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載,這樣,這樣。”
“你以爲如何?”
此時,關平再鄧艾從旁,輕聲耳語半響,遂說着。
聞言,鄧艾愕然,卻是一時未完全接受這計策,面龐稍顯詫異,不由細細沉思着。
良久,他才緩緩道:“少將軍,此策真的可行麼?”
“萬一真的照此發生,而我軍又並未及時返回,那可就真的是上天無路了啊。”
“放心吧,吾有把握。”
“那…既然少將軍有萬全之策,那此計倒是可以一試,成功了我軍也將免除後顧之憂。”
這一刻,眼見着關平露出自信的眼神,鄧艾想了想,道。
“那好。”
既然計議已定,關平也立即召集數名斥候前來,向他們下令吩咐一番,然後,數人便乘輕舟,先行趁夜離去。
………
夜色散去,清晨的初冬時節,日光徐徐而出。
江陵城,三面臨陸,東面接連長江水系,四門皆引灌水流,修築了寬約兩丈有餘的壕(護城河之意),屹立於城門外圍,控衛着整座外城。
不僅如此,城牆本身也是以青石打造而成,雄偉堅固、牆體高約數丈。
正是總總因素,導致了江陵城坐落長江岸邊,成了易守難攻的堅城。
當然,也由於江陵地處江漢平原之上,一旦被敵軍四面圍困,那失陷也是時間問題。
照此看來,這也算是其弊端吧!
此刻,城頭上,一縷縷日光照耀於城池跺牆上,一排排身披堅甲,手執弓弩等利器的荊州軍卒也在冷厲的寒風中感受着絲絲暖意。
這便是冬日的陽光,溫度適宜,光線並不似夏季那般毒辣!
沉寂良久,城外外圍,響動聲徹響起,忽然異變突生!
隱約望去,數名身穿荊州軍卒戰甲的軍士正喘息抵達城下。
“城上同袍,吾乃少將軍麾下什長,特奉命先行趕回江陵,向糜將軍稟告軍情。”
“還請迅速開城,放我等進入。”
抵達城下,這員什長命身後十餘名軍士原地等待,而他則上前數步,高聲道,向城上守卒彙報實情。
話音落下,這番言語也早已傳到城頭,城上守卒也不敢怠慢,一員守將先是細細觀察一番,察覺對方的確是身穿荊州戰甲,疑慮才稍微打消數分。
“開城。”
“你,領百餘軍卒於城門處接應,等他們進城,再細細探查一番。”
“諾。”
瞬息間,這員守將警惕性也是絲毫不弱,有條不紊的下令着。
“咯吱,咯吱。”
下一刻,城門發出沉悶的聲響,遂徐徐打開,然後,便有軍卒開始向壕上搭設浮橋,忙活半響,浮橋才搭建完畢,十餘名軍士才徐徐沿浮橋上跨過壕,進入城中。
入城以後,又受一道盤查,才確認無誤,那什長才命其餘軍士先行前去休息,自身則去拜見守將。
“將軍,不知糜將軍何處,小人受少將軍之令,有重要軍情稟告之!”
話落,眼見着眼前這員軍士面上急切之色極爲濃厚,守將也不敢怠慢,立即便命麾下一員將佐帶他前往城中,前去拜見將軍糜芳。
糜府。
此時,城中偏西的方向,一座莊園屹立於此,約莫佔了一畝之地,府外四周更是充斥着一股華貴之氣,極爲氣派。
由於糜芳地位顯赫,故此他在荊州的地位,也只是僅此於關家。
府內,大堂。
此時,一身長七尺五,雍容華貴、略顯肥胖,年過四旬的壯漢正伏於案几上飲着酒,堂中,亦是充斥着一股股四溢的酒香,極爲撲鼻。
此人正是如今江陵守將,糜芳。
“唉,關雲長領軍再前線大破曹賊立功,揚名立萬,卻讓吾坐守後方,統籌軍糧調度。”
“這,當真是看不起吾矣!”
一杯酒入肚,糜芳面露酒醉之色,不由濃濃嘆息,神色悲憫,喃喃說着。
神情滿是不忿,更多的則是充斥着對關羽的不滿。
一樽又一樽的美酒入肚,糜芳怒容越發之盛,嘀咕着:“不行,下次回返成都時,吾必定要讓兄長向漢中王參關羽一本,讓他知曉關雲長再荊州擁兵自重,打壓異己,培植自身勢力。”
一言一語的嘀咕着,半響後,府外衛士立即推門而入,單漆跪地,拱手道:“啓稟將軍,府外一名軍士求見,他說乃是少將軍麾下軍卒,特奉少將軍之令前來向將軍稟告重要軍情。”
“將軍,可否請他進來?”
話落,糜芳醉醺醺的目光不由稍微甦醒數分,遂懶洋洋道:“關平?他不是跟隨北伐麼,有何軍情,需要告知於我?”
不過,雖然話是如此說,可他也不敢怠慢,立即端坐而起,命令衛士前去帶軍士進來。
“諾。”
指令下達,衛士也拱手應諾,退出堂外。
畢竟,雖然糜芳身份顯赫,可現如今來說,關羽纔是荊州的一把手,勢力絕不是他能說觸及的。
其次,真要論親疏之別,關羽本就與劉備關係更爲親近,再說,糜夫人也早已亡故十餘年,要不是由於早年糜家在劉備最落魄之際,生死相隨,錢糧源源不斷的資助。
恐怕,糜家現在的地位都未必有。
所以,糜芳雖然平日裡跋扈,可也不敢當面與關羽硬頂。
半響功夫,堂外腳步聲匆匆響起,一員軍士步入大堂,先行單漆跪地行禮。
“糜將軍,小人乃少將軍麾下什長,此次特意返回,將重要軍情所稟告,還望將軍早做應對!”
話音落下,軍士便在糜芳的示意下,起身跨步上前,然後從甲中取出一則信箋,轉交給他。
接過信箋,糜芳連忙攤開觀看着。
“啊?”
半響以後,糜芳陡然發出一聲驚叫聲,眼神中透露着濃濃的驚懼。
“公安城失守,守將士仁叛變了?”
這則信箋上正是記述了公安守將士仁將舉城投奔東吳的消息,故此,糜芳看罷,纔會如此驚懼。
畢竟,公安是江陵屏障,此城若失,那江陵一旦被圍城,也免不了被破的境地。
這也是糜芳現在驚恐的原因。
思緒半響,他不由忽然想到什麼,遂道:“不對啊,關平不是隨君侯正在襄樊前線與曹軍作戰麼,爲何會忽然得到公安守將士仁背叛的消息?”
這一刻,糜芳細細想着,也不由面露疑慮,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