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壹·~~

“給你安排得好好的,都進了校園,爲什麼不進教室?”

“我,不想!”

“不想?那你想什麼?輟學?幼稚!”

“反正,我就是不想上學了。”

“不想上學不是理由,你纔多大一點啊?還反了你不成?”

“......”我沒有反駁,任由他的竭斯底裡和母親的啜泣。

這個世界,壓抑的想要發狂。

我竭盡全力的抗拒,始終輸得一塌糊塗。

冷戰!兩天兩夜,滴水未沾,徹夜不眠。母親的淚水也沒有幹,持續了兩天,還有他的憤怒。

終於,我逃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外面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放聲吼着,吼出這持續的壓抑。

還是,沒能走出那片天空。

多久了?

三年?五年?

我毫無反抗的被他甩了兩個大耳巴子,然後,就像是破爛一樣,隨意的扔到車裡。

我竟這麼無能?

生活就是這麼的無奈,無奈的令人髮指,還要默默地承受着。

“上學去!”

“不去!”

“不去我揍死你!”

“你隨便!”

他卻重重的帶上門,揚長而去。是去借酒澆愁了?還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無聲的落淚?

窒息,無力的挫敗感,我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努力想要逃出牢籠,還是被卡在金絲線構築的籠縫。拼命地掙扎,依舊低下了不屈的頭顱。

等我,翅膀硬了,飛的無影無蹤,遠離這個令人發狂的世界。

“上學去!”

“好!”

“嗯?”他的額前川字舒展,帶着不可抑制的喜悅,更多的是疑惑。

“嗯!”我發誓,總有一天,要徹底走出你的枷鎖。

他笑了,笑的那麼開心,那麼肆意。

“但不在這裡,我去姑姑家。”陌生的地方,倒不如爲自己爭取一線希望。

“好!”沒有絲毫遲疑,答應的那麼爽快。

我在笑,笑的那麼冷。還是做了小白鼠,任人宰割,泥巴就是泥巴,任人揉捏。哪怕,你是我的父親。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是那麼的幼稚,那麼固執,無可救藥。

是我的叛逆,還是歲月的無情?

可是,他只有四十出頭,正值男人的巔峰時期。

“學校安排妥了,你收拾一下。”我是仇人嗎?爲何他的口氣那麼冷?仲夏,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好!”既然無力抗拒,就聽天由命吧!

也許,我該感謝他,如果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相識。

或許,我該恨他,假如沒有他,現在的你我也都是茫茫人海中兩個素昧平生的路人甲乙丙吧!

那麼,就不會有了所有的一切,無力抗爭的全部。

淚水中,我回到了列車上的解脫。所謂的解脫,也只是從這個牢籠走出去,換上另一副厚重的枷鎖吧?!

命運就是這樣,你竭力抗爭,最終只能拜倒在它的輪盤下。

我命,不由我,卻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