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的這番說辭其實並沒有讓韓信心服口服,因爲坐在他對面的是大秦的帝皇,所以韓信纔不得不把自己的嘴巴閉上了,但是他心裡也是憋着一股子勁,畢竟那一萬大軍的傷亡是在他的手裡,心裡的疙瘩也在他這,而不是在嬴高那裡。
其實嬴高想讓韓信明白的不過是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而他知道韓信心裡面那肯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但是每次都不打招呼,無疑讓人家心裡受不了了,所以嬴高也不怪韓信,心說這幾天就當是給你消化了,要不然直接就啪啪打臉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結果壓根就沒用上三天,兩天不到的時間,嬴高就又一次把韓信單獨的召到了咸陽宮中,又是在只有他們倆的情況之下,嬴高向韓信甩過來了一封書信。
沒有名沒有姓,直接就是一塊絹帛,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倒是不老少的字,韓信還沒等看呢就知道,這肯定就是兩天之前嬴高所說的那個人寫的了。
拿過來一看那信中的內容,韓信的臉上頓時就又表現出了之前那膩歪的神色,顯然,這一次道理又是站在了自己面前的這位大秦帝皇的身邊,而自己得到的雖然也是功勞,但是一次次在嬴高的手底下這麼被動立功,作爲一個十分要強的好青年,韓信的心裡怎麼能敞亮起來?
不過信裡面的內容,還真的是讓韓信對於嬴高之前的解釋一點都沒有話說,顯然正是那邊嬴高的內線發現了問題,這才導致了這場戰鬥沒有像嬴高之前安排的那樣直接成爲韓信兵不血刃的表演。
“君上可知,區區一個有剿滅更多反秦勢力的可能性,便可抵消了我大秦近萬將士的性命?”
顯然,韓信還是心裡面有點不甘心,雖然他也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可能嬴高的這些個佈置都會變成好的結果,但至少現在看,大秦損失的一萬大軍,並且放走了這一次敵人裡面最厲害的吳芮和英布。
“若是爾等直接將吳芮與英布全部擒住,便也沒有這等事了,是也不是?”
嬴高看着坐在自己對面臉色憋得通紅就像是一隻憤怒的小鳥一樣的韓信,心說你要是這麼個態度,我還不得好好敲打敲打你,年輕人嘛,不稍微打壓一下子,那小脾氣要是上來了,誰還能管得住了。
他可不想讓韓信落得個前世在劉邦那個小老兒手下的結局,所以對於韓信這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性格,他可不能縱容下去了。
果然,嬴高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一說出來,韓信雖然一張年輕的小臉憋得通紅通紅的,但是這回還真就沒啥話來反駁了。
嬴高說的雖然難聽,但是一點毛病沒有啊,我這回可是並沒有像之前在陳郡的時候一樣提前把事情的實底全部都透漏給你啊。你要是自己爭氣的話,一下子把他們全都給抓回來了,而並沒損失多少大秦的將士,那是你韓信的能耐,但是很顯然,你並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啊。
所以按照嬴高這句話裡面的理論,那就是你消耗了這一萬人馬,說白了就是你技不如人,而並不是我之前沒把那裡面有內線的情況告訴你。
而韓信在心裡琢磨了一番之後,心說要是這麼說的話,貌似也沒啥毛病啊,於是乎,他深深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
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年歲比自己還稍微小了那麼一丁點,但卻能在爲自己屢屢立下奇功的傢伙,嬴高自然不能就這麼讓他沉淪下去,不然的話可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莫要糾結與此事,那英布乃是這中原大地之上頗有能力的猛將,不然的話,又怎能入得了朕的眼中?此番其掌控着數萬人馬,莫說是你,若是換做章邯王離等將軍,怕是縱然得了勝,損失也不只一萬之數,你與交戰身臨其境,對他的能耐自然是有所感應,故而這並非是你的過失,若是不能在日後給朕一個驚喜,那便是他的過失,與你無關。”
“這封書信,果然是那英布所寫?”
因爲那書信並沒有署名,所以韓信雖然已經通過嬴高的話語裡猜到了他說的那個暗線極有可能就是給自己造成最大損失的英布,但是心裡還是並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
而且這樣隱秘的事兒,極有可能只有嬴高自己才知道,所以嬴高不說,他也沒有直接相問,現在嬴高對於這個人的底細脫口而出,讓韓信在失落的同時還是感到心頭一暖,雖然捱了批評,但是嬴高無疑還是相信自己的,這可比啥都重要。
“正是英布,此番你豈不知斬殺了項梁的那個夜晚,英布帶着些許人馬到我陳縣城外探聽情況,被我與左相安排的伏兵撞到,英布這廝大意之下被擒回了城中,就在那晚,我便已然收服了這廝,但因吳芮在反秦勢力之中頗爲強大,故而將其派回去潛伏在吳芮身邊用以探聽反秦勢力的動向,直至今日。”
對於韓信,嬴高並沒有一絲的隱瞞,因爲他已經預感到,形勢可能會隨着吳芮的去向變得複雜起來,所以他已然需要韓信的配合。
自己作爲帝皇不能事事親力親爲的時候,嬴高知道他太需要真正有能耐並且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朝臣了,蕭何算一個,蒙毅算一個,他正準備把韓信也培養成一個。
“不知君上可知那吳芮即將前往的反秦勢力究竟是何處,依我之見,這廝怕是多半還是會去投奔項羽,口中之言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有了英布在項羽的麾下,對於我大秦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韓信已經是一掃之前嬴高敲打他的失落之情,開始專心的分析起了吳芮的去向,雖然英布信裡面說的明白,吳芮不是去會稽郡,但是韓信心裡卻是不信的,他跟着嬴高到了大半個中原,他纔不信除了項羽有人能敢明目張膽的自己畫出一塊地來反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