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公主,公主回來了”尚清正說得興奮,身邊的阿梅突然喊出來。尚清回過神來,連忙奪過望遠鏡,往神獸正前方一望,卻見一道白光從密林中升起,尚姬與柳蓓在白光的託扶下緩緩升上半空,剛跑到這邊的印軍傘兵,連帶着一直在向尚姬等人進攻的山地步兵,又見自己身邊也異變突起,頓時鬼哭狼嚎,轉身折向河谷中向南逃竄,而那神獸追到此處也不再追趕,就在毛隊長等人面前,一躍騰了高空,屈身馱起兩女,聳立高空,望着下方羊羣一樣逃竄的印兵。
“大嫂也是菩薩嗎”毛隊長眨眨眼睛,第一次見到尚姬時,只覺得她身手夠快,一躍跨過十幾米的河面,一出手就取了兩名僱傭兵的性命,讓自己自愧不如,除此之外,也未覺得奇怪的,他一直以爲,所有的神秘都在於謙一人身上,而尚姬只是他的依附罷了。今日再次聯手,在諸人遇險時尚姬屢次出手相救,使得幾人在一百多山地兵的圍攻下毫髮無損,讓自己更是高看一眼,只是想不到,這都打了一天了,剛剛還有脫力的跡象,這一轉眼,尚姬又飛上天了,還有柳蓓,自小一個院子長大的,難道她也是神仙。毛隊長環顧一週,目光落在了老道身上,想看看他什麼時候也飛上天,現在眼裡看什麼東西似乎都帶着一種說不清的仙氣兒,這高原,太神秘莫測了。
哈德吉已經在地上鋪上一塊毯子,伏身跪下,雙掌攤地,頭朝着兩女的方向:阿里~阿來~。對於哈德吉來講,對尚姬的敬畏更甚於于謙,當日綁架小洋被困在河谷中央時,尚姬出手解救,自己能倖存下來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爲三顆腦袋並列寬度超過了尚姬手中銀錐的長度,如果那銀錐再長那麼一點點,哈德吉已和兩個夥伴一起上路了。多少個夜晚,哈德吉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從同伴脖子裡冒出的滴着鮮血的錐尖,常常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這也是爲什麼剛剛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哈德吉仍然不敢產生絲毫叛變或者逃跑念頭的原因。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存在在身邊,和她結成一夥,纔是最安全的。
于謙腳踏五彩祥雲,接上兩女後,再次返回,山谷中響起了山崩般的呼喊聲:紫王,紫王,娘娘,娘娘。柳老等人回頭,不知何時,背後漫山遍野全都是人,有老有少,個個手持竹槍,兩齒叉,鐵耙,竹弓等武器,以四位長老爲首,正在揮舞着雙手高呼着,每個人都脹紅了臉,聲嘶力竭。上千年的傳說,一代代的傳承,自己部落日日供奉的神就在眼前,由不得自己不激動。
人一上萬,無邊無延,于謙從空中望,密密麻麻的人羣從河谷轉彎處不斷涌出,前面的人羣已經定住,後邊的仍不停的向前擁擠,向兩邊的山坡上蔓延,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希望能看得清一些,眼睛裡充滿了熾熱的崇拜。而在這人羣最前面,四位長老身邊,兩名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格外顯眼,卻還是兩位老熟人。
上午時于謙曾經下令,部落人馬除護鄉軍外不得到前線來,這種面對面的火力較量,不是單呈血勇就可以取勝的,部落裡的老少來了只會徒增傷亡。到了中午時分,桑東後面弓背山聚集人馬越來越多,聽着隆隆的炮聲和前線不時發回到消息,讓人羣情緒激昂,紛紛向四位長老請戰,要支前線支援,卻都被長老阻止。
隨着山下黃營長帶領着一排排的山地步兵營徒步穿過,人羣由緊張變得興奮,議論聲也更大起來,有了依仗,更多的年輕人以村落爲單位請戰,想要隨着部隊趕到前線支援。
“你看,他們扛着那麼多炮,這次肯定能把那些印度人炸死,咱們這次去,和上次搶機場一樣,再搶他們一次”年輕人們上次搶得順手,這次又開始手癢。
“這都是神使請來的幫手,是紫王讓神使來拯救我們了,你注意到沒有,自從神使來到我們部落,那些印度兵再也不敢來鬧事了”年紀大一些的議論着。
“小聲些,我聽說長老私下議論,神使真正的身份,就是轉世的…..”幾位老人站得離長老近一些,也傳遞着私下裡的傳言,不過越往後面聲音越小。
夏嘎爾部落的人們看到一隊隊人馬趕往戰場,傳來的消息是已經將印軍入侵部隊合圍,連他們的火炮都被一窩端了,人羣散成一個個的圓圈,姑娘和小夥子們在裡面歡快的載歌載舞,提前慶祝着勝利的到了。這次連幾位長老也不淡定了,人都有私心貪慾,暗暗猜測着這次能搶多少洋落,上次那種打砸搶的感覺確實讓人迷戀。
有句話叫做快樂總是短暫的,到下午四時左右,情況突變,站在弓背山可以看到,先是一架小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與前線的通訊很快中斷了,緊接着,幾架大飛機飛過來,不斷有人從飛機上跳下,前線的槍炮聲驟然激烈起來,已經聽不出間隔。不多時,第二道防線上傳來消息,要求補充一些青壯到第二道防線協助,其他人開始疏散。
這是敗的預兆了,不過夏嘎爾人並未被戰事危急嚇倒,這千百年來,部落哪年不打仗,從察禺打到拉達克,再從拉達克殺回洛渝,爭戰早已成爲生活的一部分。一部分青壯分發槍支後興高采烈的奔赴第二道防線,剩下的人並未按要求疏散,反而擁擠在一起,不知是誰帶的頭,慢慢的向着河谷方向移動,到後來越走越快,前面的想要止步,卻被後面的推拱着,後面的不知前面情況,也只是隨着大流,四位長老身邊能夠使喚的年輕人都派出去了,卻控制不住人潮,就這樣被挾裹着浩浩蕩蕩的向前開動。
小洋在第二道防線上看到後面情況不對,連忙帶領埋伏的護鄉軍出面阻攔,不想這些護鄉軍本身就出自各自部落,被人羣中的鄉親發小一招呼,也都呆立兩側不再阻攔,甚至有幾個膽子大的,竟然加入到人潮中去,揚言要衝到前線去拼命。
五色的光束漸漸變談,尚姬與柳蓓侍立左右,三人緩緩落在人羣前面,面帶笑容掃光人羣,如同和煦的春風拂面,人羣霎時間安靜下來,四位長老相互推攘一下,試探着走前兩步,再次俯地叩拜,卻被尚姬和柳蓓上前攔起,于謙周身環繞着金芒,緩緩走向人流,先是對着人羣中顯得十分突兀高大的土狼和王浩微笑着點點頭,再走入自動分開的人潮,跳上河牀上一塊巨石,高舉右手:我護鄉軍,萬勝。
下面一張張面孔,狂熱的望着自己心目中的王,雖然聽不懂,卻也齊聲高呼:萬勝,萬勝。
“我博嘎爾,萬勝”
“萬勝,萬勝”聲音穿透雲宵,憾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