容,看相貌他其實也不外是個四十五歲月的中年男人,但由於他那一頭的斑白髮絲令她這一看之下還以爲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喂,你沒聽到我跟你說話麼?趕緊下來,不然對你不客氣!”蕭燕衝着他大聲呼喝着。
但那人依然是她的怒聲吃喝充耳不聞,半點動靜也沒有。她想一把將他拖落來,但又不想弄髒了自己的手,不由得站在那兒幹瞪着他。
過一會她又衝着空氣大聲地喚道:“老三,楊老三,你到底死哪裡去了----?給我出來!”
她邊叫着邊兜過假山,見一個小屁孩坐在那灘準備用來修補院牆的沙堆之上裡胡亂堆着沙土。
她不由得更加疑惑了,家裡怎麼無端端地多出這一老一嫩的兩個不三不四的人來?
“小姐,三小姐你找我什麼事?”楊老三從遠處聽到她的叫聲,於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蕭燕指那小孩及假山上的老頭,問道:“老三,這怎麼回事?這倆都什麼人啊?”
楊老三恭恭敬敬回她道:“三小姐,這兩人都是老爺的客人。”
“什麼客人啊,我看着怎麼像外頭的流浪漢。”
楊老三聞言連忙衝着她比劃了一個讓她說話細聲點的手勢,並輕聲地對她說道:
“小姐你可別亂說話,讓人聽見了不好。這老的是董妃娘娘的生父,這小的呢就確實如小姐所說的,是個流浪的小孩,是董妃娘娘好心給收留了。董妃娘娘去了兵營,他們兩人是皇上託老爺代爲照料的。您說,皇上的面子那該有多大啊,這還能說不是老爺的客人?”
蕭燕聞言心裡頭卻是大大的不爽快,這都是什麼爛攤子啊,她那個狐狸精在皇上面前充當濫好人,卻要她的爹爹來給擦屁股。
“什麼客人啊?我看啊都是些下三濫。”她不由得刻薄地說道。
楊老三聞言不由無耐地搖搖頭,他家這三小姐實在是沒有大家閨秀應有的含蓄,什麼難聽的話她都能說得出口。幸好那男人是個呆子,要不然這話要傳到了董妃娘娘的耳裡,這一家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三小姐,你找我什麼事啊?”他想趕緊將這嬌蠻的小姐給打發走了,免得她在這裡胡言亂語多生是非。
聞言,蕭燕這纔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她吩咐着他道。“是了,你到洪府去幫我捎個口信,我那隻蟋蜶被鬥死了,你讓他們四少爺再給我抓一隻生猛一點的。”
楊老三聞言趕緊給應了下來:“好,我把這手上的事情幹完了,一會準給你捎過去。”
蕭燕點頭往外走去,在經過那玩耍得起勁的小屁孩時,她不由得想起了什麼,就往小孩子跟前走去,並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衝着小孩子說道:
“你是哪裡來的?你爹你娘呢?是不是都死了?”
小孩子卻一聲不吭地看着她。
“我問你話呢,小屁孩還這麼沒禮貌。”她責斥着他道。
小孩子被她這惡狠狠的口吻給嚇得扁扁嘴,狀似要哭的模樣。
楊老三見狀,怕她當真將那小孩子給弄哭了,並連忙走過去,對她解釋道:“三小姐,這孩是個啞巴,他答不了你的問題。”
“喔,是麼?”蕭燕側頭看着眼前的孩子,長得挺機靈的,怎麼就是一個啞巴?她不由得好奇地伸手抓住小孩子的耳朵往前一拉,耳後赫然一顆黑豆似的痣。
小孩子彆扭地掙扎着,她這才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鬆開了手。
她也只是隨意地看看他的耳後,沒想他竟會當真是她要找的人,此刻看到他耳後的黑痣,她愕然地一把坐在了沙堆之上。
楊老三見她如此異常,不由得低頭向她詢問道:“三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蕭燕一把站起來,並伸手匆匆地拍拍添滿沙粒的臀部,向楊老三交待道:“楊老三,你給我看好這個小孩子,可千萬別弄丟了。”
說完,她就匆匆地往院外走去,穿過一排又一排的盆景;她一邊走着一邊整理着凌亂的頭緒:
這匈奴的世子又怎麼會出現在她家?實在太巧了---這當真是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話。自己遣人找了這麼多天全無音訊。而人卻平白無故地在她家出現了。不行,她得趕緊給林新洪報上這個喜訊。
她跨進大廳內見一個婦女正在打掃着椅子,她衝着婦人喚道:“穗嫂,你去給我去拿筆墨和書信到我房間來。”
“好咧!”婦人應了她一聲。
回到閨房內,她攤開剛送上來的白紙,拿起毛筆匆匆地給林新洪寫了一封信;信寫畢,她將信封好了,剛想找個人給捎過去。回念一轉,不由得打住了腳步,等等---她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什麼-----。
她記得她曾看過那女人捎給皇上的信件,那裡提到皇上是懷疑那女人與齊克爾有染,現在又被她發現那女人收留的小孩子恰恰是齊克爾的兒子,要說這是巧合任誰也不相信。這小孩子的存在不正是處處都彰顯着那狐狸精是確實跟齊克爾有染麼?而且還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這鐵一般的證據,令蕭燕一下子喜出望外,只見她一把隨手將寫好的信件給撕個粉碎,
又攤開另一張白紙,拿起筆墨,細細地想着,並在白紙上寫上了:吾皇敬啓-------!
這一封書信,化去了她幾乎半個時辰,白紙黑字寫得繁文並茂、字字珠璣,並且附加添油加醋,彷彿那女人與齊克爾互通姦情就在她的眼前一般。
她收筆後還將信件的內容由頭到尾細細地檢閱了一翻,看着手中的信件,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良久纔將書信給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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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依在一棵枝繁葉茂的細葉榕底下看着手中的書卷,高大的榕樹爲她擋去了大部的陽光,令她能夠無比舒坦地依在那兒。
在離榕樹的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河水正泊泊地往東流動着。
大樹底下好乘涼,她喜歡依在樹幹上看書,看着、看着,就不由地打起了瞌睡來---自從有身孕之後她就時常如此,很容易就感到睏倦。
這些天,天氣突然就炎熱起來,令她幹什麼都沒有幹勁,就是喜歡依在這棵榕樹底下乘涼。
“娘娘,你看,我挖了很多----!”小福子在小河邊的另一邊的岸上衝着她高高地舉起籮筐,並大聲地喊道:“收穫豐富,差不多半個籮筐了。”
董秀不由的一笑:“再挖些,最好裝滿一籮筐。”
“好咧!”這一帶遍佈都是這種草,小福子一時間挖得眼都紅了,輕輕地回了她一句之後又開始埋頭在草地上尋找着。
他在岸邊採擷的是一種叫江剪刀草的矮小植物----
南方的夏天特別的炎熱,起初的時候回南天,天氣潮溼並不覺得熱,但這兩天開始吹東風,氣溫漸漸地悶熱了許多。
而這營地的士兵皆是從北方移師而來的,衆人都不是很適應這炎熱的氣候,再加上食用的軍糧又多數是乾糧-----
因此包括小福子在內,很多人都上火,有的人甚至在臉上長了一顆顆紅色的小斑點。
由於這個現象,皇上都跟她提過幾次,她看他煩惱的模樣也甚是心痛,沒想到今晨打算到這大樹底下看看書,消磨消磨時光。
悠轉了一圈,竟然被她發現了這種名叫江剪刀草的植物,令她不由得大喜。
她在帳營內休養之時,閒來無事翻閱了帳內幾乎所有的書籍,其中有幾本就是講述南方生態的著作,書中提起過這種江剪刀草,書纔剛看了不久,到現在她依然記憶猶新-----
這種草生長在山野間,喜水溝邊生長,嫩葉可食用,一年中皆可採摘,春天和夏天開黃色的花,可做拌菜食用。
而更加珍貴的卻是食用這種草有歸肺、肝經、能祛痰止咳,解表散寒、清掃解毒之療效。雖然它的味道帶着此許的甘苦,但用這種草來煲生魚湯品絕佳,還是南方的一道名菜。
於是她就讓小福子沿着河邊採擷一些回去食用,她想着敞若食用這種草真的有效,她就稟報皇上,好讓營中的士兵都能吃上這道清熱解毒的菜。
這一尋找之下,才發現這種江剪刀草在這山谷之中長得不少,竟到處可見。
小福採摘夠一籮筐後,兩人就興沖沖地回到主營去,董秀給自己留了一小把,其它的全讓小福子拿去給炊事員做成拌菜,好讓一部分士兵首先品嚐到。
董秀親自下廚煲了一煲江剪刀草生魚湯-----
男人回來了,她給他盛上了一碗濃湯,男人才喝上一口就讚不絕口。
他聽她滔滔不絕地向他解說道這是能清熱解毒的良湯,他卻不以爲意地一笑,沒當真將其放在心上。
直到過了數日,男人笑呵呵地走進帳內,一把將她攬入懷裡,讚許地望着她說道:“沒想到我娘子這麼有本事,幾籮筐的野草就將我的屬下給收服了,讓營裡的士兵們都讚不絕口,他們都說娘子採擷回來的都幸運草,說我娘子是兵營的中的一個幸運皇妃呢,朕喜歡這個稱呼。”
他說着一吧親親她的臉頰:“朕的幸運之妃!”
董秀被他那一聲娘子叫得心裡暖洋洋的,她不好意思地說道:“什麼幸運這妃?我也只是恬好在書中見到這種草罷了。”
她這謙遜的太度令男人更加地欣賞,不由得又再親了親她的臉額,說道:
“娘子發現的這幸運草好啊,我見他們臉上長的那些醜陋的痘都不見了呢。朕已經給營內所有的炊士兵下了命令,閒時就讓他們到處去採擷,以後每三天就得煮一頓這個菜式來吃,幸運草煲生魚湯,吃到他們個個都生龍活虎的,好給朕找幾場勝杖。”
他口吻說得相當的誇張引得董秀咯咯地笑着。
“娘子還有什麼拿手的統統給朕拿出來,可不得收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