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寨外人行馬奔,隨處可見騎馬彎弓的羌兵在巡邏,儼然一副大敵當前的景象。不過寨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雖然街道上的羌兵甚衆,但百姓卻很平靜,有條不紊地做着自己的買賣。
金明寨寨主的家中,每個下人都在緊張地準備着宴席,因爲下午就是寨主宴請附近十八寨寨主的大日子,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絲差錯。
按說李士彬雖然是這十八寨的老大,但起碼也該在門口假裝迎接一下才是,就算不在門口,也總要在大堂等着吧!可事實並非如此,此刻在門口接客的是他的兒子李懷寶,一個名字很土的傢伙。當然這也怪不得他爹,誰讓他爹就是個落後山區的酋長,文化水平自然高不到哪去。
那麼作爲今日主角的李士彬這會去哪了呢?
他哪也沒去!只不過躲在後院見一個人,而他身邊還站着他唯一的寶貝女兒——李薔薇。
李士彬偷偷摸摸見的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外人,可是他正兒八經的女婿,也就是他身邊正在裝乖巧的寶貝女兒的老公。當然了,這人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大宋皇家山地特戰隊副隊長徐慶。別看他只管百十號人,可他的官職嚴格來說可是在李士彬這個金明都巡檢使之上的。
當然了,李士彬可不會給他執什麼下官禮節,誰讓自己是老子嘛!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徐慶對面。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奉茶之後才問道:“賢胥呀,你沒看見這兒都快打仗了麼,怎麼還這個時候帶着小女跑回來呢?”
徐慶:“岳父大人。您忘啦小胥是做啥的啦?”
李士彬:“當然知道,爲父還沒老糊塗吶!不過,你也看到了,現在宋夏兩國集結了近百萬兵力在這個地方,就你那啥特戰隊啥玩意的百十號人能幹啥?雖然爲父知道你們一個個身手都很好,但這種大規模的戰鬥可不是拼個人勇武的地方,你還是帶着小女和你那些隊員走得遠遠的吧!”
“爹爹~”徐慶還沒來得及開口。李薔薇先不幹了,搖着老爹發嗲道:“您可別瞧不起咱們特戰隊。您女兒我現在也是特戰隊員呢!”
“胡鬧!”李士彬瞪了女兒一眼,責罵道:“你一個女娃娃跟着湊什麼熱鬧!”
然後他又對着徐慶說道:“你也是,怎麼由着她胡鬧!當初爲父答應把她嫁給你,就是看她聽你的話。結果你也陪着她胡鬧!爲父給你講,麻溜地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你是男子漢志在四方爲父沒得說,可她一個女娃娃,按照你們漢人的規矩不在家相夫教子算個什麼事?要是爲父明年還抱不了外孫,你們自己看着辦!”
“是是是……小胥一定努力!”徐慶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長輩呢,只好先應承下來,至於明年。明年再說吧!
話說徐慶跟李薔薇這兩貨能夠湊到一起,也是狗血淋頭的事情。都說無巧不成書,他兩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事還得從當年特戰隊成立後被派到橫山實戰說起。徐慶跟韓彰各自帶着一堆人在“打獵”的時候,很不巧碰上這位火辣的李姑娘。那時她還不知道特戰隊的存在,就跟徐慶槓上了,結果她自以爲自己天下第三的功夫(第一第二當然是她爹和哥哥了),在徐慶這個一流高手面前就跟小屁孩過家家似的,根本還不了手。總之就是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在這通折騰下來,不僅沒有取得主動權。反而被徐慶的強大和他那還算英俊的外表給征服了。
都說戀愛的女孩智商不行,但是別忘了戀愛的女孩子也同樣很瘋狂。這小姑娘硬是從老爹重重防守中,跳出了包圍圈,追隨自己心中的男人而去,李士彬一看女大不中留,也只好順其自然。然後專門把徐慶喊來談了半天心,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徐慶的真實身份,同樣也是那個時候他才決定跟宋國混,正兒八經把自己的金明巡檢使當盤菜。不爲別的,就因爲自己這個便宜女婿能夠跟中原大國宋國的皇帝說上話,這擱在那個時代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想一想,他這個坐擁十萬部隊的十八寨首領,宋朝那些大臣就給了他一個從八品的都巡檢使,就這屁大點官,那些大臣都還覺得太便宜他了。
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李士彬的老婆早掛了,自然就只有他自己來越看越順眼嘍!但是在他看來,光把女兒嫁給他還不夠,儘快生孫子纔是王道,到時候自己說不定還能在大宋政壇火一把。可是,這事與願違,自家姑娘壓根就沒玩夠,居然也要當兵玩,這在宋朝軍人地位低下的價值觀念影響下,他的血壓沒飆升就很給面子了。
可他的寶貝女兒就不知道給自己老爹面子,腳一跺,嘟着嘴叫喚道:“老爹,您可別瞧不起人!皇上都說了,女人也能頂半邊天,憑啥就你們能打仗,咱女人就不行啊!”
李士彬沒好氣地說道:“爲父還不曉得你,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平時玩玩還行,真要真刀真槍,屁都不是!聽爲父的話,乖乖回家生孩子!”
“老爹,您再這麼說,我就哭給你看!”理屈詞窮的李薔薇說不過她爹,就使出了殺手鐗,嘴一撇,眼睛一紅,貌似那淚水就要如同滔滔江水狂涌而出,不得不說她這個絕技修煉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好好好!爹不說了!”李士彬對這種無視防禦的傷害一丁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宣佈無條件投降,然後他又把冒頭對準了徐慶,用自以爲很嚇人的語氣說道:“賢胥,你懂的!”
徐慶苦笑道:“岳父大人。小胥懂是懂,可小胥也無能爲力呀!”
李士彬:“爲啥?你還管不了你婆娘啊!”
徐慶兩手一攤:“岳父大人,您是不知道。您的寶貝女兒現在找了個很硬的後臺,咱都拿她沒辦法!”
“後臺?什麼後臺?”李士彬疑惑了,自己在朝中有沒啥背景,也沒啥交情,她去哪找後臺。
徐慶:“岳父大人,您可坐穩嘍,薔薇的後臺說出來可嚇人了。”
“說吧!爲父啥世面沒見過!”李士彬大言不慚地說道。
徐慶:“岳父大人。您知道嗎,小胥曾經在中原武林還有些薄名。也有幾個交情過硬的朋友,其中一個叫展昭,他夫人叫丁月華,跟您女兒打得可火熱咯!”
李士彬:“咋滴?這個丁月華很牛掰?爲父咋沒聽說過!”
徐慶:“您沒聽過很正常。她本身不出名,可是您知道嗎?她是當今皇后的貼身侍衛,就是那種皇后走哪都跟着。”
啪!李士彬一個不小心,屁股就掉到了椅子下面,良久之後,他才兩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女兒:“我滴個乖乖!女兒你真行!沒給你爹丟臉,皇后都能搭上線,前途大大滴!”
“哼!”李薔薇翹起小嘴,傲嬌地說道:“這算個啥!您女兒我還陪皇后打過麻將呢!”
“麻將?”李士彬問道:“這是個什麼官。咱們宋國有麻將這個官職嗎?你得讀書少,你可別唬爹!還有,你沒事跟皇后打人家作甚?”
“喔哈哈哈……”薔薇絲毫不顧及老爹的面子。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肆意大笑。
李士彬拿自己寶貝女兒沒辦法,只好把目光投向忍得很辛苦的徐慶,問道:“賢胥,這啥意思?”
徐慶好不容易纔把笑容憋回去,一本正經地說道:“岳父大人。這個麻將不是人也不是官,而是當今皇后娘娘發明的一種四個人玩的遊戲。有時候恰好缺人就會把薔薇叫去陪玩。”
“喔!原來如此!”李士彬恍然大悟道:“這樣挺好的嘛,又能接近皇后,說不定對你以後的前途也有幫助,可她爲啥又要跑去你們那啥特戰隊呢?”
徐慶嘆道:“這就是小胥要說的,皇后有意讓她以後也擔任貼身侍衛,畢竟我那位嫂夫人也要生孩子,得有個人接替一下不是麼!可是薔薇的身手您也清楚,聖上覺得保護皇后有些不足,所以就把她扔到特戰隊訓練大本營,讓我大宋第一高手金臺夫婦調教。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李士彬:“這樣啊!那敢情好!想必我的寶貝女兒現在是大有長進嘍!”
“那是!”李薔薇好不含蓄地說道:“就女兒我現在這身手,一個打您十個都不是問題!”
李士彬當爹的也不在乎自己女兒無禮,摸着她的腦袋和藹地說道:“爹這寶貝女兒看來是長大嘍!爹後半輩子可就靠你了喲!”
“莫得問題!包在女兒身上!”李薔薇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說道,儼然有她父親的幾分風範。
李士彬看着女兒的表現,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過沒一會他這臉上有浮現出了一絲愁容,關切道:“女兒,不知道皇后怎麼樣?你在皇后跟前當差日子好過麼?”
提起皇后,李薔薇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眉飛色舞道:“父親,您就放心吧!皇后可牛掰了,可漂亮了,可慈祥了,可……總之就是可好了!”
“是這樣嗎?”李士彬又望向了徐慶。
徐慶:“岳父大人,您真的放心吧!當今皇后是小胥見過最好的人,不僅才貌雙全,還心地善良!您知道嗎?皇后還沒當上皇后的時候,就是金陵出了名的活菩薩,聽說還有不少人家裡面給她立了神位呢!”
李士彬:“這皇后到底何方神聖?怎麼聽起來這麼玄乎!”
徐慶:“岳父大人,您還別說,現在京城還真有傳言說皇后跟皇上都是天神下凡,您要是有機會去京城,就知道這些傳言並非沒有道理。”
李士彬:“你們這麼說,還真把爲父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等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爲父也出去走走。話說爲父這麼多年,還沒進京拜謁皇上,真是不該呀!”
“岳父大人!小胥相信,您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的!”徐慶笑着說道。
“哈哈哈!”李士彬也笑道:“爲父看你們今個回來看爲父是假,來探聽爲父的動向纔是真的吧!”
徐慶:“岳父英明!不過,小胥也是真心待薔薇回來看您和大舅哥,這麼多年未見,薔薇甚是想念你們。”
李士彬:“你們有這份心意,爲父心領了。不知你的上官有何吩咐?可否說與爲父聽聽!”
徐慶:“岳父大人,您果然神機妙算吶!我軍前線總指揮使折惟正折大人讓小胥帶個話給您,此次戰爭如果打起來,您和您的部下防守好自己的寨就好,至於犯境的夏人,自然有我野戰軍來處置。”
“這話何意?難道瞧不上爲父這十萬兒郎?”李士彬這語氣就有些帶味了。
這時,李薔薇出來打圓場道:“爹爹,您可別想多了,這是爲咱們好啊!您可知道,這道旨意可是當今聖上親自下達的呢!”
李士彬拿着女兒的手,悠悠道:“傻姑娘,就算是要安慰你爹,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過過腦子!聖上日理萬機,豈會在意咱們這些番邦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