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的臉色越來越白了,他突然伸出手按住還在喋喋不休的老吳胳膊,皺着眉頭問道:“大哥,真、真假的?不是說笑吧?”
“哪能啊?大哥雖然平時愛說那些不着邊的故事,但這個事我可沒瞎說,這的的確確是真的,據說是有個人吊死在那屋子裡,最爲奇怪的就是那繩子是從天花板裡露出來的,但樓上都好好的,也沒看地上有什麼繩子頭,就是平白無故從牆裡頭探出來的繩子套,那人也就吊死在屋子中間。我聽說當時他們把門給撬開之後,那屋裡頭窗簾都是拉上的,隱約的能看見屋子中間有個被吊起來的人在那晃,你說怪不怪?嚇不嚇人?”老吳沒注意看吳七的臉色,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說給他聽。
但吳七聽到這個之後眼神就有些飄忽了,他又不太相信的問了老吳一次,說那門是鎖的一直都沒打開過嗎?老吳點頭說這哪有假,他都沒鑰匙,從來都沒打開過,反正住的人也不多,不差這一間屋子,再說不吉利也不敢給人住。
說完之後,老吳就起身說去櫃檯那找點跌打酒拿給吳七,而吳七則沒說話等到老吳走出去之後,纔打了一個寒顫,他剛纔的確親眼看見那門開了,而且屋子裡頭似乎有東西在動,經過老吳的描述,還真像是有個被吊死的人在屋子裡晃動,這莫不是真見鬼了?但轉念一想,還真保不準是見鬼了。
爲什麼吳七這麼想呢?那是因爲他和老吳以前都是趕墳隊的。那趕墳隊乾的是什麼活?挖墳掘墓啊!這是最損陰德之事,再說他們還幹了那麼久,身上難免不會沾了點什麼邪祟之氣。如今分開了都沒什麼事,可一旦重聚了,那陰氣可能就加重了,把原本就隱藏的邪祟給鉤了出來,這不鬧怪事纔是奇怪了。
吳七瞎想一通,結果越想越嚇人,就趕緊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平靜下來,低頭瞧着自己這身軍裝立刻就反應過來怎麼還能想那些迷信的說頭?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清醒一下。但又因爲想起臉上還有傷下不去手,正較勁的時候,突然見門簾一通亂抖,老吳從後面探出腦袋。招呼吳七說:“哎!七兒啊!你出來幫大哥點忙!來!”帶着疑惑吳七就跟着出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矇矇亮了,一樓的走廊中頓時明亮了不少,看的也清楚的很多。這個旅館主要是二樓三樓住人的,這一樓只有左側走廊的四個房間,再往前走則是拐角個樓梯了,而右側有三個房間,在走廊的兩側互相對應,還有一個是在盡頭的位置,這三個基本上就屬於員工宿舍了。可惜如今能到處走的人不多了,那捨得花錢到旅館裡面住宿的人就更少了,每天基本上都住不了多少人。老吳也是清閒的很,一天天竟抽菸蹲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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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七被老吳給拽到櫃檯前面,給他一瓶跌打酒還有毛巾,以及挺厚的賬本,在吳七疑惑的目光中,老吳呲牙笑着說:“七兒。你幫大哥看會啊!我這早點去那雜貨鋪門口排隊,要不然東西都好讓人給換走了。我順道把這李煥兄弟給的煙換出來,一會就回來!”聽他這麼說吳七就明白了,哪是什麼順道,他主要的目的估計就是去換個煙的,這還真老煙鬼一條。
瞅着沒人了,吳七就把袖子給擼起來,用什麼跌打酒胡亂的抹了抹,正疼的他呲牙咧嘴叫喚的時候,突然聽見腳步聲,探頭尋過去一瞧,左側的走廊那頭走過來一個人影,沒等走近光看那身形他就知道是誰了,抹跌打酒的動作不由的就停住了。
蔣楠擡着手一邊把不算太長的頭髮歸攏到腦袋後頭,用一隻手握住了,走到了櫃檯邊都沒擡眼去瞧吳七,而是附身拉開櫃檯後面抽屜,從那裡面拿出一根頭繩,就在吳七的面前幾下子就把頭髮給繫住了,那乾淨清秀的側臉頓時露了出來。
“小七啊,你不是在部隊裡惹什麼麻煩偷跑出來的吧?”蔣楠擡眼瞧着被風吹動的門簾,背對着吳七就問出一句。
吳七聽後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把帶着瘀傷的胳膊縮回到袖子裡,略有些尷尬的說:“哪能啊,我一貫都特別守紀律的,不會犯事的。”
蔣楠又擡手捋了一下腦袋後面被紮起來的頭髮,似乎就像那平時聊天一般的感覺說:“你們那的規矩我不懂,但你瞞不住的,從你昨天到了之後我就看出來了,打的你下了死手,你那胳膊上的傷應該是抵擋的時候才留下來的吧?那一下如果你沒擋住,估計下巴都能碎了,你到底幹什麼了?遇到什麼事了?爲什麼要來找老頭子?”老頭子就是老吳,蔣楠從來到吉林之後就一直這麼叫他。
剛纔還因爲看到蔣楠有些不好意思,但當聽到這番話後頓時就消的一乾二淨了,他臉色又有些白了,這時候纔想起來他這個嫂子不是一般人,那還是*派出來執行秘密任務的。以前吳七並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放棄掉自己的身份和這個挖墳頭的糙漢子來到東北生活,可當吳七經歷過這幾天的事後,他有些明白了,可能蔣楠當時就在執行清理行動,把曾經的知情者全部抹殺掉,但當她瞭解到十六所曾經研究過的東西后,稍微聰明一些的人都能想明白,所有的知情者事後都得死,就連執行抹殺任務的人也不會留活口的,蔣楠就是最後一層的清理者,她只要不回去基本上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這纔跟着老吳,隱藏了起來。
說實話想明白之後,老吳不由的替自己大哥訴苦,蔣楠人家到頭來可能只是在利用他,日後如果這件事過去之後,她很有可能就會離開,到頭來老吳還是一場空。可轉念一想,好歹在有生之年老吳起碼有媳婦了,就算很短那也值了,就這樣吧吳七不打算多說什麼。
吳七垂下頭,腦中想着事半天都沒吭聲,最後蔣楠笑了笑就離開了,但沒走出多遠她突然說出了一句令吳七有些意外的話:“小七,來到這就相當於到家了,不用太拘束,就算惹了什麼要命的事,可以來找嫂子,我幫你擺平。”說完話蔣楠一扭頭甩動了腦袋後面的馬尾辮就出了門,留下還有些傻眼的吳七。
可雖然知道蔣楠是好意,而且她的本事也足夠解決許多的問題了,只要不動槍一般人真的沒法打過她,一開始還挺高興的,因爲有這個厲害的嫂子在他可以放心了,但隨後卻苦着臉愁的不行,想起了一句不太好的話:“自己還不如個娘們厲害!”就自己這三腳貓的本事,李煥估計日後不會再來找他了,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就回自己的部隊繼續當兵吧,起碼得正式退伍纔好到地方工作,是當工人還是公安一類的,到時候在和他大哥商量吧。
坐在櫃檯前面發着呆,忽然面前傳來咳嗽的聲音,這才讓他回過神來,一擡眼見面前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的,都凍的鼻頭通紅,身上還粘了不少雪。那個女的歲數能有三十左右,北方人模樣,但那個男人則身材比較矮小,鼻樑比較矮有點南方人的模子,而且似乎身體不太好,捂着嘴咳嗽不停。
兩個人進屋之後還把外面的寒氣也帶了進來,把吳七都凍的打了個寒顫,但隨即反應過來是來客了,就趕緊站起來說:“兩位同志是要住宿嗎?”
但等那男人咳嗽完喘勻氣後,聽得吳七說話,就喘着粗氣說:“是、是啊,給我開一間房,要有暖爐的,你們這是不是給送熱水啊?最好能...”可當說擡眼看到身穿軍裝的吳七後,當時就是一愣,有些緊張的側過臉去看那個女子,然後兩人都下意識的朝後退出一步,扭頭到處的打量,似乎感覺進錯了地方。
吳七就從櫃檯後面走出來說:“有熱水,房間應該有暖爐,但估摸得現生火,你們先進去,隨後就給你們送熱水成不?”
可那兩人發現吳七走過來後那神情恍惚,不停的向門口退去,那個男人還唸叨着:“不、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這是軍區的旅館,我們不是軍人家屬,我們去別的地方住啊,打擾了啊!”
軍區旅館?吳七歪頭想了一會之後,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還穿着軍裝,但想去叫那兩個人,卻發現他們已經推開門簾逃一般的跑了。吳七當時就在心裡頭琢磨着,是不是這兩個人犯了什麼事?看到這有穿軍裝的公安衣服的人他本能的害怕呢?
吳七笑着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年頭那當兵的太多,人們還沒完全的適應,不敢和兵接觸太多,怕被那槍子給崩了。可卻沒想到他們反映這麼大,竟因爲自己的一身行頭竟把老吳旅館進來的客都嚇跑了,還真是說起來有點尷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