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事事想的周全卻因爲缺乏常識而導致百密一疏,要知道他手中瓶子裡裝的只是市集上廉價的迷昏散,而且劑量又少;而此刻這帳營內正點着能讓董秀安胎的薰爐,爐內的薰草足以與他手中的迷昏散相抗衡,起到了壓抑的作用。
但這粗漢卻毫不知情,還爲自己周詳的計劃沾沾自喜!只有殺了這個女人,他才能保得住命。
打開了瓶蓋之後,他見坐在牀榻上的女人始終沒有移動過,就以爲她已然迷了神智,於是就躡手躡腳地向她走過去。
差不多走到她身旁時,他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長劍。
劍刃劃過劍鞘的刺耳的聲音令董秀不由得擡起頭來向他望過去,在見到那張獰笑着的臉孔之時她不由得大吃一駭,瞳孔瞬間放大----一時間竟發應不過來。
粗漢見她擡頭望着自己,竟然未曾昏過去,也是一驚,但他反應甚快,深怕她大呼出聲,他一把高高地舉起那帶着鮮紅血跡的長劍,直直地往她的身上砍去。
居就在這千勻一發之際,“卟!”的一聲,粗漢的後背受到了一下重擊,令他向董秀劈過去的劍刃一時轉了方向而沒有劈中她。
他一回頭,見是一個小太監手裡拿着墨硯偷襲他,他一個情急之下,一腳往那小太監的肚子裡踹去。
他這一踹用盡了全力,令小福子一下子吃痛得暈厥了過去!
“嘣!”的一聲,墨硯摔在了地上,破開了兩塊。
“小福子----!”董秀見小福子倒在了地上,不由得大叫一聲。
粗漢聞言提劍再度向他逼近。
赭董秀見狀連連往後倒退着,但粗漢已經殺紅了眼,只見他手持着帶血的長劍向她一步一步逼近,董秀望着那眼前漸漸這麼大的無比猙獰的臉孔,心中無比的驚悚,一時間她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
滿臉橫肉的男子陰着臉來到了她的跟前,眼看着那帶血的長劍就要往她的腹部直刺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他高高地舉起鋒利的長劍欲往她刺過來的千勻一發之際,一個敏捷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躍了進來,來人一把鉗制住了那手持着劍柄的手腕;霎那間,他手中的長劍被對方搶了過來。
帶着絲絲血跡的劍刃隨即捅進了這粗漢的胸膛,白刀子入、紅刀子出,這粗漢瞪着不可置信雙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聲都沒能響出來,人就歸西了。
直到此刻,董秀方從無比的驚悚中回過神來,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英挺子,她頓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也從來沒有如此脆弱過,不由得張開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男子趕緊上前將她擁在懷中,他緊緊地抱着她,似乎要將她整個身子都揉進自己的體內。
沒有人能知道,他方纔是多麼的害怕,害怕那人手中的長劍比他的動作更快地捅進她的腹中---方纔他聽到裡面有聲音之時,衝進來看到竟有人手持着長劍對着她之時,他胸膛內的那顆心都幾欲要蹦出心窩。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失去她,要永遠失去她;他單單是回想一下都覺得後怕,他不能想象他如果遲到一步的後果,他也不敢想象。
此刻他只能緊緊地擁着她,證實她依然在他的懷中,證實他懷中的女人是安全的。
胡大夫接到命令匆匆走進來晉見,董秀堅持讓他先爲昏迷的小福子把脈。
幸好胡大夫診完脈後說小福子只是一時受劇痛暈厥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養幾天就好,於是兩名個士兵在皇帝的命令下將小福子擡到另一個帳營內休養。
胡大夫慎重地爲董秀了診了脈,轉着對站在一旁的皇帝說道:
“娘娘脈動跳得比較急促,這是受了驚嚇所致,微臣給娘娘開道鎮驚的方子;如果娘娘不覺得腹部有痛疼感,胎兒應該就沒有什麼事。”
董秀聞言,將手輕輕地摸上腹部,對着他搖搖頭道:“我不覺得痛。”
胡大夫點點頭,又向着皇帝說道:“皇上,妊娠的女人最不能受驚嚇,有時過度的驚嚇會導致孕婦小產的,娘娘肚內的胎兒本就不太穩定,這次沒事當真是萬幸了。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能再發生了。”
應耿天點頭說道:“我是對自己的兵營內的警界太過放鬆了,從今日起定會加強防衛的。”說完他緊緊地握住董秀一的柔夷。
胡大夫給她看過完診後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室內剩下他們兩人。
應耿天看着眼前這女人驚魂未定的模樣,不由得再次將她擁入懷中,他舉手安撫地輕輕拍着她背,哄着她道:
“秀兒,不用怕,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有朕在你什麼也不用怕。”
董秀閉着雙眼,瑟縮在他的懷中點點頭。
過了片刻,男人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他一把將董秀抱到不遠處的躺椅上,讓她倚在靠墊之上。
隨後,他徑自在案桌的抽屜內摸索着,沒一會兒,他拿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遞給她。
董秀疑惑地望着他,不知他爲何要給她這東西。
“秀兒,以後你就拿着它,最好隨身攜帶着;匕首有鎮驚的作用,必要時還可以用來防身。當然了---朕並不希望你有機會用得着它。你看看---”
他說着將匕首在她跟前翻過來:“這匕首鑄得精緻,這上面鑲的還是稀罕的翡翠玉,你就當是收藏了一個小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