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英布一聽這話,那可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吳芮敢於說出這樣的大話,按照他的性格那肯定是這個事他心裡面還是有一定的譜的,而這麼個地方,英布可是一丁點都不知道的。
“不知番君所言之地,到底是何處?我等起兵到如今,在薛郡幾乎將中原排的上的反秦勢力盡皆集合在了一處,若是尚有大股反秦勢力並未露頭,那當真是可惜了薛郡的會盟了……”
看着英布微微有點急切的神情,原本已經想要和盤托出的吳芮心裡忽然一動,接下來的話,可就不是之前他心裡面想的了。
“此處距此尚且有些遙遠,將軍只管跟我前往,待得到了,將軍自然知曉,如今你我二人身邊只有百十人護身,萬事皆要當心啊……”
吳芮忽然之間這麼一副做派,讓英布在心裡皺起了眉頭。
莫非是我剛纔的表現有點太過急切了?
英布想着自己剛纔的問話,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心裡面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想要取得吳芮這個好狐狸的真正信任可能還真是任重而道遠,但是等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又會是怎麼一番境況呢,自己到了那,又能得到些什麼機會呢?
英布不由得又想到了當初在陳郡戰場上的那一幕,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一幕,但是他也知道,那一幕是自己改變自己生命最重要的一幕,他想起了當初響在自己耳邊的一句話:只要跟隨着,終究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英布的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原本他以爲在邯鄲的時候自己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但是當大戰前夜吳芮偶然說起就算是此番戰敗他也有可以依靠之人東山再起的時候,英布思量再三,擅自更改了計劃,而因爲他的更改,交戰的雙方都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但是他知道,這可能就是那個人口中所謂的投名狀吧?不然的話,吳芮逃走,應當不會帶上自己。
“既然番君信任,就算是到了番君所言之地時只剩下你我兩人,英布也會護得番君周全!”
英布的表現讓吳芮十分的滿意,善戰,並且不求甚解,吳芮剛纔一瞬間腦袋裡的確閃過了很多的東西,他心裡已經篤定,要是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英布,但是英布卻表現得十分急切,那麼這個人無論如何都是自己不能盡信的。
但是當他拒絕了英布的相問之後,英布卻並沒有表現得如何急切,按照英布的表現,那完全就是我不管你要帶我去哪,反正去了就行,這麼一來,吳芮也就放心了。
當然,既然英布也不是那麼想知道他們的目的地,那他自然也就樂得把這個事繼續裝在自己的心裡一段時間。
其實英布也不是傻子,南陽郡再往南,那就是南郡和衡山郡,這倆地方離大秦的中央集權就更遠了,而且和吳芮的發跡之處也十分之近了,到了那個時候,這老小子往哪邊走,英布自己也就能猜出來大概了。
於是乎,已經是衣衫襤褸看不出半點反秦大軍首腦模樣的吳芮和英布倆人就沿着南陽郡的小路一路向南,至於目的地是哪,只有吳芮一個人知道。
當這一隊漏網之魚浩浩蕩蕩的趕往了不知道哪裡的時候。韓信和司馬欣倆人已經處理完了北邊的那些個反秦勢力,押着陳餘和一干俘獲的敵軍浩浩蕩蕩的回了咸陽了。
對於韓信和司馬欣倆人嬴高早就有令,萬萬不能向項羽那樣擊破敵軍之後行那屠城或是斬殺俘虜之事。
用嬴高的話說,這些人好好改造改造都是大秦的勞動力,你要是給我都整死了,我就只能讓你們去修長城了。
以韓信的腦袋,當然理解嬴高這個做的目的,所以這一次,雖然折損了一萬多的軍士,但是俘獲的敵軍卻足足有兩萬來人。
這不長時間不見之下,韓信和司馬欣對於嬴高的稱呼都得改了,而他倆本身那也是一通的加官進爵。
特別是韓信,在咸陽宮朝堂上那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了,而且在咸陽城裡面早就給他預備好了府邸和僕人了。
這些雖說不是韓信最初想要的,但是這樣的舉動讓他感受到的是啥?是嬴高對自己的重視啊!
人家嬴高可沒當了大秦的皇帝了就只把你當做是自己朝堂上隨時供他驅使的下人,而是依然和之前一樣,知道你缺什麼。這對於打小就看盡了世間炎涼的韓信來說,就夠了。
韓信和司馬欣的這場勝利,在大秦百姓看來,影響那也是相當的大的,因爲老秦人對於和他們距離相對更加近的燕國,韓國和三晉的舊地的關注可要比南方的什麼會稽和南海多的多了。
在普通的秦人看來,只要自己的附近安定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的,至於南方和江東,那和他們幾乎都是倆世界的人,就算是亂了,他們也不想管。
所以韓信從一個淮陰籍籍無名的小青年一下子就成了大秦有數的平亂英雄。
但是得勝回朝第二天朝堂之後的韓信,臉上卻一點也不像到了勝仗的樣子,他正在嬴高的偏殿之中和嬴高對坐而視,臉上卻是一陣子膩歪的神情。
“公……呃君上怎地不能在信出發前往三晉之地前邊將此事告知,君上可知,若當真早知如此,何用損失了一萬之多的軍士?”
顯然,嬴高剛剛告知了韓信一個讓他的心情並不十分美麗的消息。
“吳芮那廝,素有番君之稱,若是你帶着這樣的消息前去,怕是早就打了草驚了蛇,那邊既然與你交戰,便是有其緣由,吳芮既然逃走,亦定然是有其緣由,不出三日,定有消息傳回,此番變化所致的死傷,在日後定然能夠避免更大的損傷。”
顯然,三晉原本嬴高想要安排的一點死傷也沒有的局面出了變化,但是嬴高卻並沒有慌,因爲他知道,這樣的變化一定是有着深層次的緣由的,他自己選擇的人,他從心底裡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