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你口中所謂的大秦,跟我這孔雀王朝相比,如何?那大秦的軍士,對你在我這王城之中見到的軍士相比,如何?”
聽完了徐福的一頓介紹之後,舍利輸迦的雙眼之中頓時放射出了一股嗜血的光芒,因爲在徐福的描述中,那大秦就是一個充滿了寶藏的地方,這國師出海,隨隨便便都帶了這麼多的稀罕物件,要是自己攻打到大秦的領土之上的話,那能得到的寶藏又能有多少呢?
而且按照徐福的說法,大秦的領土好像是不比這孔雀王朝小多少似的,那麼大的地方,有多少的寶藏都是拿都是說不準的。
最爲重要的是,舍利輸迦詢問了徐福大秦的女子都是什麼樣的相貌,在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徐福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給舍利輸迦描述了一番大秦的女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番樣貌,而且在這女子上面,徐福的話比說別的的時候可是多多了,舍利輸迦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是真真的經歷過,而不是在這忽悠呢。
按照徐福的描述,就算是大秦最黑的女子,恐怕也沒有孔雀王朝的女子這麼的黑,而且這孔雀王朝的女子,一個個的在徐福看來不知道爲啥都是尖嘴獠牙,身材也是大都太過肥碩,跟大秦那些溫婉如玉的女子相比着實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好!這大秦的女子,我要定了!”
聽完徐福關於大秦女子的一番描述之後,舍利輸迦當時就重重的拍了一下子自己所坐的椅子,這就好像是被徐福推翻了他心中的一個潘多拉魔盒一般,想象着徐福描述的那些大秦的女子,再想象自己宮殿裡面的那些女子,舍利輸迦簡直就不能提起半分的興趣。
“您的意思是,孔雀王朝要對大秦用兵?”一聽舍利輸迦的話,徐福頓時就睜大了雙眼,高聲問道。
“既然那大秦的所謂皇帝已經是五十多歲的年紀,想來也是老邁昏庸,我孔雀王朝本就有出海的能力,再打造一些戰船,大軍一到,便可以將其殺的片甲不留!只是不知你既然到了我孔雀王朝,可還記得回到大秦的路途啊?”
“那自然是記得,我在航行的途中便同時繪製海圖,從大秦東邊的郡中到此處的海圖,盡皆在我的府中,只不過有一些在我到此之後遺失了,但憑藉印象,當也能繪製出一二。”
後面的那句話顯然是徐福後補充上去的,他當然害怕舍利輸迦得了大秦到孔雀王朝的海圖之後就滅了自己,因爲早在遙遠的其他省呆着的時候,他就聽說了舍利輸迦的殘暴,那可真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人物。
更何況人家最針對的就是異教徒,雖然到現在徐福也不知道異教徒到底是個啥,但是就自己這個面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好!你且回去好生準備那去往大秦的海圖,待得我孔雀王朝準備好了戰船之後,便由你帶領着前往征伐大秦!不論如何,要滿載着大秦的珍寶和女子歸來,若是此事你做得好的話,你便是我孔雀王朝的大功臣!”
徐福一聽這話,一張臉頓時就垮了,讓他帶着去攻打大秦,那得是個什麼局面啊?而且自己剛纔說出來的那可不是大秦的真正實力,要是舍利輸迦完全按照自己的說法去準備的話,那可就差點意思了。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徐福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再把自己之前說的給推翻了,這在帝王面前乃是大忌,徐福是知道的。
他微微想了想,心說自己從大秦出來的時候,那可是頂着來海外尋找仙山的名義,到時候就算是回去了,其實始皇帝也並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能以爲自己一直在尋找海外的仙山的途中呢。
想到這一層,徐福決定啥也不說了,別管怎麼着,先把自己在這的日子過好再說,左右按照之前舍利輸迦的說法,想要準備足夠的戰船也得個一兩年的時間。
於是乎徐福向舍利輸迦打了一番包票,說自己回到自己的府中的話一定盡心竭力的把海圖繪製完整了,而且當孔雀王朝的水軍出發的時候,自己會一路跟隨,一定會讓孔雀王朝的軍隊順利的找到大秦的所在的。
對於這個聽話的異鄉人,舍利輸迦還是十分的滿意的,他重重的獎賞了徐福一番,還送了徐福兩個孔雀王朝的女子,之後徐福在千恩萬謝之中走了。
徐福走了之後,舍利輸迦想到徐福說的那大秦的女子,已然是越發的不能等了,隨即下令在孔雀王朝北方的海邊全力修建戰船,力爭在一年左右的時間修好,之後前往大秦,而前往大秦的目的,則是爲了大秦的寶物和女子。
徐福並不知道,如今的大秦早已經物是人非,被他忽悠的已然找不着北了的始皇帝早已經駕鶴西去,而如今的皇帝也是他萬萬都想不到的嬴高。
徐福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那點秘密已經早就被嬴高給獲知了,還有一點就是早在一兩年之前人家大秦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攻打孔雀王朝的事兒了,而且大秦並不是準備攻打孔雀王朝而獲取那裡的寶藏和女子,只不過是爲了這片領土,和這片領土另外一個方向上的人和事。
大秦發生的事孔雀王朝是不知道的,孔雀王朝發生的事大秦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顯然,不論是從時機還是從目的上看來,嬴高都已經比那個一心只想着女子的舍利輸迦佔了先。
徐福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每天都好像是在費盡心力的復原自己聲稱有些殘破不全的海圖,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在苦思冥想一個到時候能夠讓始皇帝信以爲真的理由。
因爲他知道,雖然始皇帝有點老了,大秦也算是千瘡百孔,但是這孔雀王朝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而且在大海上面航行過的徐福是知道大海的威力的,這樣倉促的出發,就算是有他的海圖,等到到了大秦的土地上面的時候,孔雀王朝的大軍能剩下多少可就不一定了,而且剩下的那些還有多少戰鬥力也不一定了。
與孔雀王朝這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的是,在又經歷了近乎兩個月的等待之後終於接到了陸賈的第二封書信的嬴高,在看罷陸賈書信的當天就在咸陽宮之中下了命令。
他將司馬欣也任命爲大秦的水軍副統領,統帥剛剛在南海郡徵召的水軍,與彭越遙相呼應,好生訓練水軍,並且給彭越和司馬欣二人下令,在接下來的數月之後,大秦的水軍隨時都有可能出發。
緊張的氣氛陡然就出現在了大秦的朝堂之中,這一次的用兵,是自從大秦一統了中原之後史無前例的,嬴高自然不會玩出像戰國時候那樣的動輒發動五六十萬人馬的大戰役,因爲這樣的戰役過後,基本上大秦的國力至少也會倒退個幾年,無數的家庭都會失去他們可能僅有的壯年,嬴高在大秦百姓之中的聲望也會一去不復返。
其實對於嬴高來說,他這樣做不過就是爲了讓彭越和司馬欣好生的加緊訓練自己的水軍,畢竟這水軍乃是之前大秦沒有過的兵種,萬一訓練不好了,乘着船到了海上可不是鬧着玩的事兒。
真正想要攻打孔雀王朝,嬴高還需要等待四件事的結果,只有這四件事都有了好的結果了,攻打孔雀王朝才能算得上是順理成章。
第一件自然就是扶蘇在南海郡的戰船要修建夠數,而根據扶蘇最近一次的報告來看,他距離這個目標已經並不算遠了,這件事也是最好完成的一件。
第二件就要看張開的了,因爲水軍數量巨大,之前從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一個兵種,所以萬事開頭難,如何設計出合適大秦水軍在船上和陸地上作戰的兵器和鎧甲着實讓張開傷了一番腦筋。
但是最終,張開還是沒有辜負嬴高的期望,用短打的無袖輕甲加上輕便的短槍和與嬴高防身一樣的秦弩解決了水軍裝備的問題。
這樣的搭配也是讓嬴高讚不絕口,雖然在陸地上肯定是不能趕得上真正的步卒的兵器和鎧甲,但是對於水軍來說,已然算是驚喜了。而現在,這些鎧甲正在加緊的趕製中,做好一批就運走一批,嬴高也是有信心在開戰之前將這件事完成。
這第三件事,可以說是嬴高心裡面最是沒有底的一件了,那就是陸賈的結果,就在宣佈這件事之前,嬴高接到了陸賈的第二封書信,按照陸賈所言,他們已經稍稍適應了這片土地的各種情況,也已經發現了三四處能夠作爲聯絡點的地方。
而且最爲讓他們驚喜的是,雖然在這一大片的土地上面飛禽走獸不少,但是還真就沒發現有人的蹤跡,按照陸賈的推斷,應該再往裡也不會有人的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之前最是擔心的減員的情況也就不會發生。
至於第四件,那就是等待繪製海圖的隊伍的歸來,這件事嬴高倒是不怎麼擔憂,一者是有了之前徐福的經驗,再者就是的根據之前一次傳遞回來的消息和已經繪製出來的海圖來看,嬴高相信在另外的半年之內繪製出正確的海圖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但縱然是這樣,嬴高對於陸賈他們的情況也並不敢太過樂觀,就算是他們找到了一片山川,也知道那就是嬴高告知他們的地方,山川的另一邊就是孔雀王朝,但是一旦這一片山川的中間沒有什麼空隙,那也是玩完。
所以這第三件事在嬴高之前的預計中大概也就只有三四成的把握,畢竟兩千多年之前的地貌是什麼樣的,嬴高也是不敢保證的。
他推算着時間,知道陸賈他們也就還剩下七八個月的時間了,要是再這個時間之內還是沒有收穫的話,匈奴的騎兵就用不上了,大秦就只能用自己的兩路水軍死磕孔雀王朝了,這樣的情況當然是嬴高不想看到的,要不然自己之前跟項羽結盟付出的那麼多好處可就全部都白費了。
但是嬴高心裡面也知道,有的時候天時地利,還真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他只能暗暗的祈禱,陸賈他們稍微給點力。
當初嬴高不論是和項羽,彭越,陸賈還是扶蘇,定下的期限都是一載的時間,在一載之內,這些人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嬴高在佈置完了這些之後,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雖然一直沒有在朝堂上面說起過,甚至於都沒有對蕭何和蒙毅這樣的親信們說起過,但是這些日子裡面嬴高卻已經接到了劉爲的好幾封書信了,那書信之中的內容自然是關於象郡的胡亥的,但是那樣的消息卻當真是嬴高萬萬沒有想到的,並且讓嬴高險些自己去了象郡。
這一夜,嬴高正在和馮清躺在寢宮之中,嬴高那叫一個輾轉反側,往常這個時候,嬴高已經是呼呼大睡了起來了,但是今天的這個時候,卻依然是在不住的翻滾,這倒是引起了馮清的主意。
“君上莫非是有什麼懸而未決之事?我這幾日聽得田言說起,君上對於那什麼孔雀王朝的戰爭已經是萬事俱備之局,只等陸賈的消息了,君上爲何還如此的憂傷?”
嬴高聽到了馮清的問話,索性直接坐起身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見馮清也跟他一道坐了起來,於是緩緩的開了口。
“夫人心中覺得,朕對朕的這些兄弟如何,特別是胡亥,朕這些年對他如何?”
馮清一聽嬴高這話,雙目一凝,大概就知道了嬴高口中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胡亥公子到了那象郡之後並沒有安分守己,而是在那象郡做出了什麼對於大秦並不規矩之事來?”
聽了馮清的話之後,嬴高並沒有回答什麼,而只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