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了于謙之後,尚姬收斂了自己以往果決狠辣的性子,迅速適應了小女人的身份,陪伴在於謙左右。像這樣準軍事會議的場合,尚姬要麼不參加,即便出席,也只是陪在於謙身後,並不坐在會議桌前,更不會發表任何建議,只是坐旁邊一聽,如果於謙要出什麼任務了,讓自己陪伴着就好。
但剛剛于謙拔出金鱗,意欲與那怪物決一死戰,尚姬頓時急了,前天那一戰自己看到了後半段,于謙最後一劈,已經是要和那怪物同歸於盡了,即便自己趕到,偷襲了怪物,雙方也只是兩敗俱傷,算是平手。
尚姬明白于謙爲難之處,不滅此怪,林嘎爾防線處處籠罩在隨時被其攻擊偷襲的陰霾之下,幾乎沒有防禦的手段。如果再與其惡鬥一場,于謙的傷剛剛復原,尚姬擔心自己男人的安危,不由得大急又不方便直接干預,便躲在於謙身後,十指虛空連點,對着尚清做出手勢,請求自己的叔叔出言阻止。
看到坐在於謙背後的侄女大急,尚清馬上明白過來,心思電轉,很快想出一個拖延的辦法。
“賢侄,此事卻也急不得,那怪物既然能傷你,實力不容小覷,你看是不是與柳叔聯繫上,看看內地是不是有什麼高人或者是破解之法?再之,先與那上校聯繫上,向其通報情況,由其向印方大本營通報,如果印方請求援助,我們再以消滅此怪的名義進駐機場,進去了嘛,我們就不會輕易的再出來了,各位看看怎麼樣?”尚清最後一句,將此建議轉爲大家先討論下,免得被于謙一開口就拒絕。
“於兄弟,尚老哥說得對,咱們先與那薩米特聯繫上,問清楚了裡面的情況,等印方提出救援請求,咱們明正言順的接管機場,然後從軍區調噴火坦克和防化大隊過來,一般來講五行相剋,這東西喜歡在水裡做怪,咱們就用火對付,再整幾十噸硫磺把機場包圍起來,薰也把它薰死”毛處長也接過話頭,能打開今天的局面不容易,全靠着于謙撐着,于謙的價值要遠遠超過一個機場,萬一于謙有個閃失,得不償失。
“老大,咱們就在這裡守着,他們跑出來咱們接應也算仁至義盡了,沒必要爲他們孤身犯險,這值不得的”老道也持穩重態度。
“老大,要不要考慮請紫王和娘娘…”小洋話說一半,被老道碰了一下,連忙閉嘴不說。在座諸人其實何嘗沒有這個想法,只是于謙至今不提,自然有他的顧慮,大家也都避諱提及,因此話題裡自然繞開這一項。
于謙也有自己的苦衷,總不能告訴大家,紫王的玉骨讓給我了,娘娘的魂魄我還沒有找回來呢,他兩位老人家露面都要藉助我身上的蟲草血,這話說出來有損兩位前輩的形象,也會傷害博嘎爾人的感情。
“各位”于謙一開口,各人連忙端坐靜聽,都急於知道于謙如何決斷,“咱們與印度人在這裡爭領土,打地盤,這是人與人之間的事,這種吃人的怪物,不就應該存在於這人世間,那怕是滅了此怪,再與印度人開戰,但在此之前,機場這些人也值得我們出手相救,這是天理。”
“那老怪以娘娘廟安危引我出戰,還與娘娘豢養的白熊數次惡鬥,怕是與紫王和娘娘也有過節。再過幾個小時天色變黑,此處有我在,可以應付一二,但在林嘎爾南麓的邊營長他們,達東嶺的黃營長他們,還有桑東,又如何抵禦這怪物的偷襲?前日一戰其同樣受傷,這兩日突然開始吃人,想必是急於補回元氣,如果等他復原,以這高原萬里之袤,等我們調集來武器,又去哪裡尋它,如果它再一路向北,進入內地怎麼辦?”
“不過尚清世叔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此時還需想個萬全之策,羅嫣,馬上聯繫柳老,我需要請他幫個忙。”于謙說着站起身來,隨着羅嫣走向旁邊的戰地通訊室。
因爲高原上暴雨之後所發生事件的敏感性,即便最接近於謙的柳蓓,也對那裡的突變和于謙受傷一無所知,實際上,自打前夜開始抓捕,到昨日上午,就在於謙和那老怪在機場上角力鬥法時,柳蓓也一直在預審室裡與人角力鬥法,幾名新天地的死硬分子,不時的翻供抵賴,柳蓓一邊與各方協調,完善證據鏈,一邊親自參與審訊。相比於偵察機關,柳蓓所代表的力量在審訊方面有更大的便利性和力度,此案由涉毒轉化爲危害國家安全,柳蓓也有了更充分的理由,深度參與。
等到于謙和柳老通話時,柳蓓已經手中握着那胖檢察官剛剛簽發的文件,馬不停蹄的趕到晶晶所在的戒毒康復中心。
“姐姐,謝謝你”晶晶經過兩天的修養,面色已經恢復過來,眼神裡也多了些光彩,手裡握着這張協助調查通知書,這意味着對自己的關押將由強制的刑事拘留,轉換爲戒毒治療和協助調查,本身就是刑法系畢業的晶晶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這個案子的被告了。晶晶面上不喜不悲,淚花卻在眼睛裡打着轉。
“好妹妹,不要傷心,惡人自有惡人磨,那些傷害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了呢”柳蓓遞上一塊手絹,看着眼前這個瓷娃娃一樣的鄰家妹妹,自己也爲她的遭遇感到心痛。
“不會的,他們的勢力太強大,那個成珉,只是下面一個跑腿的而已,在他之上還有幾個層級,那邊的政府也不敢動他們的,柳姐姐,你說,他以後會不會來找我,會不會找我的父母報復?”
“不會的,他已經被刮…”柳蓓說了一半,突然頓住,臉上表情無恙,卻心思電轉,想起了那個花心大蘿蔔的交待,接着改口:“這個啊,誰也說不準呢,萬一警察抓不到他,被他跑了,換個身份什麼的也是可能的,現在兩國關係這麼好,簽證也很容易,你要是還住在京城裡,還不得天天提心吊膽的,姐姐平日又不在京城,誰來照顧你呢”柳蓓之前一直鄙視於謙的市儈,口舌花花,但毫無疑問,在一起相處了,日日圍着那人轉,心理習慣上也在慢慢靠攏,撒起謊來都不帶眨眼了。
“柳姐姐,那可怎麼辦,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就當我這幾個月是做了個噩夢,對了,柳姐姐,你平日不在京城,怎麼會管我的事呢,難道不是我父母託你幫我的嗎,我們家好像沒有這麼硬的關係呢,你到底是誰呀,我看出來了,你也不是警察…”
“姐姐是爲一個社會救助機構工作的,專門救你這樣的小姑娘”“和前女友”柳蓓心裡又默默加了四個字,有些心酸彆扭,不過還是努力的擠出笑臉,讓自己看起來很真誠。
“柳姐姐,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氣質不是做社會救助的,我大學假期實習就是在救助機構,他們沒有像你這樣的能量”已經受過一次傷,晶晶面上帶着警惕,睜大眼睛望着柳蓓。
漢城特別市西大門區的一處普通的居民樓裡,長樂,阿梅和哈德吉狼狽不堪的換着衣服,正在相互埋怨着。
“梅姐,哈德吉,你們兩個說說,任務失敗了,該怎麼回去和我姐夫交待?一開始我就想着先刮吧,刮完了守株待兔等他上家,現在可好,屍體已經讓警察帶走了,連我們也差點被抓住,現在恐怕整個漢城都在搜捕我們,你們說說該怎麼辦?”長樂一邊整理着自己的假頭套,一邊埋怨着。
“不行,哈德吉,你現在不能出去,你的膚色太顯眼了,我和長樂隨便可以混到人羣裡,你那張黑臉,太招搖,說不定警察已經根據出入境記錄追查到你了”阿梅把火力轉移到了哈德吉的膚色上。
“SHIT,我有十本護照,他們追查不到我的,只可惜了,只颳了十幾下,都是你非要讓那小子打個電話,竟然把警察招來了,那個金先生也太狡猾”哈德吉將手術刀藏在鞋子裡,戰神交待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想跟蹤到停屍間,繼續刮完。
哈德吉抱怨的,正是白天時所發生的事情,阿梅通過催眠控制了那個成珉之後,本想通過成珉將其上線金先生邀請過來,再來個甕中捉鱉,不想這成珉與金先生之間,似乎有什麼暗語,竟然讓對方查覺到了危險,並且提前報了警。阿梅三個等了半天,直到居民樓下的暗哨示警才明白過來被耍了,匆匆忙忙捅了成珉幾刀,又從窗戶跳下。剛一落地,就被七八名警察包圍並且發生交火,藉助暗哨在外圍的策應,才趕在重兵包圍前逃了出來,接連換了兩次車之後,才逃到這處作爲據點的住所。只是,馬上大規模的排查就要開始,這裡也變得不安全了。
“太平間肯定被封鎖了,我們沒有必要再去冒險,不過也不能就這樣回去了,我們還有這條線索可以用”阿梅晃晃手中的紙條,上面寫着一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