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胡鬆的輕鬆一樣,丹東現在的感覺也非常好。如果不考慮目前是在山道上行駛狀況,‘山岔子’這種略微狹窄道路,對道路工程團來說並不算特別陌生。道路工程團的任務就是開拓道路和維修道路,任何艱險道路,第一個行駛在上面的幾乎都是道路工程團。
“卡巴大叔,後面的重型卡車跟上來了嗎?要不要繼續傾倒石子。”
“嗯,很紮實地跟上來了,再傾倒兩立方吧!”
聽着撒旺輕鬆的語氣,卡巴臉上也不見了凝重神情,只是將左手伸出去晃了晃,看看反映在後視鏡裡的影像後就做出了決定。對於丹東和撒旺這種剛剛入伍的年輕人,如果自己表現得過於緊張,他們反而會慌了手腳。何況自己也看不出胡鬆他們有什麼問題,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他們也會用對講機通知自己。
至於自己爲什麼還未用對講機主動聯繫對方,這也是爲了表現出對他們的信任。
隨着大量碎石“嘩啦啦”地從仰着的翻鬥傾倒下地面,落地的石子在車後捲起了一陣雪霧,看來風雪好像又大了一些。不過因爲地形關係,自己到不用爲此太過擔心。
“扎西,你到後面幫一下排長他們。”
因爲自己原先就在‘山岔子’留下了部分戰士據守,彙集了更多人力後,蘇陽也開始爲落在後面的陳可他們進行考慮了。如果自己真想幫排長,派更多戰士下去還不如派扎西下去,畢竟扎西看起來擁有很多抗擊暴風雪的經驗。
這不是說自己就不需要扎西幫助,但現在重卸車馬上就要通過‘山岔子’,再過一會就可以看到哨所。已經沒有更多需要擔心的地方,扎西也可以去後面支援了。
“好的,……指導員你們也要小心。”
聽到蘇陽的指示,扎西也從前面退了回來。雖然自己頂到前面後並沒有更多表現,但扎西也不會爲此感到遺憾。所謂表現都是用危機和困難所換來的艱辛代價,並不是山民一心追求的東西。何況自己還是個戰士,怎麼能用有沒有表現來作爲自身的行動準則。
雖然扎西自己只是個新兵,但扎西父親當年也曾在部隊當過兵。雖然父親是因爲家中男丁稀少關係只當了幾年義務兵,但自己可是兄弟衆多,從入伍開始,扎西就已經在用志願兵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了。
沒有急於解去腰上的登上繩,扎西先是退到了重卸車的車架前,這纔將綁在上面的登山繩解開。在邊防隊戰士們的幫助下挪到山壁邊緣,等待後面的重型卡車開上來。
“扎西,加油啊!”、“加油,扎西。”
一個個戰友留下的鼓舞也讓扎西感到微微激動,雖然以前他就未曾是部隊的累贅,但唯有今天,他在證明了自己能力的同時,也得到了所有邊防隊戰友的一致認同。而他給予邊防隊戰士的迴應,自然是最堅強的敬禮。
還在車子越過扎西時,丹東也在駕駛室內向他點了點頭。他同樣看到了扎西剛纔救人的樣子,知道扎西是挽回一條生命的英雄。他不但挽救了那個戰士,也等於挽救了自己,挽救了整個團隊,不然丹東可無法保證自己的駕駛技術會不會受到影響。
“扎西,你怎麼跑後面來了,是指導員要你傳話過來嗎?”
“……沒有,他只是叫我過來支援你們一下。”
靠着山壁邊緣,扎西就看到了開過來的重型卡車身上刮痕。吐了吐舌頭,這才邁着堅定腳步過去與陳可匯合。與在前面時一樣,他還是將自己登山繩拴在車體外側,緊緊靠着陳可身邊。扎西毫不懷疑指導員派自己下來就是爲了保護排長安全,或許重型卡車的確更重要,但那可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對象。
“是嗎?你動作很熟練呢!前面的狀況怎樣了。。”
因爲扎西都是一臉輕鬆樣子,手上拴繩子的工作更是紮實利落,陳可也放心了許多。從一個人的工作狀態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心理狀態,長期在高原哨所中與孤獨爲伴,陳可早就學會了怎樣去觀察別人。
不過陳可的問話還是讓扎西猶豫了一下,甚至手上的動作也稍稍停了下來。
“……,嗯,還好了!雖然的確發生了些事情,但好在沒有人受傷,待會還是等指導員來給排長你說吧!”
雖然扎西是因爲無意在陳可面前表功纔沒有將事情說出來,陳可的心中卻也是一緊一鬆。即便皺緊了眉頭,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同樣的話語立即讓他想到一開始蘇陽下山時的遇險,但只要沒人受傷,陳可也不想因此亂了自己陣腳,更認爲這就是蘇陽不讓扎西將事情說清的原因。
不過對於自己遭遇的狀況,陳可卻沒有瞞着扎西,他更希望扎西對此能有個心理準備。
“……,這,這個,排長你們還真是危險啊!原來車上的刮痕竟是這樣得來的,比起你們,前面的我們可是幸運多了。”
驚歎了一聲,當扎西終於弄清重型卡車身上的刮痕到底是怎麼回事時,一邊驚歎,一邊也不敢小看接下來的任務了。不過他卻不知自己的話語也讓陳可徹底放心了下來,既然扎西認爲他所遭遇的事情比自己碰到的危險還要幸運,那的確就不是值得自己掛心的事。
“大家加油,很快就要安全了。。”
與扎西簡單交流了一下,陳可又揮動手中鐵鍬大聲呼喊起來。
前面的重卸車現在已經順利通過了‘山岔子’,看着他們離去的車影,邊防隊戰士也隨着陳可嘴中吆喝,拼命整理着道路上撒下的石子,爲身後重型卡車開闢出通過‘山岔子’的安全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