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這裡是什麼樣的,這個地方正在變好都是嬴高心裡面想要的結果,按照趙剛的說法,嬴高這一次的目的地就是整個大秦基本上最是貧窮的地方了,要是嬴高能夠把這個地方的問題都解決了的話,那麼整個大秦,起碼是在中原的土地上就不會再有任何人想要跟嬴高作對了。
雖然趙剛這話說的有點不好聽了,但是有一點,人家說的還是十分的實在的,嬴高的心裡面當然明白,要是整個大秦最窮的地方都在說你的好話,那麼你這個皇帝當得自然就是非常的了得的了。
嬴高這一路上路過了許許多多的村落,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主動的表明過自己的身份,在這些村落中,他當然也看到了不少自己覺得應當有所改進的地方,但是他卻非常的沉得住氣。
只有馮清和田言知道,嬴高專門在禁衛裡面找了一個人,把他所見到的應該拿出來一說的事兒全部都拿着一個小本子記上了,她們倆都知道,以嬴高的尿性,那肯定是一旦等到他幹完了自己想要乾的事兒之後就會把這個小本給拿出來,然後找上一些人秋後算賬了。
但是她們同時也都知道,在各個郡縣裡面當官的人,她們對於自己在嬴高的手下應該怎麼做心裡面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不少人卻顯然沒有那麼做,這可就怨不得嬴高了,因爲嬴高一早就曾經說過,這樣的人那肯定是不配出現在大秦的官場上面的。
一路走,一路記錄着,在趙剛的帶領之下嬴高一行人走近了趙剛之前所在的那個小村落,當然,這也是劉邦的孩子所在的地方。
因爲這個村落不過只有那麼一點的人家,所以嬴高並沒有讓所有的禁衛都跟着他進去,畢竟弄得那麼大的陣仗的話,一旦讓有心人給看出來什麼了嬴高心裡面可就要不爽了,畢竟他出來講求的就是一個微服私訪,讓別人知道了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的話,那也就不怎麼好玩了。
他最終僅僅是帶着田言,朱家還有五個禁衛跟着趙剛進入了整個村落。
本來這就是一個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的村落,就算是在這麼一個陽光明媚的時候,也依舊是沒有人在村裡活動,在趙剛的帶領之下,嬴高一行人徑直來到了趙剛的屋中。
按照嬴高之前的想法,這座房子趙剛既然已經是很久的時間不住了,那肯定滿滿的都是灰塵。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們進入到這個不大的屋子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屋子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甚至可以說是井井有條。
“你這廝?莫非是在這附近還有什麼同夥不成?怎麼你不在了還有人給你收拾屋子?”
不等嬴高發問呢,朱家倒是先一步到了趙剛的身前,低聲的問道。
朱家雖然這些年在嬴高的身邊也算得上是地位超然,但是朱家卻一點也沒有放鬆自己,他時時刻刻注意力都在趙剛的身上,但凡是發現一丁點可能會對嬴高的安全起到不好作用的事兒,他都是會在第一時間把危險排除在外的。
但是在這個時候嬴高也是注意到了,看到眼前的這種情況,不光是他們這一行人有點茫然,就連這個屋子的主人趙剛也是十分的茫然,這樣的臉色那肯定是他裝不出來,所以嬴高覺得這件事可能並非是朱家想象的那樣。
“此事,我也並不知道是何人所爲啊。”
果然,面對着朱家的質問,趙剛也只能是一臉懵逼的否認了這件事,畢竟這樣的事真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家裡面,朱家也是沒啥可爭辯的。
按照朱家的意思,趙剛這個小子肯定是不老實的,這麼一來這個地方也就不能呆了,當時就跟嬴高提出來了,他們應該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纔是王道。
朱家就單單想着嬴高的安全問題了,他倒是沒有想到人家嬴高作爲大秦的皇帝,千里迢迢的溜達到這個地方來了,那肯定是不能馬上就走了啊。
就在這麼個尷尬的時候,忽然之間趙剛的房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衆人在這一瞬間全部都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兵器,心說這把完了,讓朱家給說對了,趙剛這小子肯定是有事兒啊!
但是就在衆人把嬴高給護在了身後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了一個人,衆人定睛一看,然後面面相覷,都把自己幾乎已經拿出來了的兵器給收起來了。
因爲他們看的真切,這進屋的壓根就不是啥刺客,而是一個不過四五歲年級的孩子,只不過這孩子推門推得稍微有點猛了,這才把他們給嚇得夠嗆。
“你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不在,我娘說你回不來了,但是我不信,每天都過來看看,順便幫你打掃一下這個屋子,你不在了,我們幾個的日子無聊的很,村裡的老人都不愛陪着我們……”
這個孩子一看果然是趙剛回來了,那小臉上面別提有多高興了,一邊蹦蹦跳跳的走向趙剛,一邊說着自己的心裡話,這倒是讓站在趙剛身前的朱家有幾分的尷尬,到了這個時候這件事已經是十分的明顯了,就是自己錯怪了趙剛了,要不是這個小男孩出現的這麼及時的話,他一時間還真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了。
趙剛趁着孩子向他走來的間隙看向了嬴高,並且衝着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這個孩子正是劉邦的孩子。
見嬴高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趙剛一把把孩子抱起來,在懷中好好的親暱了一番。
這番光景看在嬴高的眼裡,他心中也是十分的無奈,劉邦的這個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比年歲相差的並不是十分的多,而自己的孩子卻能夠享受到這個時代最好的一切,但是這個孩子卻享受的是這個時代最艱難的一切。
要是沒有自己到這個時代的話,他將會是幾十年後的皇帝,這是造化弄人還是什麼,嬴高並不知道,他來到這個時代也並非是自己所能夠決定的,但是他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自己既然到了這個時代了,那麼自己就要讓這個民族屹立在世界之巔,現在他顯然是經過了自己的努力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了,但是在這其中,一些個犧牲在所難免,有些人的決定是不會因爲他的到來而發生任何的改變的,劉邦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劉邦消失在了這個時代之中,他的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嬴高看着這個重逢的場景,之後在自己的心裡面做出了一個決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孩子也從趙剛的懷裡面出來了,一扭頭就看到了嬴高和朱家他們這幾個不速之客。
別看這孩子在趙剛的面前還挺能說的,但是一看到了他們幾個可就有點不知道說啥好了,一個勁的往趙剛的身後去躲。
“你這小兒,可知本公子是何人?”
嬴高一看這個情況倒是先站了出來,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問了這個孩子一句。
但是嬴高已然是身居高位多年了,那些個大秦的高官貴族們見到他的時候那也是十分的害怕,氣勢已經是在潛移默化之中形成了。
所以這看似和藹的問話也並沒有怎麼拉近這個孩子和嬴高之間的關係,反而是讓他怯生生的躲到了趙剛的後面去了,好像這個時候趙剛是個大大的好人,而嬴高反而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一樣。
但是嬴高畢竟那都是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皇帝的人了,當然不能讓一個小孩子給整的沒啥辦法了,他微微一笑,又走近了這個孩子幾步,之後問出了一句話來。
“你可知道你的父親是何人?”
這句話一出口,當時就讓這個孩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嬴高這個時候問出來的問題,那當真是他一直都想要知道的一個事兒,但是他的母親卻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任何關於自己父親的事兒,他們村裡面的那幾個孩子可是一個個的都有着自己的父親的,就算是有一個沒有父親的,起碼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哪一年死在了一個什麼饑荒上的,而他呢,甚至於連自己應該姓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父親?他到底是何人?你又是何人,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雖然心裡面依舊是十分的緊張,但是涉及到了自己一直就想要知道的父親的事兒,孩子也只能是打起精神來走到了嬴高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問道。
這孩子這麼一問,不管是田言還是趙剛都好奇的看向了的嬴高,他們當然是覺得嬴高不怎麼應該把這件事告知這孩子,畢竟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其實是劉邦的話,誰也不敢說這個孩子在將來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了。
“你的父親是一個爲大秦的崛起做出過大貢獻的人,只可惜在你十分之小的時候他就已然死去了,我也是剛剛得知了你們在此地的生活,這才趕來。”
聽到嬴高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趙剛纔鬆了口氣,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一旦要是嬴高把實話都告訴了這個孩子了,那等到有一天這孩子真的說出了對於嬴高十分痛恨的話的時候,他的末日也就快到了,這可不是趙剛希望看到的景象,他所希望的是這個孩子能夠健康的成長起來,而不是在中途夭折。
“那……你可知道我父親的姓名?”
“故人已去,我便不再提及他的姓名了,但是你卻是有名有姓的人,我這次來,就是告知你,你的姓名是什麼?”
嬴高這一手一下子就把這個孩子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他人雖然小,但是懂得卻是非常多的,他知道,自己要是沒有名字的話,最終自己的母親啥也不告訴自己只能給自己隨便起一個名字,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且自己的父親早在自己不懂事兒的時候就沒了,他的心裡面對於自己的父親也是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所以這麼小的孩子,更加在意的反倒是自己的名字是什麼。
於是乎,這孩子在嬴高的面前重重的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嬴高,那架勢顯然就是在等着嬴高說出來自己的名字呢。
“你父親的姓氏是劉姓,故而在生前就已經給你起好了名字了,名曰劉盈,以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以這個名字生活在大秦的土地之上,等到上報大秦戶籍的時候,亦是可以用這個名字,不知你是否滿意?”
“劉盈?”
孩子乍一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的,嘴裡面喃喃的重複着這個名字,顯然是對於這個名字還是十分滿意的。
“既然你和我的父親交好,那你叫什麼名字,爲何我的母親從未提起?”雖然年紀小,但是劉盈還真的是繼承了劉邦和呂雉那聰明的腦袋,他低頭想了想之後,看着嬴高問道。
顯然,劉盈已經看出來了,嬴高的穿着肯定是和他平日裡面接觸到的那些村裡面的村民是不一樣的,要是真的就此認識了嬴高的話,帶給他的好處肯定也是會相當的大的。
但是嬴高當然不會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這麼如願了,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劉盈的頭,之後說道:“你的年紀還太小,等到你長大了之後,自然是有機會再見到我的,趙剛此番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他會在這村落中陪伴着你們幾個孩子,我此行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說完了之後,嬴高又摸了摸劉盈的腦袋,之後得站起身來,看那意思就要走出去了。
趙剛自然知道嬴高不會就這麼走了的,至少關於劉盈,嬴高既然讓自己回來了,就一定是會有什麼交代的,趙剛在劉盈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之後,劉盈歡快的點了點頭,之後蹦蹦跳跳的走出屋去了。
“劉盈這孩子在此間的一應事宜朕可就都交給你了,若是讓他知道了一些他本來不應該知道的事兒,那這個責任可就在你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