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您這話小婿可就不贊同了!或許朝中有些大臣像您想的那樣,但當今聖上絕對不會!”徐慶這還是第一次反駁自己的老丈人。
“就是!就是!”李薔薇也對自己相公表示無節操支持。
李士彬微微搖了搖頭:“這裡沒有外人,爲父也就說句出格的話,當今聖上或許在你們面前掩飾得很好,但是心裡肯定不是這樣,爲父跟邊疆的那些官員打了一輩子交道,對他們的太瞭解了,即便爲父現在當上這個金明都巡檢使,又手握重兵,他們也沒把爲父真正放在眼裡!”
徐慶:“岳父大人,您說那些邊疆主官的情況,小婿也是認可的。不過,小婿相信皇上不是這樣的,您要是有機會見到皇上,您就會有這種感覺。就拿小婿來說,在十多年前,小婿說得好聽一點叫綠林英雄,您也知道咱們這些人是個什麼地位。可是,當今皇上當時還是太子,而且不到十歲,就開始組建野戰軍,還跟咱們這些武夫同吃同住,一同訓練,直到後來登基也還時常回來探望咱們,關心咱們的食宿。可以說,您現在要是去麒麟衛也就是最開始的野戰軍,隨便拉一個士兵出來,讓他爲皇帝去死都沒有一個皺眉的,小婿也不例外!”
李士彬:“當今聖上的傳聞,爲父也略有耳聞,咱今天就不談這些了,爲父也就是隨便抱怨一下。不必在意!爲父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有現在這個機會,是不是出兵協助一下?一來體現我金明十八寨的忠心,二來也給你們兩撐撐面子。你兩畢竟都在皇上身邊當差,爲父要是不表示一下過於不去吧?”
徐慶:“岳父大人高義!難怪聖上都沒見過您都說您是我大宋忠將,這些年邊疆穩固您功不可沒呀!”
“聖上真的有提到老夫嗎?”李士彬有些驚喜地問道。
李薔薇:“老爹,相公可沒忽悠您,皇上誇您的時候女兒也在,皇后爲此還給女兒送了一件禮物呢!”
李士彬:“既然如此,老夫也不能你們來啥虛的。賢胥你就直說,此次來到底要我部怎麼弄。保證指哪打哪!”
徐慶:“岳父大人,您這回真誤會了,聖上絕對沒有要求您主動出擊的意思!當然,聖上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您也清楚。這個打仗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然而咱們的野戰軍經過換裝整編之後,可以大大減小戰損比例,就拿去年來說,咱們在三關跟遼國幹了一架,我軍損失了不到五千,但卻滅掉了遼軍近十萬精銳,外加數萬俘虜。當然了,這裡面也有城牆的功勞。但也足以說明聖上打造新式軍隊戰力的強悍之處吧!”
李士彬:“賢胥,你實話給爲父說,這個是不是朝廷編出來忽悠人的。爲父雖然沒打過什麼大仗,可小仗也經歷了不少,這根本不可能!”
徐慶:“可這就是真的!在小婿看來,要不是新軍第一次參與大戰太緊張,導致發揮失常,說吧定損失會更小!說道這個事情。小婿還賠上了好幾罈子好酒呢!”
“哦!”李士彬笑道:“這裡又有什麼故事?”
徐慶:“您也知道,小婿所在部隊全稱是大宋皇家山地特戰隊。而在三關戰場上還有一支就叫皇家特戰隊的,當時就跟咱們打賭看誰表現好,結果他們一百人,毫髮未損便幹掉了遼軍一個千人隊保護的輜重糧草,從而導致了當時攻擊我淤口關的遼軍部署亂套。”
李士彬:“爲父怎麼聽你說起來這麼玄乎呢?說句不好聽的話,宋軍什麼德性爲父可是門清,你說這太不可思議了!”
徐慶:“爲父所言甚是!這也是爲啥聖上要對軍隊進行大範圍改編的原因。反正安保軍那就在進行改編,您要興趣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聖上讓小婿的另一個意思,就是看您有沒有興趣參與改編?”
“喔唷!”李士彬這才恍然大悟道:“感情你們今個是這個打算呀!那爲父可就要先小人後君子了,你們也知道,爲父能有今天這點微末的地位,那是因爲爲父手裡面還有點人手,且不知道這個改編之後的軍隊還是爲父的麼?”
徐慶:“岳父大人,小婿也實話實說,聖上的態度很明確,任何人想要地位,都得爲大宋做出貢獻,不管是在軍事還是其他方面。但是軍隊是國家的保護傘,不允許私人化,就您熟知的折家軍和高家軍,在此次改編中都將統一整編。
而且改編新軍的將領都將根據改編過程的表現,依照聖上欽定的嚴格的考覈評判方式,來確定新的將軍人選,最後還得進京進入聖上親創的陸軍學院學習,通過考覈才能夠正式任命。就拿現在已經改編完成的青龍軍團和白虎軍團,一共有9位軍一級指揮使,其中大半都是從底層一步步爬起來的,其原來將領還在位置上的極爲少數。
所以,小婿不妨跟您直說,您要是也同意參與進來,那麼一定要讓大舅哥好好表現,小婿相信以他的能力拼一個軍級指揮使問題應該不大!”
“這麼說來,爲父這些人馬是保不住了!”李士彬嘆道:“不知聖上可有透露爲父不同意會有何後果?”
徐慶:“這個倒是沒有說,不過聖上讓小婿給您帶一句話,聖上說:‘這是一個大時代,也是一個充滿抉擇的時代,機遇到處都是,而一個選擇決定了他的成就!’”
李士彬自打知道自己女兒女婿在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在打自己的注意,本以爲只是讓自己出點血,爲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也爲了給看不順眼的李元昊添堵,這都沒有問題,可沒想到人家想吞囫圇呀!
他沉默了良久。才悠悠地問道:“如果,爲父是說如果,如果爲父抵死不從,京城那位滅掉我金明十八寨需要耗費多大?”
這個問題討論起來就有些沉重了,徐慶也收起了笑容,緊緊地盯着他老丈人的眼睛,李薔薇也在旁邊愁眉緊鎖。僵持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徐慶才緩緩說道:“岳父大人,小婿要是說不損一兵一卒您信麼?”
李士彬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起來。卻又淡淡地說道:“難道這就是你們存在的目的?”
徐慶:“小婿也不瞞您,這的確是我特戰隊的作戰目標之一,但絕不是聖上的追求,聖上追求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上策!不知岳父有沒有聽人說。當初益津關下的晴天霹雷?”
李士彬:“有所耳聞!傳言遼國意圖偷襲益津關,結果老天看不下去,降下神雷把遼軍騎兵劈得人仰馬翻,這才導致了遼軍的大規模潰敗,雖然爲父身居邊陲,這事還是聽說了滴!”
徐慶:“豈不知那些‘雷’要是劈在這,您該如何應對呢?”
“這……”李士彬就無語了,這老天爺要打雷,豈是人能掌控……耶!這娃說這話是幾個意思?
難道宋國還真有神仙大牛啥的。能夠呼風喚雨,那可了不得,咱就以凡夫俗子還怎麼跟人家玩呀!
可是。要想自己乖乖放下這點家業,說實話,真心不甘心吶!
李士彬又發了一陣楞,直到他女兒捅了他幾下才醒過來,然後歉意地朝徐慶笑了一下朝說到:“這事幹系重大,爲父不能馬上答覆。還需要跟其他寨主商議一下。不過,爲父可以明確告訴你們。要是這次大戰有什麼用得着地方,讓你那位總指揮大人儘管吩咐,我金明十八寨無不遵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爲父把其他寨主喊了過來,得去應付一下。你們也好幾年沒回來了,這次就好好待一陣吧!”
徐慶:“岳父大人,您的好意小婿心領了,不過這次公務在身,還得回去覆命,就讓薔薇在家住一段時間,等小婿空了再過來陪您喝酒!”
李士彬:“也好!你有事在身,爲父就不留你了,早去早回!”
徐慶離開之後,李士彬便帶着女兒朝客廳走去,正巧碰上他兒子李懷寶也朝他們走了過來。
李懷寶開口就問道:“父親,妹妹,咋沒看到妹夫呢?”
李士彬:“哦,你妹夫是軍人,現在這個特殊時期忙得很,剛回軍營了。對了,你妹妹要回家住一段時間,你給安排一下!”
“妹夫也真是的,好多年沒見,來了也不說跟我喝一杯,我還想跟他再比劃幾下,看看這幾年有沒有進步呢!”李懷寶嘟囔道。
李士彬:“行啦!就你那幾下就不要去他跟前獻醜了,多讀點兵書啥的,別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槍。還有啊,你妹夫就在安保軍駐地,你沒事多去看看。”
“喔!孩兒知道了。”李懷寶搭聳着腦袋應付了老爹一句,不過看到旁邊的妹妹,他那眼睛又亮了,壞笑着說道:“哥的寶貝妹妹,想死哥哥啦!來抱抱!”
“哼!”李薔薇把臉歪到一邊,高傲地說道:“誰要跟你抱抱!小心我告訴嫂子抽你!”
李懷寶笑道:“喲呵!找了相公就不要哥哥啦!來來來,跟哥去,哥給你看這些年給你準備的禮物。那可是哥跑遍了整個橫山收集來的,可珍貴了,你都拿起給你婆家的都送一點,說啥也不能讓妹夫他們家小瞧咱妹妹不是麼!”
隨後,李懷寶便帶着自己的妹妹去收取自己幾年的收穫,而李士彬則去跟那一幫小寨主商議此次戰事,諸位小寨主對於折惟正提出的自保爲主的策略表示強烈支持。雖說他們這部分黨項人,對李元昊當老大表示不滿,但真讓他們跟李元昊幹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心裡障礙的,既然折惟正這麼善解人意,那當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因此金明十八寨的戰略意圖很快便達成了一致。
當天下午,徐慶也回到了安保軍大營,未做休息便先去見了折惟正。
折惟正此時正在查看剛剛完成的橫山地勢沙盤,並與周圍的參謀商議軍事佈置,看到徐慶進來,便引着他走到一旁,也沒等他寒暄便問道:“情況如何?”
徐慶搖了搖頭:“屬下沒能完成任務,岳父有些猶豫,說要考慮考慮!”
折惟正嘆道:“這也在情理之中,他們雖然表面上歸附我大宋,但畢竟獨自玩耍搞習慣了,而朝着那些大臣對他們也沒有什麼興趣,本着他們不搗亂就不管的原則,人家都習慣了。聖上也就本着試一試的想法,要是他們要是能夠乖乖交出權利自然最好,就算現在不交,只要不搗亂,本使也懶得管他們。只是有些可惜了!”
“大人,您這話什麼意思?”徐慶有些激動地說道:“您不是說不拿他們開刀麼!”
“稍安勿躁!”折惟正勸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本使從聖上私信的內容,看出聖上好似對你岳父挺感興趣的,言外之意要本使盡力保全他們這隻力量,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你不覺得可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