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一挑營帳,看見一個棺材擺在正中間,走近細看,看見曲靈兒無聲無息的躺在裡面,不由皺起眉頭,真的死了?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沒有呼吸,停留了足夠久,還是沒有呼吸,看起來也不像是憋氣,不由心下生疑,手捏上曲靈兒右手腕,用力一捏,“咔”骨頭裂開的聲音,楚墨沉默了一下,隨即眉頭皺了起來。
曲長青衝進來就看見這一幕,幾乎是想也沒想,揮掌而來,楚墨鬆開了曲靈兒的手腕,側身閃開,曲長青又是一掌揮了過去,楚墨乾脆一隻手架住曲長青,另一隻手也向曲長青劈過去,被躲開後,楚墨一隻手抵住曲長青,另一隻手落在曲長青胸前。
猝不及防挨下這一掌,曲長青向後退了幾步,撐着棺材吐了一口血,楚墨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想要說什麼,最終只是張了張嘴,什麼多沒有說。曲長青冷冷笑了一下:“你還有臉過來,怎麼嫌靈兒沒死透是吧?還要再來補一刀?”頓了頓,語氣就像是浸了毒一樣,“還是說,惦記着我還活着,想把我也解決掉?”
楚墨沉默下來,一時間沒有接話,曲長青看着面前的楚墨,只覺一陣陌生,默默握緊了拳頭,當年北戎南騎,自己不顧爹爹反對,前去幫他,隨後,他率南楚士兵來助漢雲,那是,哪怕是露天營地,他們幾人一起,他也覺得,很好,他以爲,他們可以是兄弟,一輩子。
曲長青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似乎是要將過往都忘記,楚墨看着曲長青:“阿青。”曲長青睜開了眼睛,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冰冷:“我和楚將軍很熟嗎?”楚墨聞言一愣,便聽見曲長青帶着微嘲的嗓音:“那日不是早與將軍說過,你我若再見,便是敵人,現如今,舍妹還因你們南楚而死,你覺得,我會怎麼對你?”
楚墨不由心中一痛,繼而生出了怒氣,就因爲一個女人,就這麼傷他:“曲將軍確實說得有理,你我之間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曲長青看着面前的人,冷冷笑了一聲:“你我之間的情誼,就到此爲止,從今往後,再次見你,我一定不會手軟。”楚墨沉默了一下,轉身想離開。
“我今日會放你走,不是因爲我還記着往日情分,而是我想讓你回去告訴宋傑,他的狗命,我要定了。”曲長青死死的盯着楚墨的背影,那目光似乎能把楚墨整個人都燒穿,楚墨僵了一下,停了片刻,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曲長青見楚墨走了,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昔日的兄弟卻殺了他最愛的人,那年長野上,他們說過的豪言壯語,許下的兄弟情,鹿水裡他們一起被關的地牢,那雲山的虎口逃生......同過甘苦,共過患難,可如今看來,就像笑話一樣讓人覺得殘酷,微微仰起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止住眼中的溼意。
休戰三日後,兩軍再次開戰,曲長青冷漠的看着對面的宋傑,看到宋傑失了右臂,幾日來,他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儘管只有一點。宋傑憤恨的看着曲長青,曲靈兒害他失去了右臂,但如今,曲靈兒死了,這筆賬,只能找曲長青來算。
南楚的將士因爲宋傑曲靈兒殺了,格外士氣高昂,但說起來,他們心裡也沒有底,畢竟,宋傑已經失去了一隻臂膀,他們並不相信,宋傑能夠帶他們贏,但這又是楚墨的命令,他們只能選擇,服從。
漢雲的將士經過修整,再加上幫曲靈兒報仇的願望,士氣也不低,目標明確,打敗南楚,殺了宋傑。宋傑看着漢雲將士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長青,聽說你想殺我?如果我記得不錯,當初我們三人當中,武藝最差的,就是你了。”
曲長青看着對面的宋傑,默默咬了咬牙,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宋傑了,而自己,也不是當初的曲長青了,目光微凝,拔出劍,駕馬向宋傑衝過去,宋傑迫切的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就算是隻有一隻胳膊,也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將軍,也駕馬衝了過去。
曲長青架住了宋傑毫無章法的猛攻,宋傑不由有些心急,轉身又是一劍,曲長青擋住了宋傑的攻擊,翻身下馬,看了一眼周圍正在互攻的士兵,回首便看見宋傑下馬擺好了架勢,腳步忽然飄忽了起來,手中的劍像是分身了一樣,讓人看不真切。
儘管曲長青有心理準備,但在這一刻,他還是不由心中微苦,連這個,都拿出來了嗎?昔日的好兄弟,到頭來,也不過如此手中的劍劍鋒一轉,在宋傑離他只有一步之遙時,長劍微動,劍尖劃過宋傑手筋,宋傑不由慘叫一聲,手中的劍也落到了地上。
曲長青看了一眼捂着傷口的宋傑,微微一笑:“五步劍法雖說是宋將軍獨創,但前些年,我無意中參透其中奧秘,只是不曾想宋兄會用這個來對付我,偏偏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五步劍法。”
看了一眼死死咬着牙不出聲的宋傑,嘴角微動:“該用你的人頭去祭奠靈兒了。”然後面無表情的舉起劍,還沒有落到宋傑的脖子上,一支箭打在了曲長青的劍上,彈開了曲長青的劍。