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讓人難受,尤其是在這種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木門縫隙摩擦的聲音讓吳七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由的把手裡頭拿的木棍更是握緊了幾分,慢慢的走了過去,往屋門打開的屋裡頭瞧上了那麼一眼。
比較的奇怪的則是屋裡完全是黑的,好像沒有窗戶,什麼都看不見,在暗黃色門框的映襯下,那黑暗漆黑的都不像是屋子,倒像是一個洞,還從裡頭冒出一股股透骨的陰風。
吳七越來越覺得不對,剛纔還滿腦子都是有人來殺他的想法,此時卻被這個打開的門給弄懵了,對着那黑漆漆的屋中喊道:“誰?出來!別鬧啊!”
但這個旅館中似乎只剩他一個人,老吳和他媳婦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這些住宿的人都去哪了,這種古怪的感覺有些不像是人爲搞出來的,倒有幾分詭異的味道,吳七俺想:“這他娘不是撞鬼了吧?”
這個年頭一出吳七打了個寒顫,騰出一隻手抹掉了額頭滲出來的冷汗,轉着腦袋換了幾個角度朝着屋裡看了一會,但還是什麼都看不清,他就以爲是窗戶開着的但被窗簾給擋住了,所以這屋裡頭纔看不見東西卻冒出股股寒意,這門說不定就是原本沒關上被風給吹開的。
想到這個吳七訕訕的笑了幾聲,扭頭朝着走廊的兩邊瞧了瞧,擡手抓着門板打算把門給關上。但當手碰到門上的時候。吳七有些疑惑發出“嗯?”的一聲,趕緊把臉給湊過去,幾乎都快貼在那門邊纔看清了這奇怪有些剌手的觸感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門外被刷了一層新漆。但側邊卻還是以前木頭的原色,再看那門框色也是一樣,似乎當時這門是在關閉的情況下被從外面直接刷了漆,那門縫都讓油漆給圖死了,成了一個整體。但那油漆只是薄薄的一層,稍微使點力氣還是能打開的,但那一層相連的油漆碎裂之後在門邊和門框邊緣還留下剌手的邊茬。吳七想明白之後。就後退了一步有些奇怪的打量着這個房間,心裡頭想着是以前刷漆的時候老吳偷懶了就刷個表面。還是因爲什麼事這個門不能打開呢?
有時候其實本來沒事的,但這人就好亂想,結果往往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吳七剛想完這屋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不能打開的時候。黑暗中忽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絕對不是看錯了,肯定是有東西動了。
“誰!”吳七把木棍伸到前面,緊張的盯着那暗處。他的聲音在屋中迴盪好幾次,但最後一個音卻被拉的細長,像是個女子的動靜。
吳七先是愣住了,隨後咣噹一聲把那門給關上了,手還按在門板上自言自語的唸叨着:“我啥也沒聽見,啥也沒聽見!不管我的事!”說完話就轉身要往那走廊的盡頭走過去。結果這一轉身就撞在什麼東西身上,擡臉一瞅竟看到一雙泛着光的眼睛,吳七驚的嗷一聲喊出來。下意識就把那手裡的東西朝着面前的人砸過去了。
那木凳腿是很厚實的,吳七驚慌之中的力氣也不小,帶着一陣風就把木凳腿對着那人腦袋的位置砸下去。但隨後卻見面前的人影動了下,緊接着就感覺木凳腿像是被子彈那麼小的東西給打中了,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震的吳七手掌發麻。
“來老孃這偷東西還敢動手?”
吳七手中還握着那半截凳子腿。忽然面前傳出一個年輕的女聲,聽着熟悉隨即就想起來這是他嫂子的聲音。還沒等吳七說話,他就感覺腹部被一個重擊打的向上彈起來一些,瞬間肚腸子開始絞勁的疼,但這還沒完,正因爲腹部絞痛彎腰捂肚子,一低頭勃頸處就被胳膊肘給夾住了,隨後施加了一股重量,直接面部朝下摔在地上,右手腕被攥住扭到身後順時針扭動了一圈,把吳七給疼的都喊出來了。
“是我!我!別打了!”
結果蔣楠還沒聽出吳七的動靜,膝蓋還壓在後背脊椎骨上,狠狠的頂住了不讓吳七動彈半點,帶着冷笑說:“哦!原來還是熟人!你是誰?”
吳七疼的呲牙咧嘴,早知道直接說名字了,但這時候還不晚,他剛要喊出來自己是小七,就忽然面前一亮,走廊上面的電燈都被點亮了,把吳七和蔣楠照的個清楚。
“哎呀!幹啥啊?”老吳邊穿着衣服邊從裡頭的一個屋子中走出來,但一見走廊中這情景當時就懵了,趕緊喊了起來。
燈亮之後蔣楠看清了是吳七,就趕緊把手鬆開了,可吳七讓她這幾招打的都爬不起來了,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看起來挺難受的。
老吳趿拉鞋跑過去把吳七從地上給拽起來了,上下的看了看,然後瞅着滿臉冷汗的吳七問他說:“七兒你大早上怎麼跑這來了?幹啥啊?”然後又扭頭去對蔣楠說:“哎?你真娘們打我兄弟幹啥啊?”
“大早上?”吳七僵住了,慢慢的扭頭朝着旁邊的窗戶口看過去,這矇矇亮的天色的確是黎明時分,但吳七睡糊塗了,他就以爲是晚上天將要黑了,到處連個人都沒有才把他弄的緊張兮兮到處看,還被他嫂子給當成賊按到了。
吳七拽住了老吳解釋說:“大哥,不、不怪嫂子,我睡糊塗了,上個廁所都忘了自己那屋子在哪了,這才讓嫂子給誤會了!”
“哦!是這麼回事,大哥對不住你了,這娘們一貫下手沒輕重的,是不是打疼了?沒傷到骨頭吧?”老吳上身披着棉襖,但下面卻只穿着褲衩,凍的雙腿都打顫,可還是怕吳七被自己那媳婦給打傷了。
吳七擺手示意沒事,就是剛纔那一瞬間疼的都沒法動彈,此時揉了揉肚子緩過了那口氣之後覺得好多了。但吳七緩過來之後特別的尷尬,對着站在一邊的蔣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在這明亮的燈光下面,老吳突然看清了吳七臉上有一塊瘀腫,當時就不樂意喊起來了:“哎呀你看你給我兄弟打的,你看這臉腫的這老高,你就不能看清了再動手啊?”
蔣楠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雙手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頭髮略微的有些亂,看起來是因爲聽到吳七發出的動靜急匆匆就披上衣服爬起來查看,但吳七臉上的傷是在火車上被陳玉淼派來的人給打傷的,跟蔣楠可沒關係。吳七卻不能把這件事給說出來,只能低頭默認了。
見他不說話,老吳更是要發作,可他那發作就是指着吳七對蔣楠喊着那一句:“你看看你給我兄弟打的!你看看你給我兄弟打的!...”蔣楠臉上升了些睏意,對吳七說了一句:“小七不好意思,嫂子把你當成賊了。”然後就沒搭理老吳,拽着衣服徑直的就走回到屋裡了。可她在轉身的一瞬間瞟了眼地上已經斷裂的木凳腿,微皺眉卻什麼都沒說。
老吳則還瞅着自己那屋唸叨着說:“哎呀,還是頭一次見那娘們服軟認錯啊!”但說完之後就想起來什麼,彎腰扶着吳七苦着臉說:“七兒沒事吧?她剛纔肯定下狠手了,要不咋能把你打的這麼慘,大哥對不住你啊!”
吳七捂着肚子,聽後更是苦笑不止。他以前就知道這個嫂子的厲害,可沒想到現在還是這麼犀利,自己剛纔那一凳子腿砸過去,應該是被她用一指強勁鳳眼拳打斷的,這一下要是點在自己身上,吳七想想都後怕,自己還能活着不容易,就是嫂子手下留情了。但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大哥,感覺比前幾年萎多了,沒有以前那麼漢子了,估計攤上這麼個媳婦都差不多。
哥倆沿着走廊準備下樓,把吳七給送回去,老吳順道給門打開準備開張了。就當他們路過那個“二四”號房間的時候,吳七停住腳指着這扇門問老吳說:“大哥,這屋子有人住嗎?”
沒想到老吳順着吳七手指的方向看到那門牌號的時候,竟臉色都變白了,趕緊拖着吳七把他給弄到了一樓,瞅着一樓的房客都還沒起,悄麼聲的對吳七說:“七兒啊,日後千萬別提那間屋子啊!”
吳七從老吳的語氣中就聽出點東西,也忘了身上的疼的忙問老吳是怎麼回事。
老吳扭頭到處看了幾眼之後才低聲的說:“提這個我都覺得晦氣,七兒我以前還沒告訴你,這旅館當時空着很久了,我剛來哪知道這裡頭的事,就感覺這麼大的旅館只要很少的錢就賣,簡直就是白給,我也沒多想就給盤下來了,結果日後我才知道,這旅館以前死過人,然後就一直鬧鬼,死人的地方就是你剛纔說的那個二樓四號房。就那房間從我來了之前就被鎖死的,我也沒鑰匙也不想打不開!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的,弄不好那屋裡頭有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