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傅偉明,終於擡起了眉眼,向兒子這邊看來。
別墅裡忽然衝進一批軍裝人物時,他是震驚莫名的,那些人二話不說,把保護在他身邊的人舉槍射死,然後用槍指着他的頭,把他帶上了車。後來又有兩個女人被帶上來,雖不知這些人的動機是什麼,但心中已經隱隱知道,定然不會有好事。
此時聽到兒子這般直白的把那問題給問了出來,心中雖有驚疑,卻也很想知道當年的事實真相是什麼。
葉進楠暗暗瞥了一眼將軍,見他已經坐進椅子裡,一副看戲樣態。心中轉了幾個念頭,臉上恢復了笑臉:“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逸凡你居然都能得將軍的賞識,當真不簡單。既然你問起舊事,我不妨坦白跟你講,那個黑手的確是我。”
他估量了形勢,無論如何將軍這人是絕對不會站在凌逸凡那邊的,只要他不參與,那麼對付凌逸凡這小子,他就有把握。
傅偉明再忍不住,站出來,怒問:“葉進楠,當年我待你如親兄弟,你卻出賣我?”
葉進楠聞言,忽然縱聲大笑起來,等笑了一陣後,臉上帶了怒色:“親兄弟?哼,傅偉明,朋友妻不可欺,你卻睡了我的女人,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你的女人?你在胡說什麼?”傅偉明莫名驚疑。
“你知道嗎?小瑤與我青梅竹馬,早就定了婚約,是你在市政廳裡做到幹部的時候,看中了還是學生的她,使用強硬手段把她金屋藏嬌。我接近你,奉承你,都是爲了替她報仇!呵,傅偉明,你一定不知道,真正揭發你貪污藏毒的人其實是小瑤。”
葉進楠神色淒厲的拋出了一個炸彈,直接震住了在場兩個男人,一個是傅偉明,一個則是凌逸凡。因爲那個小瑤,就是傅偉明的情人,凌逸凡的母親——凌瑤。
傅偉明眼中是深深的不信,臉色從青變白,再從白又漲的通紅,顫抖着指到葉進楠的鼻子那裡,怒聲狂吼:“你胡說!不可能是小瑤!”他怎麼都不相信那個深深愛着的情人,居然會是真正出賣他的人。
葉進楠一掌重重拍開了傅偉明的手,差點把人掀翻在地,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身子。惡毒的聲音再起:“雖然那些證據可能已經能定你的罪了,但是小瑤的口供更是送了你一程,當年的指控證人就是她,所以你該知道,她是有多恨你!”
“她恨我!她是如此恨我!”傅偉明連連後退,神色劇痛,眼中是不信。
葉進楠視線掃到他蹣跚的腳,又笑了起來:“牢裡的滋味怎樣?被打斷一條腿很痛嗎?”
聽到此話,傅偉明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有了悟,“這也是你叫人做的?”
“哼!”輕慢的冷哼出聲,根本不屑回答他這問題。
“爲什麼你們那時不告訴我?小瑤她跟了我這麼多年,她也一句都不說。”如果早些告訴他,他是否會不再用權勢強迫凌瑤呆在他身邊?
苦笑出來,不,還是會。當年,他與妻子結婚三年,查出她不孕,心有鬱結,加上本來就不是因爲相愛而娶的妻子,更加不想回那個家去。
一次去大學裡做講座,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凌瑤,簡直驚爲天人,幾乎當下就決定要把這個女孩追到手。可是當初自認自己也是英俊好看之人,卻遲遲攻不下這個女人的心。
後來只要使出強硬手段,利用她家人與學業來要挾,才終於把她給收進了私人公寓內,真正做到金屋藏嬌。
他怎麼會知道這背後還有着另外的故事呢?又怎麼會想到那個對他掏心掏肺的兄弟,居然是與自己的情人青梅竹馬?更想不到的是,凌瑤居然如此恨他,恨他到要把他送進監獄,檢舉、做證人,她是想他在裡面做一輩子的牢吧。
葉進楠冷眼看着傅偉明眼露痛苦,寒着聲音道:“你覺得當時的情形,我們能說嗎?而且木已成舟,她已經失身於你,再不願與我走,而我只是剛剛向你投誠,半點勢力都沒有,說出來,我還不是死路一條?”
萬念俱灰,形容的就是傅偉明現在的心情,這世上再沒有一種痛,要比被深愛的人生生背叛還要痛,猶如在心口深深的紮了一刀。
凌逸凡走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父親,轉目盯住葉進楠:“她呢?”
葉進楠先是一愣,轉而大笑,“逸凡,你當真是聰明。這麼快就想到傅偉明出事後,是我帶她離開的。可惜了,你要是我兒子該有多好啊。”神情裡有着微微的惋惜。
“你帶她去了美國?”
葉進楠卻眉目一轉,臉上帶了深意:“你不用妄自猜測了,我不會告訴你她在哪裡的。逸凡,你是小瑤的兒子,我答應過她,不會傷害你。現在你把那批貨拿出來吧,將軍也等在這裡的,等交易完成了,資金回籠,我就帶你去見小瑤。”
講到後面,聲音變緩,像是一個老者對着自己兒子一般。
凌逸凡冷冷而笑:“葉進楠,就算那批貨拿出來,也不會是給你,自然是還給將軍的。”
此話說出來,餘光裡即可看到坐在一旁觀戲的將軍,嘴角露了笑容。
葉進楠臉色卻變得很不好,因爲將軍在旁,他不能說什麼,但卻知道這時候等於一記悶虧要吃了,他的一半資金已經付了過去,而將軍若是拿回貨物後,斷然是不會把一半的貨再給他,“黑吃黑”在黑道世界,根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事。
他若想要那批貨,勢必得跟將軍合作,那就等於虧損了現在付出的那一半的貨款。這可是一筆巨資,不是幾十萬的小數目。
忽然他視線一掃,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站在門口的兩人已經上前勒住了靜顏與玫瑰兩人。這個速度之快,連時刻注意着那邊情形的凌逸凡都沒反應得過來,跨出去的那步戛然而止,眼眯了起來。
將軍帶來的幾個軍人,回頭看了眼將軍後,見他沒有任何指示,於是往後站了一步。
這情況正合葉進楠心意,剛纔他故意講出凌瑤之事,爲的就是亂那對父子的心,其實已經暗中使眼色給手下,慢慢繞到方靜顏她們後面去。
關鍵時刻,拿住那兩個女人,會是他決勝的籌碼。
葉進楠得意神色展露出來,“逸凡,我們玩個遊戲如何?兩個女人都是你的女人,一個是過去式,一個是現在式,我看你打算怎麼選。別說我不給你機會,讓你先選了之後,剩下那個就歸我們的圖先生吧。”
本在觀望的圖坤一聽,來了興趣,他本就生性好色,此時聽後,目光立刻飛到兩個女人身上,其中含了慾念。
凌逸凡飄了一眼被制住的兩個女人,笑着道:“楠叔,你也說方靜顏是過去式了,你說我會選誰呢?自然是選玫瑰了,她溫柔漂亮,牀上功夫又好。至於方靜顏,跟唐旭牽扯不清,不止一次給我帶綠帽子了,哼!”說到這,眼中表露了憤慨。
玫瑰聞言臉色鐵青,眼底浮上絕望。可能別人不曉得凌逸凡此話是何意,但她跟了他這麼久,又豈會不知?他在犧牲她來保方靜顏!他越說喜歡她,葉進楠就越可能要利用自己來對付他,而且在話尾最後故意提醒葉進楠方靜顏與唐旭有關係,若不想得罪唐旭,最好不要對她輕舉妄動。
他爲了方靜顏,設想的周全,設想的面面俱到。
事實是葉進楠心中也有了疑惑,難道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來一直覺得凌逸凡這小子其實心底最看重的女人是那方靜顏,可是現在看來卻又不像了。
心思一轉,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轉頭看向圖坤,“圖先生覺得哪個合心意呢?”
圖坤的色眼已經盯着兩個女人好一會了,最後盯在玫瑰露出白潔的胸口,伸手就是一拉,把玫瑰給拽進了懷裡,當着衆人的面就撕裂了她胸前的衣襟,手蓋住了那處豐滿蹂躪起來。
葉進楠不由失笑:“圖先生,你也太心急了吧。”心底不由詫異,當初在別墅的時候,這個圖坤對方靜顏表示了非常大的興趣,此時卻怎麼選那個玫瑰了?
再暗中觀察凌逸凡神色,發現他眼中出現暴怒,人向前跨了兩步,雙目怒瞪着圖坤,似乎想立刻殺人一般。
這神情不像是作假,難道真是自己猜錯了?
忽然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槍,指在了靜顏的腦門上,“逸凡,既然你在乎的是玫瑰,那麼靜顏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而且她看到了我們交易,所以不能再留活口。”
子彈上膛,勾指。
“等一下!”怒吼聲出,是凌逸凡,神情沉斂而陰鷙。
葉進楠笑了,手指卻沒有停止,一勾到底,只聽“啪”的一聲,卻是空彈,本是閉目等死的靜顏,睜開了眼。
隨後就聽葉進楠大聲狂笑,“逸凡啊,你終究還是露了底牌。這是告訴你一件事,疆還是老的辣!”那種得意,是從內到外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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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凡:
有一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說這句話的人,只是因爲他對自己做人的本事,根本沒有信心。
但我相信:“人定勝天。”
人生中怎可能沒有低潮的時候,只要你在逆境中沉着應付,永不言敗,就一定可以——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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