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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雖然過得自在而又消閒,但並不代表劉冕不用想事。四下無人之時,他時常與劉仁軌密談一番,商討一些事情。其中討論得最多的,就是關於李賢。
李賢回朝一個多月了,外界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流傳出來。這太反常了。眼下的朝堂之上,簡直靜如死水。可是在劉冕看來,這反常的平靜恰巧是意味着一場新的風暴的來臨。
李賢,絕對不會就此悄然銷聲匿跡的。精明的野心家武則天,早早就看中了他身上的特有價值,怎麼可能不盡情的發揮?揚州叛亂平定了,她也還沒有做出什麼大的動作。這一場叛亂的爆發對她的觸動之大,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她就會此善罷甘休嗎?絕不可能!
因此,武則天必定還有大動作。而且矛頭很有可能指向她的政敵——李家皇室。因爲她可不想再跳出幾個像徐敬業這樣的人進行軍事叛亂。尤其是李家的那些人,更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還有一件大事,就是武則天積極籌備登基的同時,對於接班人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考慮和安排。她命運多舛的兒子們、飛黃騰達的武家子侄、以及沉溺於男女情愛中的太平公主,將一一粉墨登場很快都會攪進這紛爭之中。
一臺明爭暗奪的政治大戲,即將公演於朝堂中樞;一場熊熊烈火,即將襲捲九州乾坤。
這是劉冕和劉仁軌商談的核心內容。但爺孫倆也一時無法完全握定,武則天究竟會有何舉動。
唯今之際,只有靜觀其變。
此刻的劉冕,彷彿已經嗅到了寒風之中隱約的硝煙氣息。這又將是一場,震盪天下的軒然風暴。
新年過後,劉冕的假期也宣告結束。是時候返回洛陽就職上任了。劉冕對家裡有些放心不下,離開地前晚鑽進了劉仁軌房裡對他說起了後母柳氏的問題。劉仁軌只言道讓劉冕自己照顧自己,家中一切不必擔心。
對於柳氏的問題,劉仁軌如此說道:“她嫁到我老劉家,我們從未虧待過她。因此她也算是心安理得。雖然她奉太后之命前來監視,但我老劉家自身並無問題。半夜不怕鬼敲門。而且,有柳氏這樣的人在也不盡然就是壞事。她不是奉命監視嗎?我們就在私底下也表達對太后的無限忠誠就行了。這種事情,不可點破更不可造次針對於她。同樣的,你身邊地那個韋團兒要小心處理。老夫看得出她對你有那麼一點花花心思,你謹慎一點對待她吧。先是儘量不得罪,不可落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同時能反過來利用她一下,也未嘗不可。”
劉冕自然也無話可說,老爺子的精明與睿智是遠勝於他的。他只是在心中隱約有些擔憂:萬一那柳氏哪天翻了臉要害我老劉家。豈不是特別容易?她往武則天那裡告個誣狀,那就有得我們受了。
這一層意思劉冕並沒有對劉仁軌說。這樣淺顯的道理精明如劉仁軌肯定是能想得到的。他既然有恃無恐,恐怕早已自有對策。反倒是劉冕自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韋團兒得好好哄着,萬不能讓她跟我鬧得決裂了來個魚死網破,那就不划算了。
正月初六,離劉冕的假期結束還剩四天的時候,他打算離家前往洛陽。臨行之時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在太平公主家裡受了李仙宗之約一同上路,如今也不好毀約。於是派人去通知了一聲,李仙宗果然如約而至,甚至還早就準備好了一輛華麗寬敞的馬車,請劉冕與韋團兒同坐一乘。
劉冕對於他地用意瞭如指掌,此時也懶得去點破,心安理得的帶着韋團兒上了他的車兒。胡伯樂則是騎了劉冕的馬跟隨於旁。火猊自從有了胡伯樂照顧,一天比一天精神和強壯了。劉冕還跟胡伯樂討教了一陣馬上飛索的功夫,也算小有成就。
年關過後,西京前往神都的官道變得熱鬧起來。走商的車隊絡繹不絕。
至從武則天臨朝稱制以後。大力扶植商業鼓勵百姓經商。這跟她地出身是有着很大關係的。武則天的父親武士商人出身非常富有,曾在李淵起兵之時對其大力資助,從此纔有了一些地位。武氏一門也因此才成爲唐初時的新貴,但仍然算不上是什麼豪門大族。跟關隴仕族洗馬裴家族比起來,可謂雲泥之別。
於是,掌權了的武則天一邊追諡自己的祖上爲東周姬姓王室後裔藉以提高門第,一邊又鼓勵扶植商業,想改變當前商人的受人歧視的狀況。她的用心與出發點或許更多的是針對政治,但無形之中推動了當今商業地大力發展。兩京地帶的商業呈現出空前繁榮的狀況。甚至比貞觀與永徽時更加發達。這些地方的人們對於商人與行商的態度也在發生淺移默化的轉變。有些官宦人家也禁不住巨大利潤的誘惑開始涉足於商業了。
李仙宗談吐不凡,而且非常的健談。劉冕甚至覺得他有些三八。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商隊,土生土長在長安的李仙宗居然認識大半,一一指給劉冕看,說這家商隊是哪個大官兒支持地,那個商隊是哪家豪門的子侄在經營。與此同時。他又與劉冕聊起許多當朝官員們的一些軼事趣聞。當真是如數家珍。
這樣一個帥氣儒雅的公子哥兒卻是個十足的八卦人士,內裡又十足地悶騷垂涎美色。劉冕不禁暗自好笑。對於李仙宗,劉冕倒是談不上反感,反倒覺得他是個挺有趣地人。
韋團兒對李仙宗,卻是空前的冷漠。原因無外乎是那天劉冕地刻意點破。李仙宗時時不忘賣弄風騷意欲打動韋團兒,吸引她的注意力。可韋團兒就像是絕緣體一樣對他完全無動於衷不冷不熱,一路上只顧粘乎着劉冕。擔茶倒水噓寒問暖,敬酒送食洗腳更衣,其溫柔體貼的程度更勝以往任何一時。
劉冕當然知道,她這也是故意做給李仙宗看的,想讓他死了那條心。
李仙宗當然多少有點鬱悶,不過他顯然不是那種爲了一顆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的人。沒過多久又釋然了,依舊與劉冕聊得火熱暢快。彷彿韋團兒已經不能再勾起他的什麼興趣。
劉冕心中暗忖,這個李仙宗倒也是個識趣的人。
馬車一路不急不徐,到了潼關前停住。這裡居然堵了一大批的車馬延綿五六裡地,道路阻塞。劉冕和李仙宗看到這般狀況不禁有點懊惱和着急。劉冕的假期將滿,李仙宗也要早點趕往神都準備朝廷正月望期大典,都誤不得時辰。
二人想了一些辦法想往前擠,無奈每支商隊都在做這種類似的努力,收效甚微。半天下來頂多只前進了一里多路。於是二人商議,一起到潼關卡哨那邊去看一看狀況再說。於是留下韋團兒和胡伯樂看着車兒,二人徒步朝潼關走去。
不多時二人到了潼關前,只見這裡圍了一大片的人,個個情緒激動的大聲吵鬧。潼關的大門卻只開了一半,而且門前架起了拒鹿角路障。許多荷甲執戟的士兵正在仔細盤查每一張過往車輛,這才讓通關的速度慢了許多。
劉冕有些疑惑的對李仙宗道:“逸凡兄,西京與東都之間的官道一向暢通無比。朝廷爲促進商旅發展已經免徵關稅。今日爲何又架起關卡詳加盤查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天官兄,在下也有些想不明白。”李仙宗也疑惑的搖頭,“要不我們上前去問問那些士卒吧?天官兄是千牛衛的軍官,這些雜兵小卒是不敢得罪你的。”
“也好。”劉冕不禁笑了起來,擠開人羣朝裡面鑽去。
幾名小卒在負責維護現場的秩序,四方嘈雜紛亂早就讓他們非常不耐煩了。這時見到劉冕和李仙宗拼命的朝前擠,其中一名小卒不禁有些惱火,大聲喝罵道:“你、你們兩個,瞎闖什麼!擾亂秩序當心受罰!”
劉冕也不跟他吵,鑽出了人羣往他身前一站,眼神凜冽居高臨下的逼視着他:“找個管事兒的出來。”
那小卒擡頭迎上劉冕的眼神,不禁心裡微自寒了一寒。劉冕可是血戰餘生的人,如若擺出這副嚴肅冷冽的表情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而且,眼神中就會自然流露出實質般的殺氣。這種殺氣與氣勢,只有經歷過真正血戰、砍過千百顆頭臚的人,才能散發出來。
“你……是何人?”小卒底氣不足偏又騎虎難下,乾嚥一口唾沫問道。
一旁李仙宗見劉冕一下就鎮住了這個囂張的小卒,不禁大感快慰。此時輕飄飄的說道:“你還不配問——去,叫你們領頭兒的人物來。”
“那……你們稍候。”小卒知道恐怕是遇上大人物了,不敢怠慢。扯起腳丫子就朝潼關跑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