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蘭從外面走了進來,直接坐在了牀沿上,將此時對剛纔的噩夢還心有餘悸的布凡着實嚇了一大跳。
“你有病啊!”梅若蘭給你布凡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若蘭,你一直就是叫現在的這個名字嗎?以前有沒有諸如‘曇香’之類的名字?”布凡沒有理會梅若蘭的白眼,坐到梅若蘭的跟前一本正經地問道。
“檀香?我還叫迷香呢!你是不是一覺睡傻了?”梅若蘭伸手摸了摸布凡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啊!腦子應該是清醒的纔對啊!”
“沒有就好!”布凡一邊穿鞋子下牀,一邊對梅若蘭說道,“我剛纔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你。你在我夢裡的名字就叫曇香。”
“哦!那你夢見我幹什麼呢?是不是我在夢裡又欺負你,看把你嚇成這樣。”梅若蘭好奇地向布凡詢問道。
“我的確是被你嚇到了,但卻沒有被你欺負。”布凡一邊穿鞋,一邊對梅若蘭說道。
“哦?我沒有欺負你,你卻嚇得一身冷汗。難道你在你的夢裡面將我想成了一個進化版的鳳姐?”梅若蘭笑嘻嘻地向布凡說道。
“沒那麼恐怖!在我的夢裡,你還是一個美女,形象上沒有什麼問題。”布凡解釋道。
“那你幹嘛嚇得一身冷汗?要不你把你的夢說給我聽聽吧!”梅若蘭不解地問道。
“我怕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布凡繫好了鞋帶,站起身回過頭對梅若蘭說道。
“你沒有說,又怎麼知道我會不相信呢?”梅若蘭擋在了布凡的前面,一臉笑意地說道。
“我說在夢裡你拿刀逼着我給你結婚,你信嗎?”布凡對梅若蘭說道。
梅若蘭緩緩地甩了甩頭,一臉鄙視地說道:“切!你怎麼不說我拿槍、拿火箭炮逼着你上牀呢?誇你幾句,你還以爲你真是寶中寶了。”
布凡沒有反駁,無奈地攤了攤手,裝出悲天憫人的樣子感嘆道:“我不是說了,你不相信嗎?現在這個世道,大家寧肯相信謊言,也不相信實話。”
“哈哈!你滑稽的樣子比你剛纔說的那個笑話更讓人發笑。”梅若蘭扶着布凡大笑起來。
“夢境果然是現實的折射啊!”布凡看着眼前的梅若蘭,腦海裡回想起夢裡的曇香,兩人笑起來的樣子還真他媽相像——都是隸屬恐怖級別。
梅若蘭見布凡的嘴角掛着一絲譏諷的笑容,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狠狠地瞪了布凡一眼,推開布凡,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姨,讓我叫你出來吃飯了。”
布凡聽後點了點頭,朝梅若蘭問道:“其他人呢?”
“宛如她們在廚房幫阿姨熱菜,所以才把叫你起來吃飯的苦差事交給了我。”梅若蘭說着,腦海裡面又出現了布凡譏諷的笑容,不禁狠狠地白了布凡一眼。
“苦差事?我看是美差吧!”布凡繞開梅若蘭,朝外面走去。
如果布凡在這個時候回頭的話,就可以看見梅若蘭的嘴角掛着一絲得意的微笑。
“如果一個男人夢到你,至少能夠說明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你的影子。”這句話道出了梅若蘭此刻心裡的想法。
“爲了不讓噩夢變成不幸的現實,或許是我應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此刻,布凡的心裡則想着如何避免夢境的畫面變爲現實。
……
“看你的樣子,這一下睡得應該很安逸吧?”林嘉妮端着菜出來,恰巧碰到了前往衛生間的布凡。看了一眼布凡,對他問道。
“還行!你們最後的戰局如何?”布凡聽到林嘉妮的話,想起了秦淮河邊那個美豔照人的玫瑰,臉上不禁出現了一絲不自在。爲了避免林嘉妮發現自己的不自在,布凡將話題轉移到了她們打牌的事情。
林嘉妮向布凡答道:“今天下午,宛如的手氣很好,贏得最多。媽和心兒贏了一部分,我和若蘭輸了。若蘭比我輸得慘一點。”
“哦!”布凡聽到林嘉妮彙報的結果,輕輕地應了一聲。這樣的結果沒有出乎自己意料。
林嘉妮走到布凡的跟前,湊到布凡的耳朵前小聲地說道:“不過,我看得出來。若蘭輸得雖然最多,但打得卻最專業。”
“她能打得不專業嗎?”布凡對林嘉妮苦笑地說道,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布國強這個時候也下班了。打開門看見楊宛如她們都在忙着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端在桌上,不禁笑道:“如果我們家每天能夠一直像今天一樣,就好了。”布國強的話剛說完,就遭到了安琳的大白眼:“聽你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以前都是我在虐待你。”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布國強的話傳到楊宛如、林嘉妮和梅若蘭的耳朵裡面,則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三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從衛生間走出來的布凡,臉上泛起了一朵朵紅暈。
今晚的菜很多都是安琳剛剛新做的,和中午的菜差不多。但因爲四個大小姐在中午的時候吃得好像有些多,胃口儼然比不得中午的時候。反倒是布國強和布凡兩父子在安琳禁酒令的管教下,酒癮化成胃口,大吃了起來。
“這樣就對了吧!酒喝多了沒有什麼好處,還是多吃點菜。”安琳一邊嘮叨,一邊爲布凡夾菜。當然,也沒有忘記招呼林嘉妮她們。
布凡看着碗裡堆積成小山的菜,雖然感到頗爲無奈,但卻沒有開口拒絕。如果換成七年以前,布凡早就已經大聲抗議,表示自己的不滿了。或許真如書上說的那樣:只有時間的沉澱才能檢驗出幸福的沉重。
七個人談笑盈盈地享受着美滿的晚餐,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媽,是不是布平回來了?”布凡向安琳問道。
安琳搖了搖頭,對布凡說道:“你弟弟放學沒有那麼快。可能是婷婷和牧天他們來了吧!我去開門!”
一旁的楊宛如看見安琳要站起來,急忙先行站起來,用不太標準的四川話對安琳說道:“媽,你坐着吧!我去給婷婷他們兩口子開門。”
楊宛如說着,幾步走過去將門打開。可是,門外站着的不是鄭怡婷和倪牧天,而是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妻,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門外的那對中年夫妻看見站在門裡的是一個長相非常標緻的年輕女孩兒,臉上也寫滿了疑惑。
“宛如,門外的是誰啊!”安琳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了出來,將楊宛如從失神中喚了回來。
楊宛如朝中年夫妻露了一個善意的微笑,溫柔地向他們問道:“這裡是布凡的家。不知道二位……”
“我是布凡的二舅。你是……”中年男人對楊宛如問道。
“哦!原來是二舅和二舅媽!我是布凡的妹妹——楊宛如。你們叫我宛如就行。布凡還在和爸媽吃飯。二舅、二舅媽,你們快進來吧!”楊宛如熱情地將他們迎了進來。
布凡的二舅安邦,跟布國強一樣是一名小公務員。雖然手上沒有什麼權力,但憑着多年的關係,在單位上還算混得不錯。安邦的妻子,布凡的二舅媽姚瑤則在銀行工作。雖然算不上金領,但也是一名高級的白領。兩人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舒適自在。他們唯一的煩惱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安豐。安豐在安家應該算是一個異類。安家的第三代裡面,無論是布凡、布平兩兄弟還是唯一的公主安心,在學習問題上面都算得上出類拔萃。唯獨只有安豐這個傢伙在學習上不求上進,成績考得一塌糊塗。除了學習問題之外,安豐也愛闖禍。安豐經常爲了各種事情和學校的人打架,每次都是不見傷口不罷手。最近的一次則是在上個週末。安豐爲了爭風吃醋,和其他班上的一個男生單挑。在付出了身受十餘處傷之後,將對手打進醫院住了三天。學校本打算徹底開除安豐以絕後患,但在安邦和姚瑤到處積極走動,安豐寫了三千字檢討之後,學校最終放過了安豐這一次,給了安豐一個“記大過,留校察看”的處罰決定。
安邦和姚瑤看見屋裡除了剛纔開門的楊宛如和安心之外,居然還坐着兩個女孩兒,而且兩個都是相當的標緻。其中有一個看起來竟然還比剛纔開門的那個女孩子還要漂亮。兩人若不是看見布國強和安琳坐在那裡,真的懷疑自己一定走錯了房子。
“吃了飯沒有?沒有吃,過來一起吃吧!”安琳站起來招呼道。
“姐,我們已經吃過飯了。我們就是知道小凡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安邦說完,將目光投向了布凡,說道“你就是小凡吧?七年不見,想不到你已經長得這般高大了。”
“二舅、舅媽!”布凡走到安邦和姚瑤的身前對他們喊道。
幾年不見,安邦的兩鬢生出了一些白髮;姚瑤因爲保養得好,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布凡和二舅一家的關係屬於那種融洽但不很親密。一年才走動一下,又或者偶爾去外公外婆家的時候,纔會碰上一兩面。
“小凡真是越長越帥了。我們家小豐能夠有小凡的十分之一好,我就可以枕着高枕頭睡覺,睡着了都會笑醒。”姚瑤打量了布凡一番,一臉笑容地誇讚道。
“小豐那個孩子雖然調皮了一些,但也不至於像弟妹你說得那麼一無是處吧!我就覺得小豐那個孩子將來也會有大出息。安邦,弟妹,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你們也坐下一起吃點吧!今天,你姐爲了招待顧客,特意做了許多拿手好菜。”布國強一邊招呼安邦和姚瑤坐下,一邊讓人去拿碗筷。
“二叔、二媽,你們坐下吃點吧!今天知道姑姑家有好菜,我就過來蹭飯了。”安心從廚房裡面給安邦和姚瑤各拿了一副碗筷出來。
安邦和姚瑤推辭不過,只得坐下和衆人一起吃了起來。
安邦看了看坐在桌上的林嘉妮她們,向布凡問道:“小凡,她們是你的朋友?”
布凡聽到安邦的話,隨即向他們介紹道:“二舅、舅媽,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林嘉妮聽到布凡的介紹,首先站起來一臉微笑地對安邦和姚瑤說道:“二舅舅媽好!我叫林嘉妮,是布凡的未婚妻。”
未婚妻?聽到林嘉妮的介紹,安邦和姚瑤四隻眼睛裡面頓時寫滿了問號,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安琳。
安琳微笑地點了點頭,對安邦和姚瑤介紹道:“他們在半年前訂的婚,我和國強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們對嘉妮這孩子挺滿意的。如果他們真的合得來,我們兩個也會祝福他們。”
“哦!今天走得匆忙,沒有準備見面禮。早知道我們該準備一份見面禮。”安邦朝林嘉妮笑道。
“二舅客氣了!按理說,我這個作晚輩的應該孝敬二舅舅媽纔是,怎麼能讓你們破費呢?”林嘉妮不失禮數地答道,贏得了安邦和姚瑤的好感。
安琳的話在安邦和姚瑤聽來,並沒有什麼奇怪。林嘉妮絕美的容貌和高雅的氣質在第一眼的時候已經深深地打動了安邦和姚瑤。姚瑤更是在心裡幻想,自己的兒子要是能夠有這麼一個漂亮老婆的話,自己寧肯少活幾年。如果布國強和安琳不答應這樁婚事,安邦和姚瑤絕對會以爲他們的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可是,林嘉妮、楊宛如和梅若蘭三個女人聽起來卻別有一番深意。首先,安琳的話可以說已經默許了林嘉妮和布凡的關係,能夠接受林嘉妮代替柳清雅的位置這個事實;其次,安琳也表示這次婚姻的前提是布凡和林嘉妮要合得來。換句話說,如果布凡拒絕林嘉妮,那安琳和布國強也不會反對。他們把一切決定權都交給了布凡自己。
“二舅舅媽好!我叫宛如。我是爸媽的乾女兒。”楊宛如不甘示弱地介紹道。
“宛如是吧?剛纔謝謝你幫我們開門。你長得真漂亮,趕明兒到舅媽那裡來玩。”姚瑤對楊宛如笑道。
“謝謝舅媽!我趕明兒一定去!”楊宛如甜美地答道。
林嘉妮和楊宛如紛紛介紹完了,安邦和姚瑤的目光落在了還沒有開口的梅若蘭身上。
安琳不等梅若蘭開口,替她說道:“老三,那是若蘭。小凡在廣州那邊的好朋友。半年前,我早上去上班不小心暈倒在了樓下旁邊的那個巷子裡。就是若蘭將我送到了醫院。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若蘭。沒想到她居然是小凡的朋友。這是不是緣分啊?”
“二姐,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姚瑤接着安琳的話說道。
……
安邦聽了布凡講的這七年經歷,不禁搖頭感嘆道:“小凡這七年的經歷比我四十多年的經歷還要豐富啊!”
“是啊!小凡,你這幾年的經歷如果寫成一本書的話,我想它肯定會成爲暢銷書的。”姚瑤則對布凡笑了笑,抑鬱道。
“如果我真要出書的話,那名字就叫‘哥就是傳奇’!”布凡半開玩笑道。
“‘哥就是傳奇’這個名字雖然不錯,但用在你的身上卻是一種Lang費。”楊宛如趁機對布凡陶侃道,惹得桌上的一堆人哈哈大笑起來。
爲了不要自己繼續被笑話,布凡故意將話題轉移,對安邦和姚瑤說道:“二舅舅媽,今天小豐怎麼沒有來?”
“小豐今晚有課,在學校裡面上課。”安邦說起小豐,額頭不覺皺了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出現的則是滿臉的愁容。
“老三,你也不必爲小豐太過揪心了。小豐這孩子雖然淘氣了一些,但也沒有你說的這樣吧!”安琳出口勸慰道。
“哎!”安邦無奈地嘆了嘆氣,對布凡說道,“小凡,你這幾年在廣州一定接觸了不少的人。你能不能幫二舅想一個辦法幫助一下你的弟弟啊?”
布凡想了一會兒,對安邦說道:“二舅,我倒有一個辦法。只怕……”
“小凡,你有什麼主意只管說吧。說錯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姚瑤對布凡說道。
“我覺得小豐既然對學習沒有什麼興趣,那就讓他去軍隊裡面鍛鍊幾年吧!雖然軍隊生活會艱苦,但卻能夠磨練小豐的意志。我想小豐能夠在軍隊裡面變得成熟。當然,這只是我的意見。”布凡對安邦和姚瑤說道。
安邦和姚瑤聽到布凡的話,變得沉默了。良久以後,安邦纔開口對布凡說道:“我和舅媽考慮考慮再說。”
“這個關係到小豐的一生前途,應該仔細考慮。”布凡對安邦和姚瑤說道。
“嘀嗒!”這個時候,布凡家的門鈴又響了起來。
“可能是倪牧天和鄭怡婷來了吧!你們坐,我去開門吧!”安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