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懶得麻煩,不想再去換飛機票。
他的行李不多,可以算是沒用,就是在車上會用到的習俗用品,依舊一些備好的食物。食物也是爲了這場車站離別戲準備好的道具,現在戲沒了,道具也沒必要存在了。
慕江城上車之前,就直接把揹包裡的吃的全都丟進了桶。揹着一個黑色小包,輕裝上陣。
一路走來看見許多分別的人們,有親子,有情侶,女孩們總是哭哭啼啼的抹眼淚,男人則是紅着眼眶強忍着情緒,認真的叮囑。
等到關心的人消失在了視線內,纔會默默擡手揉揉眼睛。
這樣的畫面以前見得不少,以前覺得矯情,現在才真正懂得離別這兩個詞的意思。
離別的苦澀,大概也只有這局中人明白。
慕江城心情不太好,這才離開多久,他就開始想念,她的體溫、她的微笑、她的聲音,都讓他着迷。
果然,愛情這玩意兒就是毒藥,一旦沾上,就很難戒掉。
慕江城在聽着不同的哭聲進了車廂內,一路走來,總有提着大包小包的人跟他擦肩而過,人羣擁擠,卻在上車那一刻安靜下來。
他在車廂內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有人上來,似乎着整個車廂就只有他一個人。
很快,火車開了,果然只有他一個人。
他靠着車窗坐下,看見窗外由明到暗,最後火車進了隧道,整個車廂溫度降了幾分,慕江城環緊了自己的外套。
他覺得現在這個氣氛非常適合來點美酒,可惜酒沒來,倒是來了一個。
賤笑靠着車廂接頭處的門框,身後跟着一個推着小推車的乘務員,小推車裡面裝了各種酒,以及一些下酒菜。賤笑使了個眼色,乘務員退下,他拎着兩瓶白酒一袋花生米嚮慕江城走去。
這兩種東西在十幾年前是最‘潮流’的玩意兒,如今早就被拍死在了沙灘上。
他把東西放到慕江城面前,慕江城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微微勾了勾嘴角。
“你什麼時候想起來喝這麼不入流的東西?”
賤笑聳了聳肩,打開了蓋子,到了滿滿的兩杯。他握着杯子坐下來,低着頭沉醉地問了許久。
“味道沒變,你知道我找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找了多久嗎?”
慕江城輕淺的勾了勾嘴角,並沒有說話。
他低頭抿了一口白酒,的確還是原來那股味道。用他們當年的話來形容,就是毫無特色,赤果果的辛辣。從口腔到咽喉,最後一直蔓延到胸腔。
那股味道,卻一直散不去。
這酒雖然又老又便宜,可度數很大。幾杯下肚,賤笑已經有些飄飄然了,他擡頭看着對面的慕江城。
慕江城的情況比他好許多,但又不太好。
他眼神清晰,可表達的意思卻是他很想醉。
兩人喝掉了兩瓶,賤笑又轉身去拿。
當他把瓶子放在慕江城面前,後者伸出了手。
他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是喝不醉的人。想要強行把自己灌醉是不行的,他也不會做那麼蠢的事。
酒醉不了人,人也不允許自己醉酒,那還喝什麼屁酒。
慕江城單手撐頭,凝視着窗外,黑色的玻璃上漸漸浮起腦中那人的臉。
“你這是……玩真的?”
“真的又怎麼能說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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