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聞言,急忙低頭幹活,吭哧吭哧地賣力磨着赤血珊瑚,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如平妃雙手捂着還沒大起來的肚子,當即氣沖沖轉身走了。
魏瑜發了會子呆,這才琢磨出點門道來,難怪張九福見她抱着珊瑚會欲言又止,難怪睿親王殿下那表情有點怪怪的,呵呵!
陳媽媽照例來跟她嚼舌根,說如平妃去前殿求見王爺,卻被兩個府兵攔住了,連院子都沒能進去,張九福聽到動靜出去,請她上旁邊的暖閣等着。
如平妃本是個很有教養的大家閨秀,那會大概真的是被魏瑜氣着了,又或是懷着孩子脾氣不大好,竟對張九福也呼喝起來,說他這個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攔她去見睿親王?還質問他是被誰授意?
然後她旁邊的丫頭知春也說,所謂平妃,就是與王妃平起平坐的王妃,憑什麼魏王妃就能不得王爺同意隨意進出書房,如平妃卻不能?
張九福掌管睿親王府這麼長時間,除了李元睿,大概還從來沒人如此吆喝過他,當即笑得很慈祥地說:“如平妃息怒!仔細傷着身子,奴才這就去稟報,您先等等!”
“等什麼等!讓開!”如平妃俏臉薄怒,舉腿就往藏暉堂院子裡走。
藏暉堂,是書房所在的院落名稱。
兩個府兵可不管她是什麼人,伸手就又攔住了。
“你們兩個眼瞎了?”知春氣得直接就罵開了。“連如平妃也敢攔着?你們不知道她肚子裡懷着王府的長子嗎?要是小皇孫有了三長兩短,你們幾個狗奴才擔當得起嗎?”
張九福也嚇得忙吆喝:“你們兩個瞎了眼了,還不放如平妃進去?”
兩個府兵被連續罵了兩次“眼瞎”,看了看張九福馬着的臉,果然放行了。
他們想,反正是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呢,那個個高的就是張九福!
張九福想,反正天也塌不下來,被王爺罰也好過在這磨嘰!
他向來沒什麼耐性跟婦人囉嗦個沒完。
更何況,他已經盡力了。
有些人給她體面不要,非要自己上去找斥,他也沒辦法。
裴如氣沖沖來到書房外,努力平復了以下心緒,保持着溫柔的聲調叫道:“爺,如兒可以進來麼?”
李元睿眉頭一皺,暗道張九福這是老糊塗了麼?才交代的事情轉眼就忘了!
“爺,妾身有事想要問問爺,可以進來嗎?”裴如又問。
門忽地開了,李元睿壓迫性的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她面前,一身深藍刺繡團蟒親王常服,面色冰冷,尊貴而疏離。
“張九福!”李元睿卻沒跟她說話,轉頭尋張九福。
“奴才該死!”張九福冒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要是當不了這個差,我可以賞你點銀子回家養老去!”李元睿的聲音很平靜。
張九福嚇得叩起頭來:“奴才知罪!只是……如平妃要往裡硬闖,她身子金貴,奴才不敢攔着!”
李元睿這才擡眼看向裴如。
她站得距離自己有些近,身上的香味令他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心裡微微有些不適。
“什麼事?”他微微後退一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