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吳曉芽皺眉頭,低吟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眸子。
手,很溫暖。
她順着自己的手,看過去,一直看到了張含森伏在牀邊的清秀的臉。
“醒了?”
張含森很輕很輕地問。
“嗯。”
吳曉芽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絲,還沒有笑完整,眼淚就“嘩啦!”涌了出來。
她馬上別過去臉,抱着枕頭,將臉藏起來,悶悶地抽噎。
張含森咬着嘴脣,大手撫摸到吳曉芽的頭髮上,款款說,“別哭了,哭也改變不了什麼,再哭,眼睛都要哭壞了。”
在吳曉芽睡着的時候,張含森給臨風莊園打過電話,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電話是蚊子接的,他吱吱唔唔地說不太清楚,大意倒是說明白了,就是在吳曉芽到臨風莊園找殷天晟時,竟然發現殷天晟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而且是正在進行時。張含森不太相信這件事,因爲依着殷老大的性格,他是不會隨便把女人帶回家的,原來不認識吳曉芽時,老大偶爾發泄時,也只是在酒店裡,在娛樂城裡,從未帶回傢什麼女人。爲什麼這一次……竟然巧到這種程度,在吳曉芽去找老大的時候,就發生了這麼不堪的一幕呢?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他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含森?我看到殷天晟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嗚嗚嗚,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心裡沒有任何人,他是個無心的混蛋!他是野獸,是畜生,和哪個女人都可以搞在一起!是我傻,是我一直太單純,竟然幻想着成爲他的終結者,幻想着得到他的愛,得到他的心,我以爲,他有了我,就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可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他只不過是把我當作一個發泄的工具罷了!嗚嗚嗚……我好難過啊,含森,我好難過……”
吳曉芽哭着喊着,撲到張含森的懷裡,摟着他的脖子,傷感地將臉臉埋在他的頸灣裡,眼淚橫流。
“含森……嗚嗚,我好愛他,好愛好愛啊 ……難道他原來給我的溫柔都是作假嗎?難道那隻不過是他泡女人的雕蟲小技?是我太傻,纔會當真嗎?”
“含森……我不要活了……嗚嗚,我活着就覺得好難受啊,醒來的每一秒都痛苦……”
“含森……我被他傷透了……嗚嗚……”
張含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就那樣緊緊地擁抱着吳曉芽,任由她依靠,任由她宣泄,任由她蹭鼻涕。
哭夠了,哭得眼淚都要流光了,吳曉芽纔去洗臉。
“曉芽,過來吃飯了,這陣子沒在家裡住,都沒有什麼食材了,湊合着吃點吧,雞蛋西紅柿麪條。來,過來吃東西。”
張含森往餐桌上擺東西,招呼着吳曉芽。
吳曉芽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眼睛紅得像是兔子眼,鼻頭也紅紅的,嘴脣都腫了,一張臉哭得有點走形了。
“唔,我不太餓,我不想吃……”
“多少的吃一點吧,不吃一點東西身體受不了。乖啊,過來,吃點麪條。”
吳曉芽還是一動也不動,賴賴的樣子。
張含森便走過去,牽了她的手,拉着她來到了餐桌前,坐好,又將筷子放到吳曉芽的手裡,“吃吧。”
“嗯,謝謝。”吳曉芽低頭,僵硬地挑起麪條,塞進嘴巴里。
嚼了兩口,還沒有嚥下去,吳曉芽就撇着嘴嗚嗚地又哭起來,“嗚嗚嗚,我沒法吃啊,我吃不下去啊,我一吃東西,就會想到殷天晟給我做飯的情景,我就心底好像被刀戳了幾個口子一樣,好疼好疼啊。”
張含森怔住了。
也放下筷子,抽了紙巾,給吳曉芽擦眼淚。
女孩子失戀時,受到嚴重的傷害時,陪在她身邊的男人該怎麼做?
那就只好沉默了……
張含森看了看錶,都晚上十點了,於是他沉吟着,“曉芽,你今晚打算住在哪裡?是送你回家呢?還是你先暫時在這裡將就一晚上?”
吳曉芽抱着一個抱枕,呆呆地看着電視,“我不想回家……”
“嗯,那好,你就住在我這裡吧。”
“吳曉芽那纔去看張含森,“含森,打擾到你了嗎?”
“呵呵,沒有了,你住多少天我都歡迎。”
吳曉芽堂而皇之睡了臥房,張含森睡了客房。
張含森怎麼也睡不着,他知道,吳曉芽也未必能夠睡得着。
而吳家,完全亂成了一鍋粥。
吳安娜也被喊了回去,醫院裡讓陪護守着吳媽,吳爸也趕回了家,一家人圍坐在一圈,長短嘆氣,商量對策。
石牆說,“爸,看來曉芽是真的不想嫁給閆明肅,婚姻大事還是讓她自己做主好了。”
“就是嘛,人家曉芽這是老實,才讓你們管着,你看看哪個年輕人結婚這樣的事還聽大人的啊,行了啊爸,曉芽願意幹嘛就幹嘛去吧。”吳安娜吃着葡萄輕鬆地說着。
吳春妮也點頭,“就是啊,就是啊。”
“不行!!”吳爸拍着桌子大吼道,“我絕對不允許她和殷朝步的孫子結婚!!!”
殷朝步?
那是殷天晟爺爺的名字嗎?
吳安娜疑問,“爸,你認識殷天晟的爺爺?”
“啊?我、我纔不認識那種人!”
“那你怎麼知道人家的名字?殷朝步?”
“我聽、聽說的!”吳爸臉上劃過一絲慌亂。
殷天晟在晚上醒過來,第一覺得腦袋疼,渾身都不舒服。
第二是,有點恍惚。
“額啊……”殷天晟低吟着,坐起來,拍着自己腦袋,“好像是……爺爺把我打昏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殷天晟下了牀,竟然趔趄了一下,差點腿軟摔在地上,自己不可能如此虛弱啊!
殷天晟皺着眉頭,心頭升上來一份份狐疑。
站在樓梯上,殷天晟喊,“來人!來人啊!”
“老大,您醒了?”蚊子冒出來,仰頭看着樓上的殷天晟。
“嗯,口渴,那杯水來。”
“好嘞!”
殷天晟從上往下看,突然天旋地轉,他一把扶住了樓梯欄杆,卻捂着頭,坐在地上。
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