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編步兵第17旅旅帥嚴東最近心情非常鬱悶,他發現自己儘管已經不做糧草官了,但聶嘉依舊把輜重的活兒交給自己和自己的手下,甚至俘虜全都交給了自己了。如果說能夠讓他顯露一下軍事方面的才華,也只是因爲聶嘉把他當做一個參謀而已。
不成啊,這尼瑪還怎麼建功立業?
從嚴東行事的極端表現上來看,他就是一個非常渴望名垂青史的人,因此在看到米奎擊敗八國聯軍運輸隊之後,他的內心就更加焦急了。此時他的參謀李志林提出趁機偷襲天津的建議,嚴東問如何偷襲,李志林說用日本軍裝喬裝日本人,詐營。嚴東想了想,覺得值得冒這個險,於是便前往中軍帳找聶嘉請戰。
萬萬沒想到,聶嘉見到他之後就塞給了它65個日本兵,還叮囑說:“別讓日本俘虜死了,有時間護送到北京去。”
頓時氣得嚴東拎着鞭子將日本戰俘好頓毒打才解了氣。
儘管在抗日戰爭實際日本沒有怎麼被俘虜,但那時五十年後,現在的日本人還沒有受到“武士道精神”毒害。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本意並不是爲天皇而死無上光榮,他的本意是追求武士的心靈的最高境界,對犧牲具有崇高的精神。但武士道精神被日本政府利用並篡改,再到後來日本人將武士道精神理解爲追求爲天皇而死的愚蠢思想。
導致日本武士道精神被利用的,恰恰正是歷史上的日俄戰爭,日本人打敗了俄國人,使得日本國內民族主義分子驚訝地發現,黃種人並不是不能打敗白種人的,於是蓬勃而起的各種民族主義口號和思想氾濫。而高大尚的武士道精神被有些人人爲地改動成了爲天皇犧牲,最終成爲了日本極端主義的口號。不過現在日本人還沒有那麼極端,所以纔有165名俘虜被抓。
8月9日下午,聶嘉接到了從北京城緊急傳來的好消息,曹躍發動兵變,成爲大清朝第一臣。
於是聶嘉興奮地再一次召開血軍右路軍軍軍事會議,並宣佈了京師傳來的這個好消息,主公曹躍已經將慈禧趕下臺!
當然傀儡皇帝光緒依舊是傀儡,而曹躍則擔任了軍機首輔大臣、各國總理衙門大臣、體仁閣大學士等職務,再加上直隸總督和西北宣撫使,曹躍成爲中國實際上的執政大臣,其權力之大明清無出其右。
諸位將軍頓時歡聲雷動,章程甚至拿來美酒一罈慶祝,聶嘉說喝酒不急,通州和豐臺大營已經打了起來,且武衛後軍和武衛左軍作戰驍勇,屢次擊敗八國聯軍的進攻,着實給武衛軍長臉了,可咱們也不能丟面子不是?咱們血軍將來就是中央禁軍,禁軍還不如邊軍,說出去特丟人現眼啊。
“所以,接下來要打一仗了。”聶嘉定下基調說道。
姜至正趁機站出來,提出進軍天津的計劃,一來因爲曹躍要求他們對天津進行試探性的進攻,使得八國聯軍首尾不能相顧,二來正好符合了聶嘉關於爲血軍爭臉打一仗的要求。
但米奎極力反對天津,米奎以日本運輸隊的戰鬥力來說,八國聯軍的正面作戰能力極強,先前我們取得的幾次勝利僥倖成分太大,不能因爲勝了幾仗就低估了聯軍作戰水平不夠。而且以西摩爾聯隊爲例,他們是由殖民軍和水兵們組成的聯隊,根本沒什麼戰鬥力。米奎的建議是我們不如一直切斷八國聯軍的後勤,讓他們的彈藥補給無法得到有效的補充,逐漸將其一切後勤消耗殆盡來支援正面戰場。
姜至正臉上掛出不屑的笑容來,意思是你自己膽小就罷了,別找那麼多借口。
米奎看到他的笑,氣得夠嗆,血軍步兵第3旅一直以來都是右路軍的王牌部隊,但恰恰是王牌部隊,導致每一次硬仗都要第3旅迎頭而上。出發的時候7500全建制步兵旅,如今傷亡士兵算在一起有兩千多人了,他手下只有五千士兵能戰了。
章程見到兩人要吵架,立即解圍說道:“其實別說八國聯軍的問題,就是我們最大的問題也是後勤和補給。如果咱們右路軍補給充分了,打天津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們哪有那麼多子彈和炮彈啊?”
這倒是一個大問題,槍炮沒有了子彈炮彈,那就是一根長矛而已。米奎衝章程點點頭,心說還是老搭檔知道我,咱們自己有多少彈藥自己知道,搶武器彈藥消耗的太快了。
聶嘉便問道:“我們的彈藥還有多少?”
嚴東沒好氣地說道:“子彈還有二十萬發,炮彈還有三千發,卻是不足了。”
聶嘉搖着頭嘖嘖地說道:“不行,不行啊,着實太少了。”
“所以,強攻不了天津。”米奎說道,“我比你們誰都願意打仗,可打仗要考慮成本的,賺得不夠盡是賠本的買賣,咱們越打越賠錢,最終隊伍就完蛋了。”
聶嘉微微一笑,忽然看着嚴東,說:“老嚴,聽你口氣怎麼陰陽怪氣的?”
“誒,統領,被你聽出來了?”嚴東問道。
衆人一頓大笑,聶嘉無奈地問:“咋了,有啥話就說,捏被窩裡放屁,自己一個人咽。”
嚴東立即說道:“我申請打天津,由我們打!我保證能打下來!”
衆人大吃一驚,嚴東這是吃了什麼炸藥了,瘋了嗎?他能打下來天津?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心說你瘋了吧?只見嚴東詭異一笑道:“諸位忘了嗎?咱們還得到了幾車的日本軍裝呢,咱們換日本軍裝,喬裝爲日本人偷襲天津。”
好主意!衆人紛紛望向聶嘉,聶嘉笑了起來,問:“你有多大把握?”
“我雖然只有五成的把握,可是五成把握就足夠了,咱們打仗又不是上山打獵,哪有十成把握的戰鬥。我部一直作爲輜重部隊,我瞭解我們彈藥只能進行一場中等規模的戰鬥,所以一定要智取。”嚴東說道,然後詭異一笑道:“我打算讓我部喬裝爲日本增援部隊,八國聯軍裡黃種人很多,美國人有呂宋聯隊,法國人有東印度聯隊,荷蘭也有土著軍隊,尤其是日本人和我們長得非常接近,只是個子矮了一些。所以我們假扮的增援部隊,直搗黃龍。”
聶嘉緊眉問道:“我們搶了多少套日本軍裝?”
“我統計了一下,大概有五百多套。”嚴東說。
“可是我們和日本人比起來差別太明顯了。”章程在一旁說道,“首先他們比咱們矮一個頭,其次咱們頭上留着辮子呢,怎麼藏起來?”
嚴東立即說道:“我部的兵源是陝南川北豫西,從中找出500個身材矮小的士兵並不難。至於辮子——我想不如大家都剪了,剃光頭!”
諸將再一次震驚於嚴東的大膽行徑,剪辮子?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啊,大家幾百年習慣了留辮子,豈能貿然剪髮?這嚴東行事匪夷所思慣了,當初殺人取人肉一事已經讓人震驚,如今又要剪辮子——大清國百姓留了兩百多年的辮子豈能說剪就剪?
豈料到聶嘉一拍桌子,大叫道:“好,剪了!他孃的,打仗還在乎這個幹嘛。”
嚴東說道:“我看要麼所有人都剪髮,這大辮子在打仗的時候可不方便的很啊。”
聶嘉嘿嘿一笑道:“行,所有人都剪了。”
衆人哭笑不得,所有人都剪髮,那不就成了長毛軍了嗎?太平天國的長毛賊了嗎?
聶嘉道:“這頭上頂着一條大辮子着實不方便得很,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給我剪髮,拖着一條辮子怎麼打仗,剪了,都給我剪了。”
姜至正忙問道:“這件事朝廷能同意嗎?”
聶嘉笑道:“朝廷同不同意誰管,不過主公一定會同意。”
“爲什麼?”
“因爲主公的辮子就是假的。”聶嘉笑道。
當天晚上,血軍右路軍三萬多人在聶嘉的一紙軍令之下全都剃了辮子,除了選拔出來的500個身材矮小的士兵外,其餘士兵全都留着陰陽頭,即前半面全光,後半年短髮。選拔出來的500士兵則被剃成了光頭,換上了日本軍裝,手中還拿着日本金鉤步槍。
嚴東和聶嘉商議了一下,決定冒險從北面靠近大沽口方向,以敗兵的藉口進入天津。這一招實在是太過冒險了,因爲大沽口外就駐紮着22艘俄國軍艦和24艘各國的運兵船,一旦他們被識破,必定被船上的炮火打得渣都不剩。
嚴東說道:“正因爲大沽口現在成爲了洋人的海軍基地,我們才從那裡進入天津,敵人怎麼會想到呢?”
“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的這支部隊只是預備役組成,如果到了關鍵時刻一鬨而散怎麼辦?”聶嘉問。
嚴東笑道:“不會的,陝南娃雖然狡猾了一些,但是大是大非面前看得清楚,國戰不是內戰,國戰不能後退。陝南的娃雖然沒有讀過幾天書,可也不是孬種。”
“好。”
“我還要借一個人,那個給俄國人做翻譯假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